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報複,導演出一場好戲(3 / 3)

世人都道舊情最是難忘,而再也無法挽回的舊情,則更是讓人隻怕至死都難以放下的,更何況,那人又是最初最純粹的初戀之情……

顧文軒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聶嵐的,畢竟他們相識相知相戀了那麼久,不僅把戀人間所能給予的所有“第一次”都給予了深愛著的彼此,也始終把對方當成此生惟一,許下過無數山盟海誓。

他們之間相差了整整七歲,雖然的確是曾經就讀於同一所中學,但其實顧文軒在校時並不認識聶嵐,要不是一次被同學拉著回母校懷舊一下,也許他們此生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然而就偏偏是這無比巧合的一次邂逅,便生生將他們此生緊緊牽連到了一起。

在那白衣飄飄的年代,一切都是那樣美好,戀情更是會成為所有人永生難忘的浪漫回憶。顧文軒也不例外,雖然他後來為家族利益娶了易雅,雖然他們二十餘年來都相敬如賓,甚至還被外界傳為模範夫妻。

可是在他內心深處最愛的,甚至可以說是惟一真正愛過的女人,卻隻有聶嵐……

年少時的顧文軒,雖然不比現在這般沉穩內斂的大氣,但也是個玉樹臨風的校園風雲人物,無論走到哪裏都能吸引去無數少女傾心愛慕的目光。不過,他卻始終保持孑然一身的隻顧學習,從未動過要談戀愛的心思。

直至在中學的老校區裏,遇到更為年輕的聶嵐時,方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謂心悸,何謂一見鍾情。

沒錯,對於這個看上去有些清冷孤僻,總是獨來獨往的女孩,顧大少無法自抑地一見鍾情了,隨即便對她展開堪稱瘋狂的追求。

所有能夠想到、跟朋友征集的方法他都用上了,可是號稱冰山美人的聶嵐卻始終不為所動,這著實讓從未追求過任何女生的顧文軒有些泄氣,不過卻從未想過要放棄。他正是那種要麼不喜歡,一但喜歡上便極為執著專一的類型。

當發現所有那些俗套的方法,都無法打動聶嵐的心時,他開始調整戰術,決定不再弄那些花錢就能辦到的方法,而是自己研究琢磨,用真心真意去打動她。

雖然聶嵐見到他仍然沒什麼表情,但至少已經不若先前那般看到他便目露厭惡,漸漸不再抗拒他的示好,默默接送她上學、下學。

後來顧文軒才知道,聶嵐因為自幼便父母離異與母親和弟弟分開,而有些輕微自閉,既難以融入別人的世界,也很難接受別人進入她的世界。所以盡管她生得清麗脫俗得好似仙女,卻甚少有男生敢對她展開追求。

而他,則算是第一個敢於迎難而上,並且極其執著、堅持的追求者。

向來都是學霸級人物的顧文軒,卻將整個大四的時間,都“荒廢”在了追求當時不過十五歲的聶嵐身上。

顧家人對他的異常自然不會一無所沉,不過由於他的年齡適當,他們不僅沒有提出反對,反而因他終於開竅知道交女朋友了,讓始終擔心他終身大事的顧建華等人都略覺欣慰。

隻是他們不曾想到,自家樣樣優秀的長子長孫,戀上的竟是個出身卑微且還患有輕微精神疾病的貧民女孩。

這也直接導致當他們日後得知真相時,難以接受現實地強烈反對。

不過那些皆是後話了,當下對於初次心動的顧文軒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發展他與聶嵐之間的戀情。

顧文軒與聶嵐的關係真正開始有進一步發展,是從她父親聶忠突然去逝時開始的。

那時剛滿十六歲的聶嵐,突然失去了惟一的親人,受打擊之重可想而知。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她除了輕微自閉症變得嚴重外,又患上了情緒容易失控,甚至出現自殘現象的抑鬱症。若不是有顧文軒陪在身邊,不分晝夜地悉心看護照顧,隻怕她也就跟著父親一起提前離開人世了。

煎熬過那段人生中最黑暗的歲月後,直至高二下學期,聶嵐才漸漸走出陰霾,並正式與顧文軒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係。

