第六章將心比心李俊說:“嗯,這樣的人才也是許總用心換心換來的。我不敢再羨慕了,是你應得的。”

白雲菲笑笑說:“我都沒有聽你說過呢。我隻是有幾次,要你做什麼,你實在沒有空了,就讓吳天來替你做,也沒有太多的印象的。”

許誌國說:“嗯,吳天就是我的分身術,許多事,我在沒空沒心情的情況下,都是讓他替我做的。”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白雲菲過去把門打開,吳天笑笑,叫了聲嫂子後,又對許誌國說:“許總,我在外麵等你們出來,你們總不出來,我隻好進來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要吩咐我做的嗎?”

許誌國還沒有開口說話,李俊就說了:“我們剛才正在羨慕你們許總怎麼找到你這麼能幹的私人助理呢。他就說了你們相識的經過。”

吳天靦腆的笑笑說:“是許總看得起我了,我這一輩子遇到他是我的榮幸,我會感激一輩子的。”

李俊說:“哇,不能隨時捕到個機會就表忠心吧。”

許誌國也笑了說:“吳天,我跟你說過,我們是兄弟的呀。走,一起去吃飯吧,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另一個兄弟,李俊。”

李俊開心的大笑起來說:“哇,你這樣說,我太高興了嘛。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是兄弟的呀?是從保齡球打我的時候嗎?”

白雲菲笑著說:“你們兩人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呀。”

許誌國說:“從你怎麼氣我,我都不會真心生你的氣開始。”

李俊還有追問說:“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不真心生我的氣的呢?”

許誌國說:“你好煩呢,老是要追問我。我哪知道什麼時候不生你的氣了?不許問了。”

李俊抱怨說:“你更煩,說點話也說不清楚,讓我老是在猜來猜去,你那還沒有標準答案。”

吳天和白雲菲都笑咪咪的跟在後麵,看著他們兩人。白雲菲對吳天說:“不用管他們,他們就是兩個小孩子的。”

吳天理解的說:“我看得出來。許總是真心喜歡李總了,他們兩人才是真正的朋友的。”

白雲菲問:“你和阿國不是朋友嗎?這麼多年來,你那麼幫他,不把他當成是朋友,怎麼可能做得到呀。”

吳天解釋說:“我拿許總當恩人,我總是很感激他,除了我爸我媽以外,我最感激的人就是他了。我無法跟他開玩笑,我見到他總是想說謝謝。謝謝這兩個字是我唯一想對他說的。”

白雲菲笑說:“你是太緊張了吧?李俊和他兩人在一起基本上沒有什麼正形的。”

吳天說:“是,朋友是要在平等的基礎上的。我和許總認識的時候,他就在對我施與了,而我隻是那個接受他恩惠的人,我們注定做不了朋友的。但是,他能對別人說我們是朋友,我已經感激得無以複加了。”

白雲菲笑著說:“謝謝你,吳天。我第一次跟你說那麼多話,我以前隻以為你是拿他工資,為他辦事的人的。對不起。”

吳天說:“沒關係的。我對許總的心是赤誠的。就象他給我們家人投資的那個美容院呀,咖啡室呀什麼的,我都代替許總很認真的經管著,我的家人隻是拿著一點管理費,其他的錢,我都給許總好好的存了起來的。這事,我跟他說過,但是,他不在意,讓我不要這麼做,把錢給我的家人分了。我不肯的,我要給許總存好。以後,如果許總遇見到個什麼為難的事,我會把它們全部拿出來支持許總的。”

白雲菲心裏發酸的看著吳天說:“吳天,其實,你才是他的貴人的。”

四人走到咖啡室過去兩條街的一個飯店,點了幾個菜,吃了起來。

許誌國問:“吳天,你們剛才在後麵嘰嘰咕咕的說些什麼,都不肯走上來跟我們一排走路呢。”

吳天正想說什麼,白雲菲就說:“我們說了些咖啡室裏好玩的事呢。你要聽的話,就哪天等我不在場的時候,你們自己說吧,我可不想再聽一遍的。”

許誌國扁扁嘴說:“好吧,那我就不問了。”

四個人又閑話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邊吃飯,吃完後,許誌國讓李俊自己去住酒店,他開著車把白雲菲送回李俊的家。

到了李俊家樓下了,許誌國問白雲菲說:“你什麼時候才肯搬回家住呀?我可不想過沒有你的日子。”

白雲菲肯定說:“我想跟你離婚,不是一時性起,不是一時衝動。你趕快考慮吧,考慮好了,我們就去辦證,我什麼都不要的。”

