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悔,特殊表白(1 / 3)

“恩,我隻能說,如果你身上沒有那麼我太過耀眼的光環的話,我應該會愛你愛得更容易一些,至少不會比現在辛苦。”

故意打趣逗他過後,聶隱頗為認真地說出這樣一段十分中肯的“表白”。

憑心而論,其實私心裏她還真希望他的身份能更簡單些,她想要的向來不多,簡簡單單細水長流的平淡生活,才是能讓她感踏實圓滿的幸福。

要不是遇見了太過光芒萬丈又霸道的他,她可能更早之前連華澤涵的求婚都不會同意,等到畢業後找個普通人嫁了,才是她最初的目標。

對於所謂豪門,她還真的不稀罕。

“隱兒……我的寶貝……”

易少寒相信她說的都是真心話,讓他迷戀到最終再也無法割舍的聶隱,本就不是普通的庸俗女子。

若不是他強勢地介入、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軌跡,也許她現在還隻是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過著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活。

“知道嗎?其實,你現在就算想反悔,也晚了。無論以後怎樣,我到死都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他冰山般的俊顏依然餘寒未消,略顯急促的聲音卻在微微顫抖著,吐出最後一個字的同時,便稍顯強硬地捧起她的臉,急切地吻住她輕啟的櫻唇。

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就算生活再如何太平順遂的人,想來也不敢說在其漫長的一生之中,從未曾遇到過風塵困頓,使之彷徨迷茫的時候。

哪怕這個人強大如易少寒,也終究還是個人,在麵對即將揭曉的身世真相時,也就難免會心生彷徨。

該來的總會來,該麵對的也總要去麵對。

即便現在他已經大概猜到,慕容嬌所謂的秘密應該就與此有關,但他卻不打算用其他方法應對。

以他不畏考驗不懼挑戰的強硬性格,縱然是麵對自己可能無法完全掌握的局麵,也斷不會懦弱退縮。

他不怕挫折,他必須弄清楚真相,就算為此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眼看著時間已臨近壽宴結束,而因為他稍早前定力不足“沒忍住”,皺皺巴巴被丟棄在一旁的禮服顯然不能再穿,再加上預想到稍後壽宴上可能會出現的混亂,易少寒猶豫著怎樣說服聶隱別再出去,留在休息等他便好。

“你不想讓我再去添亂,是嗎?”

隻是看到他擰眉苦思的糾結為難模樣,聶隱便已然猜到他心中在想什麼,卻故意用刻薄的說法問出來。

“不是,我沒有覺得你會添什麼亂,我隻是……”

在談判桌上向來都主導話語權的易少寒,竟然失常得詞窮語結,不知該如何表明心意。

“既然我不會添亂,少寒,那就讓我陪著你吧。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有陪在我身邊,現在換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怎麼可以不在你身邊給你支持呢?”

聶隱看易少寒是真的有些著急了,便不再逗他,認認真真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之前在他車禍重傷時,她因為自己不夠勇敢,而在他最需要她時沒能陪在他身邊。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孤單一人,去麵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我知道,待會兒如果真的出了什麼狀況,我可能根本幫不上你什麼忙,但至少讓我能陪著你,可以嗎?”

她的眼睛幽黑清澈,就算是全世界最清秀的水晶、最閃耀的鑽石,都比不上她此刻的目光澄亮美好,猶如折射著最溫暖耀眼的陽光一般,徑直照進他晦暗的內心深處,帶來溫熱一片。

“好,未來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一起麵對!”

以前的易少寒,總想著要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既是怕她受不住外麵的風雨,也是不忍看她遭受半點傷害。

但現在他忽然明白,看似被精心養護的溫室小花,未必就會比勇敢麵對風雨的野花幸福快樂。

既然他們決心要攜手走完剩下的人生路,顯然並肩而行比他一味霸道地擋在她身前“保護”她,更適宜麵對漫長坎坷的未來……

並非遭逢突變的易少寒失了原本的強大信心,而是在聶隱跌跌撞撞成長的同時,他也在默默成長著,開始學會如何愛一個人才是最適宜的。

愛,不應該隻是占有,更多的應該是兩人相互扶持、相互支撐、互相照顧。既要共同分享成功時的喜悅,也要共同承擔彼此的苦難,這才是戀人間的相處之道。

可世間的紜紜癡男怨女,卻往往以最錯誤的方式,對待著最摯愛的人。

找來隨時待命狀態的那組造型師,給聶隱重又打造了一個全新的美麗造型,與之前便清純聖潔的形象相比,這回則更突顯出她性感嬌俏的一麵,從發形妝容到禮服,都更趨向於輕熟女風格。

