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很難過,心裏隻有他(2 / 3)

眼看著就要離開了,在遠走他鄉前,她是否應該再去見他最後一麵?

畢竟,他現在必然是無法任意移動行走的,似乎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再看他一次。

可是……

轉眼已是四月天,早晚溫差越來越大,春風時常吹得漫天風沙。

但是顧家別墅所在的環境,顯然是不會被幹澀風沙所擾的,優越的地理位置再加上良好的綠化環境,讓人隻感受到春天萬物複蘇的盎然新意。

此時的聶隱,正坐在花園的秋千椅上沐浴著暖暖的春陽,手邊放著一支金屬拐杖。

其實她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拐杖行走,但走久了難免腿還會有些疼痛不適,所以未免出現意外狀況,便聽從醫生意見地仍備留著支簡單拐杖在身邊。

對於臨行前去看望易少寒的事,她幾次想起又被默默放下,始終沒有勇氣將衝動的想法付諸現實行動,更別說跟華澤涵或是父親提及了。

現在,顧文軒和易雅也都知道了聶隱完全康複後,要與華澤涵一起出國旅行,他們並沒有反對,不過各自卻也都暗藏著不同的小心思。

顧文軒自是一心為女兒好,所以隻要她自己願意的事情,他通常都會選擇支持。

而易雅卻不禁開始揣測她那個性情冷絕執拗的弟弟,在知道這件事時會作何感想,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轉眼就到了四月中旬,蕭索蒼涼的冬日景象早已不複存在,嫩芽生發間,處處皆是一派盎然春意。

可是坐在去往國際機場的車裏,看著車窗外生機勃勃的滿目春色,聶隱眼底卻依然堆積著厚重清冷的舊冬沉寂。漆黑的雙眼雖映著春陽光輝,卻仍透出死水般的黯淡,以及絲縷連她自己都未及察覺,或是不願察覺的失落。

她在失落什麼呢?

早就已經計劃好等到身體痊愈,就與澤涵一起離開這座傷城,永遠離開那個男人麼?如今終於即將踏上行程,還有什麼好失落的?

難道還奢望著那個撒旦男,再一次從天而降,神跡般出現,強勢地把她奪走麼?

別傻了!

更何況那樣一來,豈不是又要深深地傷害澤涵一次?

她怎麼可以那麼自私殘忍?

聶隱目光渙散空洞地望著窗外,而與她同坐在後座裏的華澤涵,卻是滿目深情地望著神遊的她。

以華澤涵對這丫頭的了解,不用問就基本能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麼。

雖然真相讓難免他心酸難過,但隻要坐上離開這裏的飛機,他有信心在未來漫長的時日裏,讓她記憶那個男人,讓她眼裏心裏隻剩下他……

A市,國際機場。

“司機去辦行李托運了,我先去換登機牌,你在這裏等我,不要亂動,有什麼事也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雖然她已經能夠自由行動,但華澤涵依然不太放心,不過就算心裏多想她能乖乖等他,說出來的卻依然是商量的溫柔口吻。

若是換作某人,肯定不會這樣來問她吧?

以撒旦男的獨裁霸道,隻怕根本不會讓她坐在候機大廳裏等,倒不是說他不如澤涵懂得“憐香惜玉”,而是他應該會直接用抱的或者其他方式,一路都把她帶在身邊吧?

不由自主地因想起易少寒而失神,等聶隱反應過來時,發現華澤涵依然半蹲在自己麵前,隻是凝視著她的目光除了溫潤,還多了絲隱忍的傷懷與無奈。

“恩,你去吧,我等你。”

為此心頭微微一澀,聶隱勉強扯開抹微笑,擺手讓他放心離開。

她不可以再這樣無時無刻地想著那個撒旦男了,既然已經決定放棄,就不可以再這樣拖泥帶水!

就從踏上離開A市的飛機開始吧,隻要飛機起飛,就把對他的想念都留下,絕不帶走!