許誌國說:“你覺得要多長時候來接受我呢?我都可以等的。”

白雲菲說:“沒有用的。我們這一輩子都沒有什麼可能了。”

許誌國也肯定的說:“我會等的。”說完就開車走了。白雲菲搖搖頭,上樓去了。

白雲菲上樓後,又打開之前收藏的網頁,看著雲南山區裏的那個民辦小學映山紅小學的後續報道。那個小學是這一片村莊一個唯一的高中生趙素文辦的,他的父母離異後,他爸爸帶著他外出打工,打工掙到錢後,把他寄養在縣城的親戚家,在親戚家讀的小學和初高中,讀完之後,他也去當年父親打工的城市裏去打工,掙到了點錢後,他父親就病了,是癌症,他父親不想再醫治,想回到原來在的小山村裏過完最後的人生。

他也和城市裏結識的女朋友分了手,帶著父親回了家鄉,回家後,村裏的人都稱他為知識份子,因為他們村原來最高學曆的人也隻是個初中生,還當了他們的村長。他看到了山村的落後,許多現在已經普及的科技,他們山村也都沒有聽說過,於是,他跟父親商量後,自己出錢出力在村裏批了一塊地建了第一座小學堂。

可喜的是,半年後,他城裏的前女朋友因為舍不得他,找著來到了他的山村,還是跟他結婚了。幾年過去了,他們的孩子都在地上跑著兩個了,他爸爸的病卻奇跡般的沒有發作過。他帶著爸爸到城裏去檢查過一次,說是癌細胞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消失了。十多年後,這位民辦教師在一天講課時倒在地上就去世了。而這十多年裏,他送出去了三個大學生,十五個高中生,三十多個職高生,這些職高生中有學獸醫的,有學養殖專業的,發揮了他們山村的優勢,帶富了一批農民。

白雲菲看著報道,想象著那個遙遠的地方有那麼一顆樸實的心。而她在的城市裏呢?燈紅酒綠的,想要錢的,不擇手段的去謀取。想要愛情的,不擇手段的去豪奪。白露可以為了她以為的愛情去設計陷害自己的親姐姐。陳文峰為了一點私欲,不惜讓小梅的男朋友終身坐牢。還有八年多的感情,不及別人一個小計謀的陷害,死活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曾經相愛的愛人,這就是城市了?這就是現代的都市?是享受得東西太多了,就越發催生了他們的占有欲嗎?還是,他們的心根本就是一個無底的洞呢?如果,他們的心真是個無底的洞,那麼,他們就根本不可能幸福的,總是不能滿足,總是有東西在前麵讓他們去追,他們還怎麼可能會幸福呢?

白雲菲看了半天,覺得有點累了,就上床上去躺著,躺著躺著就睡著了。睡著後,白雲菲就看到了那一片綠油油的水稻和一座座土磚房。一個從小就失去了母愛的男孩,跟著父親在城市裏打工,又小心的活在親戚家裏,一點也不敢多增加親戚的麻煩。長大了,自己也去打工,有了心愛的姑娘,卻遇上了父親的患病的現實。痛苦的沉思過後,痛苦的跟初戀的女朋友分手,帶著父親踏上回家的路。小時候在過的山村,一遍遍在夢裏出現過,現在終於出現在眼前了,父子兩人都很高興。家裏的房子還在,但已經破損不堪。

他們的回來,村民們都很高興,在親戚的幫助下,父子兩人辦了酒席,宴請了大家。酒席辦得很簡單,但來人都很高興,大家熱鬧著,送了些生活用品,雞蛋呀,大米呀什麼,甚至還有些小動物,小豬崽,小雞,小鴨,小狗。

他們住在親戚家裏,請人來把自己原來的小院子重新修好,再住了進去。趙素文的爸爸對小動物懷著極大的喜愛,晚上都要把它們一個個的抱回家裏來放著,不讓它們冷到。

他們兩人也是有田地的,隻是多年不回來,都讓親戚給種了。他們回來後,親戚把地還給他們,還還了幾擔糧食。

村長也是他的一個叔叔輩人,晚上吃完飯,沒事做就來他們家閑坐著說說話,了解一下外麵的世界。村長最遠的地方就是到縣城裏去要救濟款,每年每個季度都去要,一年要去個四五次,每次去了縣長大院的人都沒有好臉色給村長看。而救濟款就隻是幾千元,村長拿回來放著,給幾個孤寡老人買點糧食,其他的看哪家的房子壞了,又沒錢修的就給修修,哪家的娃生病了,沒錢治的,就給治治。村子隻有一百多戶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哪家是個什麼情況,大夥兒都是知道的,所以,村長把錢用到哪家了,別人也是沒有人怪罪的。