或者說,是她已然將他視作此生“全新的惟一”。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還是十分相似的,聶嵐同樣是不戀則已,一戀便專一不二的執著之人。

既然已經決定要與顧文軒在一起了,她便再沒有任何保留,將整顆心和整個人都徹徹底底地交給了他。

顧文軒雖然出身於政教世家,父輩與親屬大半不是從事教育工作,就是從政為官。但他卻執意不肯去走父母為他早早規劃好的康莊大道,非要自己創業。

而與此同時,顧建華等人不知從何處得知,他正交往的對象是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孤女,開始極力反對起他們繼續發展。

為此,他跟父親大吵了一架,撂下一是此生非聶嵐不娶,二是不闖出番事業便不回家的狠話,便搬出了顧家老宅。

自幼便性情內斂,很有自己主意和想法的聶嵐,則是完全不顧在那個年代,婚前同居對女人而言是何其敗壞名譽的事情。她毅然同意了顧文軒的提議,搬到他在校外的私人公寓裏與他同住,以最直接的行動支持他的夢想。

不得不說,那時的他們都太過年輕,隻覺得兩個人相愛便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也不曾去深層考慮過。

仿佛,隻要擁有彼此的愛,就能輕易衝破前方的所有荊棘與風雨……

遙遠的往事,卻刺激得顧文軒當下情緒起伏洶湧不定,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但他的車速卻不減反增。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追回那些已逝的時光,追回那些遺失的美好。

可是如此情緒躁鬱地駕車飛馳,結果往往等同於酒後駕車或是更為嚴重。

就在顧文軒蹙著眉又一個閃神的功夫,前方十字路口突然躥個人影,驚慌之下刹車已然來不及,他本能地急打方向盤調轉車頭……

天色已臨近黃昏,漸漸爬上西方天際的綺麗晚霞,將灰藍色的天空暈染成了血般豔麗的色彩。

彼時,碧水逸居。

等到易少寒收整好紛亂心神回到樓上時,聶隱早已經洗好澡回到臥室,疲憊不堪地躺在仿古實木大床上沉沉睡去。

許是著實昨晚被折騰得太狠,向來很難入睡且總是淺眠的她,在這天色未大暗之時,卻熟睡得好似嬰兒,就連易少寒輕手輕腳地在她身邊躺下時,也沒有驚醒她分毫。甚至還很配合地任他抱住,並習慣性地在他懷中找了個最為舒服的位置,隨即睡得更加香甜。

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曾經聶隱最為抗拒的就是易少寒的親近擁抱,可是經過接連數十日的朝夕相處與被迫相擁而眠,竟讓她在還不自覺時,就已然習慣了身邊每晚有他的存在。

這種細微變化,讓易少寒沉鬱的心情霎時變得明朗,眉心的褶皺亦隨之悄然舒展。

他知道即便已經共同經曆過那麼多事情,可是讓她接受自己依然很難,所以讓她現漸漸習慣他比較重要,而往往習慣了,便是離不開的開始……

而讓易少寒還不及注意到的則是,每每擁她在懷中的時候,他便會不自覺地拋開其他紛繁思緒,除了想些與她有關的事外,便隻剩下少有的安心平靜了,待入睡後更是前所未有地安穩。

隻可惜,懷抱溫香軟玉的易少寒才剛剛入睡,便又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見聶隱微微蹙眉,他趕忙接起電話卻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離開臥室來到走廊時,方才聲音冰冷地對著手機說:“什麼事?”

打來電話的是顧峋,由於聶隱原來的手機現在都還在易雅手中,而顧家的人沒一個知道她的新號碼,所以有事情他隻能打給易少寒。

哪怕,他現在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這位小舅舅。

“告訴小隱,咱爸出車禍了。”

甚至連聲最基本的禮貌尊稱都沒有,顧峋適才聽著那邊半晌沒有動靜,隻有極輕淺的腳步和開關門的聲音,便隱約猜到易少寒應該是怕吵醒什麼人,才在接聽電話後並沒有立即說話。

至於他怕吵醒的是誰,不必顧峋費力去猜,自然便想到了聶隱剛剛正睡在他身邊。

與此同時,聯想到在校期間已經隱約查清的真相,再加上他還不清楚聶隱是否已經認出易少寒來,如果她還被蒙在鼓裏,等到得知真相時又會何其難堪和難過?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顧峋對這位小舅舅的怨懟,甚至可謂是恨意愈加深了幾分。