不過由於某惡狼稍早前的“放縱”,露出大片雪肩的禮服,僅憑光彩奪目的鑽石項鏈,根本無法徹底遮蓋他剛剛種下不久的嫣紫色草莓。

負責服裝搭配的設計師因為易少寒的特別叮囑,別出心裁的又加了條半透不透的上等歐根紗綴黑絲的黑色披肩,這樣的聶隱即顯得華美又不失性感。

易少寒對設計師的搭配感到滿意,要是他能再自私一點的話,就幹脆會把他的隱妞給完全私藏起來,一寸一毫都不給其他男人覬覦!

等他們重新出現在主宴會廳裏時,已然是臨近午夜時分。

等他們重新出現在主宴會廳裏時,已然是臨近午夜時分。

正常而言,這個時候賓客們應該開始陸續離開,但才踏進宴會廳時易少寒便幾乎可以肯定,這頂層裏的賓客,應該一位都沒有少。

絕對不是他們太過熱情,對易老的七十大壽流連忘返,而是有人故意留下他們,想來應該是隻等他重新回到現場。

有意思,看來今天注定要有場精彩好戲要當眾上演。

“少寒哪,你剛剛跑哪裏去了?今天可是你爸的七十大壽,你這麼大人了竟然還半路偷跑出去。”

整晚幾乎都忙得腳不沾地,也難怪看到兒子現身,歐婉秋就挽著老公迎上去說教。

但她沒想到兒子會以那樣奇怪的目光看著她,依稀隻是慣常的冷傲,但再細看卻又還夾雜著說不清的失望甚至有幾分絕望,但待她再想更進一步探究時,他卻已經淡然地轉開視線。

“姐夫,您看時間也不早了,您要沒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照看的,我和茂春就準備帶著澤涵先回家去了。”

盛裝打扮的歐婉春,儀態萬方地挽著華茂春走了過來,身後還不遠不近地跟著臉色疏漠的華澤涵。

“我這兒是沒什麼事了,但慕容家的丫頭不是說,有個人要給我們引見麼?”

易誠依然保持著已經維持一整晚的高端微笑,淡淡看了小姨子一家一眼,情緒莫辨。

一聽父親這話,易少寒已然大致猜到慕容嬌要當眾引見的人是誰,唇畔不由得勾起絲意味頗深的冷笑,心中想的卻是,如若真能如他所想,他也可以讓他將計就計一番……

易公館頂層宴會廳內布置有舞台,以供百人弦樂團現場演奏,以及某些時刻供需要者上台講話或表演助興等用。

而此時站上舞台中央的慕容家千金,舉起話筒成功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卻沒人知道她要到底要做什麼。

“慕容小姐,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您有什麼指教,還請快說吧。”

歐婉春終究不太敢與易誠較真,便將之前積累的不滿,向已經不可能成為她未來兒媳的慕容嬌發泄著。

不過她心中雖有些不痛快,可是想到這慕容小姐巴巴賴在易少寒的病床殷勤伺候了好幾個月,最後卻還是被人家給棄如敝屣,半點便宜都沒有占到還惹了一身騷,她便又覺得胸口的憋悶舒緩了不少。

“各位,想必各位都知道我慕容家與易家世代交好,因此我在得知數月前寒……少寒哥出了嚴重的車禍,並且肇事司機還畏罪潛逃後,便一直在動用各方關係協助警方查找。終於,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在易伯伯七十大壽之期找到了那可惡的真凶!”