第七章沒人怪罪而村長來他們家玩,小孩子們就一窩風的跟著來,圍著大人聽著大人說些不知道他們是否能聽得懂的話。趙素文把自己從城裏帶回來的幾顆糖分給他們吃了以後,再沒有東西給他們吃了。這幾顆糖還是他前女朋友給他的。

趙素文奇怪著孩子們怎麼不去上學,村長說:“村裏哪有錢請人家老師來教書呀?再說了,我們村裏那麼窮,我們給得起人家教書的錢,人家也是不肯來的,而且,我們村裏,有幾個人家是肯拿出錢來讓孩子去讀書的?四歲以後就開始幫著家裏做點小事了,七歲以後就給大家做飯了,十二歲就是個種田的勞動力了。”

趙素文問:“那麼,種完田呢?”

村長解釋說:“種完田之後,就做做飯吃吃,串串門子,養養豬呀什麼的。逢街了趕趕街,不逢街了,就閑著呀。你還想做什麼呢?”

趙素文問:“不是電信局的說過,要消滅世界上所有黑暗的地方嗎?為什麼我們村裏還沒有通電呢?”

村長無奈的說:“你這個說法,我也是在縣城裏坐公共汽車時聽說過的,也沒有誰來跟我們說過。縣裏也沒有說過的,不過,我們村那麼遠,要架個電線,怕是不容易的。算了吧,黑著就黑著吧。”

趙素文著急的說:“不行的。人,一天的時間隻有二十四小時,天亮的時候,該學習的就學習,該做事的就做事,晚上的時間可以看看電視,可以做做作業呀。”

村長笑笑說:“你是個讀過書的知識份子,我說不過你。隻是,我們村的情況,你要多呆一久才會明白的。”

趙素文說:“我想讓我們村裏的孩子讀起書來。”

村長不為所動的說:“在哪裏讀?哪個來教書?工資誰來發?學費誰來出?你先把這幾個問題想好了,再來跟我說吧。我先回去睡覺了。”村長說完,在腳上磕磕草煙嘴,起身走了。

趙素文回頭問身邊一直在沉默的父親說:“爸,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

趙爸爸說:“我沒有什麼看法,人生一世,能為自己愛的人,能為自己的家鄉做點事,是件幸事,我是沒有什麼本事為家鄉做什麼事的,但是,如果我的兒子可以為他們做點事,我會很高興的。就算是我死了,到了另一個世界裏,見到了你的爺爺奶奶,我也會很有臉麵的說給他們知道,他們的孫子在做著造福鄉親們的大事。”

趙素文感激的說:“爸,謝謝你。但是,村長說的那幾個問題也是存在的。”

趙爸爸說:“你想想那些問題都要怎麼樣才能夠解決?”

趙素文跟他爸商量說:“讀書的話,如果孩子不多,可以讓他們在我們院子裏讀。如果,沒有人來教書的話,我可以去教,工資,我不要,學費,我不收,這樣可以嗎?”

趙爸爸問:“天是會下雨還會下雪的,遇上這兩種天氣了,你又準備怎麼辦呢?孩子讀書沒有課本,沒有作業本,這又怎麼辦呢?”

趙素文憂慮的說:“我們家不大,進來十幾個人就無法轉身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隻有想辦法建學校了。但是,我們這麼多年掙的幾萬元,我是想著要給爸爸吃點好吃的,穿點好衣服的。”

趙爸爸說:“如果,要吃好吃的,那我應該留在城裏,天天下館子,吃著地溝油和雞精炒的菜。我得了這個病,城裏的許多人也得了這個病,癌症嘛,就是命運之神突然來索要這個人的生命,許多人都害怕了,趕快吃了玩了,等著去死,還有些人拚命的把錢砸到醫院裏,想跟死神拚一拚,有什麼意思呢?我們一起打工的一個農村人,他跟我差不多大,媳婦都沒有娶下一個,存了快十萬塊了,打了快三十年的工,沒舍得吃沒舍得穿的,結果,全部送到醫院裏去……”

趙爸爸洛裏囉嗦地又說了好多,好久,無非就是經常說起的那些事。

趙爸爸睡了之後,趙素文想了許多,第二天天亮……

這時,白雲菲的手機響了,她一頭子就從夢中醒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李俊家,她拿起手機看看,是許誌國打過來的。她回撥過去問:“什麼事?”

許誌國說:“沒有什麼事,我隻是想看看你現在好不好?”