聽到這個消息立時皺起眉頭的易少寒,自是不知道顧峋當下是何種心理變化,想到顧文軒離開時的失魂落魄,他不由得心下倏地一沉。

待問清楚在哪間醫院後,易少寒便沒有廢話地掛斷電話,轉身回到臥室內的大床前時,他卻沒有立即叫醒聶隱。

他知道,她雖然不善表達,實則心裏最重視的就是身邊的人,哪怕是曾經讓她很糾結的顧家人,在她心中也是十分重要的。否則,她又怎麼會覺得沒臉回顧家見他們?

這就是人性,往往都對越是在乎的人越不知如何是好,患得患失。

所以顧文軒在這十年間,雖然充當的隻是聶隱的顧叔叔,甚至連養父的名義都沒有,可事實卻是對她像父親般照顧著的。而依易少寒推測,在她藏得極深的心思裏,其實對顧文軒也有著類似於父親的感情存在。

正是這樣的認知,讓向來果決到冷酷的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對她說出這起意外。

不知是易少寒凝視的目光太過專注灼熱,還是離了已然習慣、熟悉的懷抱,讓聶隱又再睡不安穩,總之雖然沒有聲音打擾,她還是疑惑地緩緩睜開眼,目光惺忪地看向冰山般僵立床前的男人。

“恩?怎麼了?”

剛剛自睡夢中醒來的聶隱,聲音中有著低軟磁性的微微沙啞,再加上那一昔平時清冷淡然的迷離目光,竟讓易少寒瞬間有些口幹舌燥,輕易便被撩撥得心猿意馬。

“我姐夫他……剛剛出車禍了。”

遲疑掙紮須臾,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剛剛被點燃的衝動,易少寒刻意克製的聲音,異常低沉冷硬。

而聶隱茫然怔愣好半晌,方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霎時便難掩焦急地瞠大雙眼,直直地坐起身來追問:“車禍嚴重嗎?顧叔叔還活著嗎?”

除了受到刺激犯病時的聶隱,甚會有如此明顯的情緒起伏,足見易少寒所料不錯,無論她麵上表現得再如何不在乎,其實心裏對顧家的人還是十分在意的。

“人已經在醫院急救,聽顧峋說,應該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所以你也不必太著急。起來吧,我陪你過去看看。”

示意略略定了神的聶隱到衛生間洗漱一下,易少寒再次出了臥室,到衣帽間親自為她選了套衣服方才回來。

聽說顧文軒並沒有生命危險,聶隱著實放心些許,不過起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拖遝緩慢,畢竟就算傷得再輕也是場車禍。如果不是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想來顧峋也不會打電話讓易少寒來轉告她,所以她依然有些心急地想盡管去醫院看看現實的狀況如何。

簡單洗了把臉,聶隱平時本就沒有化妝的習慣,所以將長發草草紮成個利落的馬尾,便跪出了衛生間,見易少寒已經準備好可以換上的衣服,沒有多想更沒有多說便徑直換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習慣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都未曾想過依易家大少原本的冷漠驕傲,為什麼會這樣照顧一個所謂的“情婦”。

目標相同又同樣不愛廢話的兩人,一路都沒有多說半個字,默契十足地出了別墅來到車庫取車,然後便離開碧水逸居去往醫院。

當易少寒帶著聶隱抵達醫院時,顧文軒已經出了急救室,被送進特護病房。

雖是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可是乍然見到久未謀麵的易雅與顧峋他們,一時間麵麵相覷之下,淡然如聶隱也不禁有些尷尬無措。

“你還好意思來?”

顧岄最終也沒能拿到“綻放”的新一季代言,本就一肚子氣,突然聽說去接聶隱回家的父親不僅沒能如願,還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其積累下來的憤怒可想而知,因此在大人們都未出發話時,她已然炸了毛兒地尖叫出聲。

“小岄!隱姐也是顧家的一員,爸爸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能不來?”