習慣性地頷首垂眸,自我催眠式地默念著告訴自己要放下,但才剛剛略定下心神,聶隱便發覺麵前的光線驟然一暗,自己整個人都被罩在一種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暗影裏。

原本嘈雜的候機大廳,仿佛刹那間安靜下來。

除了心跳抑不住加快跳動的嘭嘭聲,還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以外,聶隱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她還詭異地聽到對麵那個,似乎比她還要沉重的呼吸聲!

怎麼可能?

真的是他從天而降了嗎?

“聶隱,你真當我癱了就不能再把你搶回來了是不是?”

久違的低沉聲音,比過去多了絲支離破碎般的沙啞,聽來卻愈加驚心動魄地迷人。

“我還沒死呢,抬起頭來看著我!”

不知是被他冷厲憤怒的低吼給嚇的,還是被那無聲擴散的森森寒意所懾,聶隱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單薄的身子,遲疑好半晌後,終究還是緩緩抬起頭來。

他身上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想來應該是聽到消息後,就直接從醫院殺過來的吧?

他華美的鳳目此刻瞪大得有些嚇人,眼白上還染著條條駭人的血絲,那忿然表情似乎恨不得立即吃了她才解氣。

他比幾個月前躺在病床上時精神了許多,但比更早以前卻還是清減削瘦了,但反而讓他整張俊顏愈發的棱角分明,少了幾分因太過俊美形成的陰柔,多了幾分淩厲。哪怕雙手都拄著拐杖,依然猶如王者般威勢逼人。

他……

聶隱的視線漸漸模糊,心口似被塞滿了棉花般悶悶得有些喘不過氣,卻又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竟然出現了,向來形象完美的他,竟然以這般堪稱狼狽的狀態,出現在眾目睽睽的候機大廳裏,竟然就這樣出現在她麵前……

“聶隱,看來你的記性實在太差了,我必須再次提醒你——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除非我死!所以,就算你現在人已經在機場,也休想跟別的男人私奔,因為我還沒死呢!”

似乎怕她聽不明白,易少寒再次咬牙切齒地低吼起來,但充血的眼底已抑不住意味不明的淚光隱隱閃爍如星。

“對不起……”

抬頭仰望著盛氣淩人的他,聶隱輕顫著發涼的雙唇蠕動半晌,卻隻喃喃吐出這三個字來。

“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

易少寒語氣中的怨怒一分分地消散,最後隻餘對她淚眼朦朧的無奈疼惜,與及時趕到的暗自慶幸。

“我……你難道就自己這樣跑過來的?你的腿不是傷得很重麼?還有胳膊……你怎麼能自己拄拐走這麼遠的?”

後知後覺地想起麵前的男人縱然氣勢威猛更勝往昔,但到底是重傷未愈的病人,聶隱顧不上整理心中複雜,一邊哽咽著追問,一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要把他扶坐下去,這才發現他額上已然滿是層層豆大汗珠。

她不久前才經曆過腿傷複健時的痛苦,因此當下隻怕沒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地明白,他現在有多痛。

“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隻是易少寒顯然完全不為所動,依舊固執地以一隻輕傷的手,及一隻還打著石膏的手夾著雙拐,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麵前已然滿臉淚痕的小女人。

幾個月不見,她瘦了好多,本就細白的肌膚如今更是白得不見半點血色,越看越是讓他心疼難耐。

然而這一次他不能再放任她逃避,必須讓她親口吐出承諾,否則難保下一次會不會又因為別人的幾句挑撥,就問都不問他一聲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甚至,竟然還打算與別的男人“遠走高飛”,永遠離開他!

僅僅想到那種可能,他就覺得渾身發冷,恨不能親手撕了敢搶他女人的家夥,再把這個沒心沒肺沒心肝的可惡小女人,給整個拆吃入腹!

要是真能把這聰明起來氣人,愚蠢起來更氣人的小女人給吃進肚子裏,他就會省卻不少煩惱吧?

“你先坐下來我們再慢慢說好嗎?複健師說過,在腿傷沒完全好時,站得過久也會影響複健效果的!”

向來清冷淡漠的聶隱,竟然少見的有些急了,好像隻小白兔般紅了雙眼,但看向倔強霸道的他時,目光裏卻透出絲絲懇求。

她是真的在心疼他!