白雲菲生氣的說:“我很好。除了離婚的事,其他事不用來打擾我的,再見。”她說完就把電話給關了。

從那個夢中醒來,白雲菲覺得有一種說不清感覺。夢得太詳細了,她就在趙素文身邊看著他們說話,看著他們笑,看著他們圍著個小火盆烤火,聽著他爸放進屋子裏來的小動物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她甚至感覺可以伸手摸到趙素文和他爸,還有村長和那些小動物們。

是命運對她的招喚嗎?還是命運給她的暗示?

白雲菲的心越想越激動,越想越覺得渾身充滿了狂熱的激情。

她開機打了個電話給許誌國說:“對不起,剛才是我的脾氣不好。我剛才睡了一下,還沒有睡醒,就被你的電話吵醒了,你可能無法意識到吵醒我這個睡眠對我來說意味著有多大的損失,我也不向你解釋什麼,隻是打過來跟你道個歉而已。你有沒有考慮我們離婚的事呢?”

許誌國不解問:“我不明白,你現在打過來到底是想道歉呢,還是想問離婚的事?”

白雲菲說:“阿國,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是朋友,但是,我現在真的要和你離婚了。我不知道我們以後還能不能相見,那件事已經弄清楚了,我離開這裏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我想,我現在可能找到新的活下去的信念。”

許誌國追問:“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白雲菲堅定的說:“不,不能,我想跟以前的生活做一個永別。想過另外一種生活,而你會讓我想起以前的生活來,所以,對不起,我必須要離婚的。”

許誌國問:“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白雲菲遲疑了一下說:“嗯,就算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許誌國有點高興的問:“那麼說,你已經原諒了我了?”

白雲菲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存在原諒不原諒的。”

許誌國固執的說:“如果,你真的原諒我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的。否則就是你還沒有原諒我的。”

白雲菲有點煩他,不想再跟再跟糾纏下去了。有些東西,他還是不能理解的。她說:“好了,就這樣吧。請你盡快考慮離婚的事吧。”說完就掛了。

掛斷之後,白雲菲又睡下,閉上眼睛,努力想睡著,再次進入那個夢境。可是,夢境不是現實中的門,可以任由別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在她多次嚐試未果的情況下,她隻好選擇放棄了。放棄之後,她很沮喪,不知道可以做什麼才好。正當她煩躁不安的在屋裏走來走去時,許誌國也在酒店裏走來走去。

許誌國在白露沒有被辦出國之前是不敢回家的,他怕白露會來找她,他不會心軟,但是,他怕自己會克製不住情緒,直接把她給掐死。現在,白雲菲又總是纏著他要離婚,他雖然不相信他們會離婚,但總是白雲菲跟他提離婚,讓他心裏也惱怒得很。許誌國不知道應該把這股惱怒的邪火發到哪裏,但他一想到自己好好的日子卻被白露給一手毀了,他就很有想把她給掐死的衝動。他克製著自己,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因為,不想讓公司裏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家裏出了事,所以,許誌國不敢住到自己集團下屬的酒店裏,他住的這裏隻有私助吳天知道。許誌國煩躁了半天後,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給吳天:“你什麼時候能辦好這件事?”

吳天說:“半個月以內吧。”

許誌國生氣的質問:“為什麼要這麼久呀?”

吳天說:“我跟白小姐說過了,讓她在半個月內準備好資料,那邊辦證需要半個月,一個月以內,她必須離開。”

許誌國煩躁的說:“要提前點,要加快點。我現在今天酒店裏,非常的不舒服,你知道嗎?”

吳天說:“那我就去給她施施壓吧。”

許誌國催促著說:“你趕快辦,她一天不走,我一天不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公司都不敢回的,有什麼事隻能讓你帶過來,很煩的。”

吳天說:“是,好的,我去催催她。許總放心,一般的事,我都給你處理好了,公司樓下一百米內,我都裝過攝像頭的,隻要白小姐出現在百米內,我就會把她攔下,不讓她進公司大樓的。”

許誌國不耐煩的說:“好吧,就這樣吧,我不想說話了。”說完,他就自己掛了電話。

許誌國才掛了電話,白露就打了過來,許誌國把電話直接壓斷,她又打了過來,他很心煩,把電話關成靜音,丟到一邊不再理會。

許誌國沒有把握可以挽回白雲菲的心,他想她是在生自己的氣,也是應該生氣的,但是,他怕白雲菲生氣生久了,真的不願意再理會自己了,況且,還有李俊守在她身邊整天的對她關懷倍致,養成習慣了,那麼,白雲菲就真的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