顧家最看不得聶隱被指責的應當就屬顧峋了,於是他便成了第二個打破沉默的人。

那張總是充滿笑容陽光的年輕麵龐上,露出少有的淩厲警告,嚇得從未見過哥哥這樣的顧岄,一時間不敢再開口。

短時間內先後暴發的兩個聲音,一個滿是指責,一個全心維護,卻都出自顧家人的口,非但沒令氣氛好轉,反而更顯尷尬。

“姐夫怎麼樣了?”

陰沉冰冷著一張俊美麵孔的易少寒,根本不理會兩個晚輩在說什麼,直接向姐姐易雅發問,不過暗中卻捏了捏聶隱的沁涼掌心以作安撫。

“文軒他身上的傷都不算重,不過腦部受到撞擊,醫生說要先觀察24小時,等他醒來後才能夠確定腦震蕩具體的嚴重性。”

相比於剛剛得知丈夫車禍消息時的焦急與慌亂,此時的易雅已然恢複大半平素的處事理智,盡量簡明扼要地說明顧文軒的狀況如何。

雖然她心中也覺得奇怪,向來辦事穩妥的丈夫開車已然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從未出過任何事故。怎麼在去接聶隱回來的路上,會突然發生這樣嚴重的車禍?

就算那個被撞的人闖了紅燈,出現得著實太過突然,也不至於讓冷靜的他那般慌亂……

“少寒,你和文軒之前在碧水逸居時,有談過什麼事情嗎?為小隱的事吵架了?還是?”

遲疑須臾,易雅還是眉心輕蹙地問了句。

就在同父異母的姐姐提問的同時,易少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與顧文軒那段關於聶嵐的話題,雖然兩人並沒有對此多言,可是他鮮明地記得姐夫當時前後矛盾的言辭,以及瞬間的異常表現。

他如今幾乎可以斷定,顧文軒與聶嵐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僅僅是“同學”那般簡單。

且不說以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不可能是同期的同校同學,單就是姐夫在提及她後的連串失常,甚至還前所未有地造成了嚴重車禍,便足以證明他們曾有過的過往定然不單純。

可是,最終易少寒卻隻是搖了搖頭說:“我隻是堅持不肯讓姐夫接小隱走,並沒有說其他的。”

在事情尚未確認前,他並不覺得將自己的猜想貿然告訴姐姐,會有什麼好的作用。

“姐,造成車禍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不想再繼續適才的話題,易少寒主動問起之前電話裏隻簡單提到過的,那個突然躥出馬路導致顧文軒為躲避她而造成車禍的“罪魁禍首”。

“還好,那位大姐隻是被刮蹭了一下,並沒有傷太重。不過她著實被嚇得不輕,所以現在也還在昏厥著,已經安排到VIP病房了。警方也在第一時間聯絡了她的家人,這會兒應該也差不多到了吧。”

想起那個經醫生診斷並無大礙,卻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的中年婦女,易雅眉心的褶皺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

無論是以顧家還是易家的財力與勢力,自然不會怕遇上想要以此來訛錢的人,畢竟在他們眼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就算對方提出什麼無理要求,別說顧家在政界的地位,僅僅是傾城國際的律師團,就足以對付這些相關糾紛了。

所以易雅想起那個人會露出異樣,絕不是因為擔心等那人醒來,得知撞到她的人是顧文軒後,會獅子大開口的亂要賠償金什麼的,而是因為她覺得那個頭發提早花白的中年女人,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不過當下顯然不是容她多想這些的時候,看了眼被易少寒保護性攬在懷裏的聶隱,易雅扯開抹溫柔淺笑來,招了招手說:“小隱,你過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突然被點到名的聶隱微微一怔,緩緩點了下頭正想上前,不想自進入醫院時就扣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倏地一緊,阻止了她的動作。

“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之前跟姐夫都已經說清楚了。小隱畢竟不姓顧,並非一定要生活在你們家,她以後就跟著我了。”

無論是冰冷強硬的言辭,還是凜冽強勢的肢體語言,易少寒渾身的氣勢都強大得讓人無法直視。

“少寒!”