這一認知,讓易少寒積蓄了近四個月的鬱結憤怒,竟瞬間就奇跡般地煙消雲散了。

“這裏有什麼好坐的?你要覺得有話要跟我說,就立即跟我回去說!”

心中雖已然恢複一派暖意,但易少寒的麵色仍然堪稱冷絕,語氣更見霸道。

“不行,澤涵他去換登機牌了,我……”

提起華澤涵,聶隱剛剛因撒旦男突然出現造成的震憾與難言的驚喜,瞬間像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般涼意沁心。

“你覺得,我能在你們的訂婚典禮上搶走你一次,還會在乎,在這機場裏再把你搶走一次麼?不過這次絕對會是最後一次,聶隱,我以後絕不允許你再離開我!”

易少寒哪裏會不知道她瞬間變色是因為什麼,其實他心裏對那個總是及時代他照顧好聶隱的表弟,也不是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的。

但是一來傷害已然造成,早在第一次當眾搶走表弟的未婚妻開始,他就已經無法回頭。更何況現在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這平日對他總是冷口冷麵的丫頭,其實心裏也是在意著他、深愛著他的,他更加不可能對她放手了。

所以,既然他已經注定要對不起澤涵表弟,那麼就索性對不起到底吧……

隻要是為了聶隱,現在的他,可以不惜與全世界為敵!

“可是,你不是答應了她,等傷好後就與她結婚嗎?那現在還跑來找我做什麼?易少寒,我不會做你的婚外情人的。所以拜托你,還是放我走吧,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說服自己……”

腦子漸漸清醒下來,聶隱最先想到的便是四個月前在VIP病房裏的那場鬧劇,尤其是慕容嬌說過的話。

“傻丫頭,我都不惜這副樣子追到這裏來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易少寒一時間隻覺得哭笑不得,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人竟然如此失敗,惟一真心愛上的女人,竟然寧可相信外人也不信他。

“可……”

聶隱本是個聰明的姑娘,可是即便是世上最聰明的人,一但真正愛上某個人後,就會把智商降到零甚至負數。

就好比自信如易少寒,不也會因為愛上了隱妞兒,而變得不再自信,患得患失麼?

“聶隱,我可能這輩子都隻說這一遍,所以你要給爺聽清楚了。”

倏地抬起惟一還能行動自如的那隻手臂,易少寒一把將還愕然怔愣著的聶隱緊緊擁在懷裏,久違的熟悉馨香霎時縈滿鼻腔,舒服得他險些低歎出聲。

“這輩子我要娶的女人,隻會是你——聶隱。”

這一句,易少寒是微垂著頭,緊貼在聶隱耳畔說的。

他的聲音其實並不算大,至少比稍早前驚了周圍所有人的吼聲,要低沉溫柔了許多許多。

但是話中的每一個字,卻都猶如洪鍾般清晰地敲進聶隱耳中,震得她好不容易才剛剛止住的淚,再次洶湧絕堤。

浮生如夢,一墮十劫。

要之不離,要之不棄。

不離不棄,得見真如。

這是許多年後,聶隱在易少寒的書架,隨手翻起一本《浮生六記》的扉頁上,看到某人鐵劃銀勾力透紙背所寫下的一句話。

想來應隻是書中摘要而已,但卻莫名入了她的心,暖了她的眼……

“說,不會再離開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貪戀地緊擁著滿懷的溫軟好半晌後,易少寒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執著目標。

盡管還沒有把一切搞清楚,但腦子重新恢複運轉的聶隱,已經明白這中間定然有不少誤會。而且她已經堅信撒旦男絕對不曾跟慕容嬌承諾過什麼,而且趙盈盈肚子裏的孩子,也絕對不會是他的!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她竟然如此相信他,所以隻要他否認她就可以不再自困,撿起慣常的冷靜來分析一切。

不過,眼前顯然不是她搞清楚一切的適當時機,近在咫尺的男人那目光如火般熾烈的注視,豈是她繼續裝傻就能躲避得了的?

唔,永遠不再離開他麼?