慕容嬌直接無視歐婉春的尖酸挑釁,直接快人快語地進入正題,說話間已經示意屬下將個形容狼狽的大胡子男人帶到台上。

“這個人就是那個肇事後,潛逃出國以避法律製裁的司機。”

此言一出,台下先是一片嘩然地驚歎及譴責聲,但也有零星人提出質疑,問她為何不將嫌疑犯交由警方處置,反倒帶到壽宴上來,未免有失禮數,破壞氣氛。

也有人許是向易氏獻殷勤心切,直接質問台上的肇事司機為何撞人,更有陰謀討者直接問是何人指使他這樣做的。

而直到台下紛亂漸漸平息些,慕容嬌才重又似笑非笑地開口。

“剛剛大家的質疑,小女子不才,也都曾想過。而最初找到這嫌疑犯時,我第一個念頭也是交由警方,但他許是畏於被刑法處置,所以主動坦白說那次的車禍並非意外,而是有人特意指使他去撞車的,目標是要置少寒哥於死地!”

又是一顆炸雷驚爆在眾賓客中,這回連看慣風雨的易誠、周荃之流都不禁微微變了臉色,更別說做賊心虛的某些人了。

眾人交頭接耳地熱議紛紜,宴會廳裏一時間可謂人聲鼎沸,好像忽然從頂極綜合性娛樂會所,演變成了雜亂混亂的菜市場似的。

一片混亂之中,最為冷靜從容的竟然是易少寒與他臂彎裏的聶隱,身為事件直接當事人的他們,卻反倒露出副事不關己地疏淡冷漠,真真是把所謂的“夫妻相”發揮到了極致。

慕容嬌真看越是生氣,眉心一皺便將苗頭再次對準了肇事司機。

“你不是說要等到所有大人物都在場時才說出真相嗎?現在這裏別說整個A市,全國乃至全世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都到了大半,你還不趕緊供出究竟誰才是幕後真凶?”

這無疑是慕容嬌在林洛染指點下演的一場戲,肇事司機的確是真的不假,但卻沒有她所說的那般輕易就出聲了背後的主使者,他們也是經過番威逼利誘甚至動用私刑,才把所有真相給逼出來的。

如今跑到眾目睽睽之下再重新表演,自然是為了博取更多信任,以便接下來真正的重頭戲更為順利地上演。

“好,我說,但我供出她以後,你們可不能再為難我了,我不想坐牢!”

這肇事司機倒也懂得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到這步田地竟然還敢跟滿堂大人物講條件。

“去年十月末時,指使我開車去撞易氏總裁的那輛深藍色法拉利超跑的人,就是她!”

隨著模樣有些邋遢狼狽,但聲音卻很是洪量的肇事司機大聲宣布,再氣勢洶洶地向著台下某處一指,所有人的目光立時被他牽引著,齊齊落向臉色已然血色盡失,慘白如雪片般的一名雍容華麗的貴婦身上。

“婉,婉春?這怎麼可能?她可是我的親妹妹,是我家少寒的親姨母啊,她怎麼可能會是指使肇事司機撞我兒子的人呢?絕不可能!你這家夥一定是在血口噴人!”

隨著歐婉秋臉色大變地暴發反擊,剛剛才安靜須臾的眾賓客,立即再度沸騰起來。

“都到如今這步田地了,我哪還有必要說謊?而且就算我真是想找個所謂的替罪羊,也應該找個更何情何理點的不是?我知道她是誰,是你易夫人的娘家嫡妹,更是歐華集團董事長的夫人。我真的沒說謊,就是她指使我要撞死你的兒子易少寒的,也是她安排我出國跑路的。”

肇事司機言之鑿鑿,又把歐婉春的身份說得了若指掌,再加上華夫人被指認後的臉色變幻不定,原本不太相信的人都有些相信了。

“歐婉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看上去最難以接受這一事實的人,竟然是華茂春,他震驚得臉色微白,正以一種完全不認識身邊這個同床共枕了幾十年,平日裏總是副得體貴婦姿態的妻子的眼神,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心神大亂的歐婉春,麵色青白冷汗泠泠,卻好像完全聽不到四麵八方湧來的質問聲,明顯正忙著與自己天人交戰中。

她其實也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所做的一切會暴露,甚至有時壓抑到瀕臨極限時,她甚至還有些變態式地期盼著一切能被揭出來。但是她卻不曾想過,會是在這樣名流政要雲集的時刻,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

“好了,今天實在太晚了,多謝諸位貴客的捧場,來日定當登門回謝。”