易雅心頭一驚,隻是這聲急喚過後,雙唇蠕動半晌卻再沒有下文。

雖然並非同母所生,但易雅卻對這個弟弟向來疼愛,對他的脾氣秉性也比較了解。知道他平時話雖不多,但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無論在別人眼中是對是錯或是其他人如何反對,他都會堅持到底不改初衷。

如果她繼續以強迫的方式讓他放手,隻怕會愈加適得其反,所以易雅決定暫時不再逼他。

“小舅舅,我們都知道小隱她並不姓顧,但是她更不姓易,你又憑什麼替她作主呢?你有問過她的意願嗎?你又不是他的監護人,你憑什麼代替她決定要生活在哪裏?”

顧峋擰緊的眉目間滿是憤慨,雖然嘴上仍喚著他“小舅舅”,但目光氣勢卻大異往常地充滿敵意。

過去的顧峋對易少寒的感情與顧岄差不多,這位舅舅雖是長輩,實際卻與他們的年紀沒差幾歲,所以哪怕他性情偏冷不太愛與別人說話,但與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比較不錯的。

可是自從查到聶隱十年前的事與他有關,顧峋對易少寒便已生出嫌隙,再加上他回來後聽說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曾發生過的種種事端以及如今外界對聶隱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評價,更是讓他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的不滿與憤怒。

以至於易雅都不再說話,他卻忍不住出麵質問起這位小舅舅來。

“顧峋,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我的女人,自然由我來安排。等到你有本事改變時,再來跟我說這些吧。”

並沒有顯露憤怒或任何情緒起伏,易少寒隻是淡淡地看了眼翅膀漸漸硬朗起來的外甥,目光與聲音都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但卻讓顧峋有種幾乎被他視線灼傷的錯覺。

不得不承認,他終究太過年少稚嫩了。

就算已經在警官學校鍛煉過,但還是無法與這位,可謂天生就帶著卓然貴氣與冷厲狠絕的舅舅相比。

這就是易少寒,哪怕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以將他這個黃毛小子,甚至是像易雅這樣久經曆練的厲害角色,都給瞬間秒殺。

哪怕他明明並不站在世俗所謂的真理一方,卻能夠憑他的堅持決絕,讓“大多數”服從於他這個“少數”。

對於殘酷現實的認知,使得顧峋縱然還是滿心不甘,卻不得不選擇屈服。

隻因易少寒說得一點沒錯,現在的他連生活都還要依靠家裏,又憑什麼去與他爭辯?與他爭搶?

相比之下,易少寒至少敢當著易雅的麵,大聲說出聶隱是他的女人。可是自己呢?依然隻敢以“家人”的身份,來表達對她的關心與在乎。

越想越覺得糾結,於是乎顧峋所有對易少寒的質疑與怨懟,瞬間化為鬱卒難舒的自我責怪與否定,挫敗地緩緩低下了頭。

“我不是你的女人!”

沉默已久的聶隱,滿麵寒霜地瞪向身邊的撒旦男,目光冷得好似淬了冰茬。

“那你是誰的?”

易少寒倒沒有立即被她的話激怒,而是旁若無人地頷首垂眸看向懷中的小女人,視線深邃得有些駭人。

“誰的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的!”

這台詞聽上去有些熟悉、有些俗套,可卻正是聶隱當下的心情。

對於他大言不慚地在顧家人宣布她是他的,這讓她心中很是尷尬氣憤,可是習慣了隱藏情緒的她並未過多表露出怨懟,至少除了這句話,她整個人看上去與平時冷漠淡然的樣子沒有任何分別。

可是隻有易少寒清楚,懷中小女人的身子有多麼的緊繃,那小手又有多麼冰涼。

他知道她生氣了,可是卻半點沒有後悔自己的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

她就是他已經認定的女人,所以無論是誰要搶,他都不會有絲毫退讓!

哪怕是她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不行,更何況隻是暫時收留她,連收養都算不上的姐姐一家?

“等回去後,我會讓你知道,你究竟是誰的。”

這句話易少寒是俯首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