現在聽起來,這似乎是個不錯的建議呢……

“易少寒,我無法保證以後會不會離開你,”聶隱故意在說到這裏時頓了頓,如願看到他倏變的臉色,感受到刹那緊繃如石雕般僵硬的身子。

早些時候還清冷黯淡的黑眸,竟悄然劃過抹自失去母親起,就未再顯露過的狡黠頑皮,猶如流星般華麗的光芒。

“不過我聶隱可以發誓,從今往後,你若不棄,我必不離。”

聶隱此言一出,自幼兒院開始便嚴守“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易少寒,竟驟然紅了眼框。

重新把兩人剛剛拉開的距離再拉緊到密不透風,同時將整張臉都深深埋進她柔軟馨香的頸窩裏,如孩子般緩緩磨蹭著。

“隱,我愛你。”

就在聶隱訝然意識到脖頸間奇異的濕涼代表著什麼時,又被在耳邊悶悶吐出的三個字,給震得瞠目結舌。

除了徐徐抬起雙手回抱住他精乍結實的腰身外,她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雖然以前在床第之間也沒少被他心肝寶貝、情啊愛呀地哄著,但他真正如此正式地說出這三個字來,聶隱還是第一次聽到。

而與易少寒半哄半騙、費盡心機第一次聽到她說出這三個字時,欣喜到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相比,顯然此時聶隱的心情更為複雜,也更為震憾感動,以至於在許多年後再回想起來,依然禁不住滿心悸動。

“小隱,你們……”

這邊情意正濃,看得一眾無關緊要的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可是急匆匆去領了登機牌回來,就看到如此驚天逆轉情節的華澤涵,明顯無法像旁人那樣心生感動。

自見到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起,他其實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然而卻難得自欺欺人地選擇逃避。

“表哥,你是來送我們的嗎?你的傷怎麼樣了?”

強撐起一絲可謂比哭還難看的輕淺笑弧,華澤涵努力裝出冷靜淡定的樣子,可是無論表情還是垂在腿邊暗自緊握的雙拳,都透露出了他故作鎮定的緊張。

“對不起。謝謝這幾個月你代我把她照顧得這麼好,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還你的人情。除了她以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易少寒根本沒有讓聶隱再次麵對為難的機會,直接把她不輕不重地壓在懷中,獨自麵對麵色鐵青的表弟。

“除了她,我也什麼都可以給你,表哥!”

最後兩個字的稱謂,向來溫文爾雅的華澤涵,竟然也說得咬牙切齒,陰狠無比。

這讓沒能看到她表情的聶隱聽來,竟有些懷疑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否真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澤涵哥哥。

“可惜的是,她要的始終不是你,你應該很清楚的……如果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要讓她再承受傷心難過了……有什麼事,以後衝我一個人來就好。”

言罷,易少寒丟下多餘的那支拐杖不管,以包著石膏的手肘夾著另一支拐杖,而能夠自由活動的手則依然保持擁緊聶隱的姿勢,硬撐著還遠遠不能自由獨立行走的重傷雙腿,步履緩慢但無比堅定地徐徐離去。

徒留下手腳健康正常,卻連抬步去追的力氣都沒有的華澤涵,臉色青白如紙地怔怔望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

你若不棄,我必不離。

等到風雲一世的易少寒在彌留之際,回想起他那曲折漫長的一生時,最刻骨銘心的,便是聶隱當時在國際機場對他所說的這句話。

寥寥八個字,卻讓他銘記一生,珍愛一生,眷戀一生……

離開國際機場後,聶隱就跟著易少寒坐上送他過來的那輛車,雖然司機正是周薦言,但她一時卻顧不上去問他與飄飄之間的事。

當下的隱妞兒心裏,除了剛剛徹底“定情”的撒旦男,哪裏還容得下別的?

當然,霸道的易大總裁,也自是容不得她還有心思顧及其他的。

“我們是要回中心醫院去嗎?”