眼看形勢越鬧越是混亂,易誠當即向主事的女婿使了個眼色,顧文軒馬上心領神會地上台“借”來慕容嬌的話筒,以最為得體的語言表達主家送客的意思。

這邊一發話,自然就有現場工作人員開始禮貌送客,再加上易雅的親自出馬笑臉相送,使得原本還有些不舍得放棄眼前熱鬧退場的賓客,也不得不一步一回頭地邊撤離邊繼續觀察這邊的動態。

圍在舞台前的人潮,就此開始緩緩散去。

當看見不相幹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時,歐婉秋再也抑不住地向妹妹顫聲問:“婉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沉默已久的歐婉春終於略略回神,看到姐姐難掩蒼白不安的麵龐時,先是冷笑一聲,並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拿淬了劇毒般寒冽諷刺的目光,狠狠瞪視著她。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著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宿敵,就好像看著有奪夫殺子之恨的仇人,就好像……

總之,那眼神像極了世間所有極致的仇恨,卻惟獨找不出半點是看向自家親姐姐應有的目光。

至今仍像旁觀者一樣默立在旁的聶隱見狀,雖沒說話,卻聽得心中越來越涼,而她挽著易少寒的手則越收越緊。

她知道,知道他們最不想發生的場麵還是發生了;她們最不想成為現實的揣測,也即將要成為現實了。

其實從頭到尾同樣滿臉事不關己的人,還有目光始終凝在聶隱身上的華澤涵,他光彩盡失的俊顏上,麻木僵硬的表情讓人懷疑,他根本沒有感知到周圍發生了什麼。

而事到如今,就算歐婉秋沒有驚心動魄問妹妹句“是否知道了什麼”,對這姐妹倆可謂最為了解的華茂春,已經意識到這一切的因果。

“婉春,你有什麼怨恨,盡管衝我來就是了,何必為難孩子們呢?若說有錯的話,歸根結底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要恨要報複都衝我一個人來就好。”

突然看似沒頭沒腦地說出這番話,華茂春其實還是希望能把那件事隱瞞下去,至少隻他們幾個小事人知道就行了,別讓小輩們再跟著受磨難。

可是他自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歐婉春看來卻是某種偏袒維護,以至於將她最後一絲理智的隱忍,都給徹底擊毀打破。

“嗬,好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華茂春,都到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隻知道維護別的女人,我這個妻子在你心裏,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

歐婉春終於徹底暴發,這是她自嫁給心儀的男人後不久,就開始暗暗積累的複雜負麵情緒,轉眼他們的兒子都已經二十多歲,可以想像她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恨毒瘤,已然何其可怕。

“婉春……”

縱然最初華茂春癡戀的人並非歐婉春,但畢竟兩人已經為夫妻二十餘年之久,若說如今仍沒有半分感情也不太現實。

就算沒有愛情,長年累月相處下來產生的介於親情和愛情之間的微妙感情,也總還是有的。

所以麵對妻子因痛徹心扉而歇斯底裏的指責,他除了愧疚與心疼,再沒有別的辦法。

“不要叫我!華茂春,我現在恨死了自己的名字裏都脫不掉你這個人!我年輕時怎麼就那麼傻,那麼執迷不悟地迷戀上了你呢?如果當年你有本事,當真做了我姐妹也就罷了,想來之後我也不至於整整被痛苦折磨了二十多年!”

歐婉春的聲音尖銳得刺耳,在空蕩蕩地宴會廳裏,甚至隱隱能聽見回聲。

除了她,所有沒了離開的人都沉默下來,安靜得連呼吸都極力輕淺。

不知何時,易誠已經被易雅扶到旁邊椅子坐下,而歐婉秋則還尷尬地留在原地,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說起,隻覺得滿嘴的苦澀直比吞了黃蓮還要難受。

慕容嬌仍留在台上,似笑非笑地站在頹然跪坐在台上的肇事司機身邊,不過她看好戲的視線卻並未鎖定華家夫婦,而是不時便忍不住瞟向易少寒,可惜那冰山一樣冷心冷肺的男人,卻從來沒有理睬過她。

像他那麼聰明絕頂的男人,難道到現在還沒看出其中門道麼?

如果他已經看出了其中端倪,為什麼還能那樣鎮定自若,難道他連自己的身世都可以漠不關心嗎?