即便很清楚他定然是為了再次把她搶回去,才急急從醫院趕過來的,但聶隱想到又要去麵對看她不順眼的歐婉秋時,仍不禁有些肝顫地發怵。

慕容嬌什麼的她完全可以直接忽視,畢竟她已經確定撒旦男心中是真的隻有她。

可是歐婉秋不同,那畢竟是他的母親啊,是她和他都永遠不可能不去麵對的最大阻礙,沒有之一。

更讓人頭疼的問題當然是——對付其他情敵,根本用不到她出手,相信易少寒自己就會把她們全部搞定。可是歐婉秋是他親媽,他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女人,就不要親媽了吧?而她的身份顯然更加尷尬,未來的兒媳婦,似乎怎麼做都會出現問題。

“別怕,一切有我。”

坐回到舒服的車裏後,易少寒因為強行動作而引起的渾身疼痛總算有所緩和,於是連安慰輕哄著懷中小女人的聲音,都更加柔和了幾分,輕吻她頭頂發絲的動作,也溫柔得簡直能把人給融化掉。

“我雖然已經拚了老命在康複,可是應該還得再過好一段時間,才能像以前那樣肆意地抱著你,走來走去或者想做什麼做什麼。但是你放心,就算我現在行動有點不便,也絕不會容許任何人欺負我易少寒的女人,任何人!”

聶隱自然知道他特意重複又加重最後三個字的用意,頃刻間便把再次麵對歐婉秋的忐忑都壓了下去,安心地偎在他胸口處,聽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盡管母親說得認真,並且聶隱還真的離開了中心醫院,可是易少寒其實始終不相信聶隱是因為聽說他可能永遠癱瘓就離開他。

所以過去三個月的時間,他不聲不響表麵沒有任何動作的背後,努力讓自己盡快痊愈、康複,其實為的就是想把他那又犯傻“走失”的傻丫頭先找回來,然後再一個一個地把那些膽敢算計他們的人給收拾掉!

其實聶隱的擔憂沒錯,他惟一不能傷害的人隻有母親,但是這次歐婉秋著實做的太過分,要不是母親設計和說了極其傷害聶隱的話,那丫頭怎麼可能默默離開?

因此,就算不能把母親怎麼樣,易少寒也下了狠心,這次必須讓母親也嚐到些教訓。

不為別的,就為聶隱必然是他未來的妻子,也就是母親未來的兒媳婦,他必須讓母親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不要再為難傷害她!

在車子抵達中心醫院前,易少寒又給慕容傲打了通電話,由於不想讓聶隱有太多心理負擔,所以他其實並沒有說太多,不過以電話那頭生死之交的聰明睿智,自然也不需要他說太多就能夠領悟。

“兄弟,對不起,我妹這次做得真的太過分了,謝謝你還顧及著我。”

慕容傲是何其高傲之輩?能聽到他這般堪稱低聲下氣的道歉,易少寒便明白這次他仍不能把慕容嬌怎麼樣,但與對待母親的態度差不多,他也一定要給那個太過任性跋扈的丫頭一個讓其印象深刻的教訓。

不過與其他親自出手,倒不如讓她哥哥慕容傲出手,震懾效果應該隻會有增無減。

“幸好還沒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不過再這樣發展下去,隻怕……”

與聰明人說話,易少寒深諳不必言盡的妙處,適時轉移話題又說了兩句其他事情後,他便掛了電話。

此時,車子已然停在中心醫院門前,親自推著輪椅的歐婉秋和同樣滿麵焦灼的慕容嬌,見到車子停下便急急地趕過來。

“慕容小姐,這裏有我未婚妻在就可以了,接下來慕容小姐想必要忙上一陣子,就不要再來醫院浪費時間了。”

不待等在車外的人開口,麵色冷絕如撒旦的易少寒,已經先發製人。

直接稱呼懷中的聶隱為“未婚妻”,這無疑是當眾給幾個月前滿麵傲嬌,自稱是他未婚妻的慕容嬌,一記再響亮不過的超級大耳光。

不過這顯然還不夠,他竟然還故意又加了句讓她不要再來醫院“浪費時間”,當真有著殺人不見血的陰狠。

如此看來的話,慕容嬌僅僅頃刻間滿麵慘白得不見一絲血色,沒有當即嘔血暈倒,已然表現得極其強大堅忍了。

也是,畢竟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個惟一愛著的男人,給狠狠往心窩子裏捅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