剩餘的人中已經跟易家沒什麼關係,但還是沒有被“請走”的,便隻有周荃那邊的幾個人了,不過他們倒也都極有自知之明地保持置身事外的樣子。

惟一有些無法淡定的,應該是始終被周薦言困在身邊的柳大記者了。

意外親眼見到如此峰回路轉的狗血一幕,她體內的八卦因子已經徹底被點燃,但她終究不敢當真拿出隨身晚宴包包裏,悄無聲息藏著的錄音筆等一幹高科技設備來“暗訪”。

“沒錯,易少寒去年十月在中心醫院附近被撞,就是我安排的。姐姐,你應該還記得那天我突然約了你出來吧?本來是想讓你親眼看到你們兒子的車,被硬生生撞成碎片的,可惜你到得太晚,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呢。”

情緒徹底失控的歐婉春,再不見貴婦姿態,已然有些精神失常般的瘋狂。

她赤紅著雙眼,一會兒流淚一會兒大笑,但無論變幻成怎樣的表情,眼底噴薄似火的恨意卻始終未變。

“還有更早之前,應該是你兒子帶著姓聶的賤貨,去參加個什麼商務宴請吧,離開的路上被職業殺手追殺,那兩個殺手也是我花錢雇的!可惜啊,他們一個一個的都太沒用,竟然沒一個成事的,就算由我親自精準計算的車禍,竟然也沒弄死這個孽種,竟然隻是讓他住了幾個月院,就又生龍活虎地出來了!”

歐婉春一口一個“孽種”,還坦然承認了買凶殺人這般嚴重的事,鎮定從容如易誠也不由得漸漸蒼白了臉色,但卻並沒有開口,隻是抿緊雙唇繼續傾聽。

“姐姐,你不是冰雪聰明嗎?怎麼就一直都沒看出,我每一年、每一個月、每一天,甚至是每一分每一秒,對你的恨都在不斷疊加著!我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要怎樣才能讓你痛苦,怎樣才能讓你體會到我所承受的痛苦之萬一!”

明明是身體流淌著同樣血脈的至親姐妹,當撕下日常虛偽的假麵包裝後,竟然是如此赤、裸、裸的醜陋真相。

而歐婉春這一聲聲的姐姐,如今聽來竟然聲聲都是諷刺。

“姐夫,我無所不能,天神一樣的姐夫啊,你有沒有想到過,你寶貝一樣寵了二十幾年的所謂‘老來子’,其實根本就不是你的種呢?”

輪番向丈夫與姐姐發泄過後,歐婉春終於將苗頭轉向了置身事外已久的易誠,縱然對他心存敬畏,瘋狂狀態下說出來的話依然尖銳得一針見血。

盡管聽了這麼久,心中多少已經有些心理準備,可是突然聽到如此直白宣布的殘酷現實,還是讓易誠胸腔內驟然一痛,但他卻以緊鎖眉心而強忍了下來。

“以前我姐姐是真的很迷戀你,不,到現在她應該也還是愛著你的。但是你當年隻知道工作,被誤會在家外養了小三也不肯好好解釋,其實也就怪不得我姐姐會耐不住傷心寂寞,抑鬱之下去找舊情人訴苦、排解寂寞了。”

說到這裏,歐婉春再次神情瘋狂的大笑出聲,也不知是在嘲笑被戴了二十餘年綠帽子,還一無所知的易誠,還是在笑明知一切卻還是舍不得離開丈夫的自己。

在歐婉春情緒不穩,而有些顛三倒四的講述中,眾人還是不難拚湊出他們之間,糾纏了近三十年的複雜感情。

華茂春始終癡心於歐婉秋,怎奈她卻迷戀著功成名就的易誠,甚至甘心為其續妻。他因此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娶了她妹妹歐婉春,並生下獨子華澤涵。

而歐婉秋又因為太愛易誠且又生性多疑,早在聶嵐一事“暴露”前,她便已然懷疑工作狂的丈夫,在外有秘密包養情婦。

以易誠的性子,自然不願理會她的無理取鬧,連解釋都覺得多餘。

乃至於造成歐婉秋在負氣之下,找上了婚前青梅竹馬的華茂春私會訴苦,一來二去兩人便借著酒勁兒打破了藩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