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報複,導演出一場好戲(2 / 3)

黃昏時分,算準了時間的華澤涵,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還在熟醒的聶隱,下樓到客廳去等待即將到達的那個男人所帶來的狂風驟雨。

“果然是你!”

門才打開便衝進來的易少寒,雙目怒瞪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表哥,好久不見。”

華澤涵卻依然笑得從容,還不忘禮貌地作出請進動作。

“少廢話,小隱是不是在你這裏?她人呢?”

身在易宅又與父親因聶嵐的事而談到不歡而散的易少寒,接到周薦言的電話便飛車殺回碧水湖,可是調查聶隱被華澤涵帶去哪裏,浪費了他很多的時間。

“她還在睡,所以請你小聲些。”

故意把話說得曖昧至極,露出腹黑一麵的華澤涵,連溫文的笑容都變得有些邪侫。

“混蛋!”

易少寒氣得大罵出聲,推開華澤涵便自己開始滿屋子找人,迅速找過一樓找後便又跑上二樓。

與其火氣衝衝相比,華澤涵更濕成竹在胸般的淡然,也沒有攔著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樓廳堂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焦急奪走的背影。

果然不出他所料,聶隱對易少寒的影響,已然足以破壞他這位表哥天賦過人的冷靜。

而人一但失去了冷靜,就容易失去良好的判斷力,以至於在衝動之下,最終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來……

驟然自安祥熟睡中驚醒,聶隱睜開惺忪睡眼最先看到的,就是易少寒那張憤怒到有些扭曲的俊顏。

“等回去再跟你算賬!”

見她醒來,易少寒的怒氣更甚,但腳下去沒有絲毫的停留,打橫抱著她繼續下樓,直至看到站在廳裏一派悠閑自在的華澤涵,他方才頓住腳步。

“我搶到的,就是我的,而任何人如果敢動我的東西,無論是誰,都隻有死路一條!”

易少寒的冰言冷語及冷酷的狠厲氣息,瞬間將室內溫度冷得堪比南極,而那雙怒瞪的鳳目裏,所迸射出的利芒卻是能燙傷人的熾熱岩漿。

所謂的冰火兩重天,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小隱,她隻屬於她自己,不應該是任何人的‘所有物’。當然,也包括表哥你。”

不掩深情地望向被易少寒緊緊壓在懷裏動彈不得的聶隱,溫潤如華澤涵亦不由得目光一凜,暗自攥緊雙拳才壓抑住上前自他懷裏搶下她的衝動。

他必須冷靜,想要打勝這場奪愛持久戰的話,他必須是惟一始終保持冷靜的那個人,否則便會成為最可悲的輸家……

狠狠撂下聲冷哼,易少寒頭也不回地抱著聶隱離開華澤涵的九十八號別墅,回往相鄰那座,屬於他們的九十九號別墅。

“變態撒旦男,你放開我!”

被迫枕著他起伏不定的厚實胸膛,感覺到他身上駭人的怒氣,聶隱開始如尾離水的魚般拚命掙紮起來。

可是他圈住她的雙臂,卻猶如鋼鐵鑄成般,任她如何折騰依然把她鎖得紋絲不動。

“放開?哼,讓你再想跑去找姓華的?做夢!”

氣到雙眼猙獰發紅的易少寒,雙手一台就把她硬生生扔在床上,雖然鋪著厚厚墊子,但這仿古的實木硬榻畢竟不比彈簧床墊,立時疼得聶隱眼角溢出點點淚花。

“你這個神經病!你憑什麼指責我不能找他?要不是你,我現在就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何況澤涵哥隻是在幫我治療而已,你呢?你卻一直在把我往瘋了逼!”

人在生氣時就會變得口不擇言,聶隱的火氣也被易少寒給剛剛那一下給摔了出來,也顧不得腰臀處的疼痛,爬起來跳下床便開始與他理論叫囂。

“易少寒,難道你喜愛一個人的方式,就是毀掉她麼?你已經毀掉過我一次了,難道還想要再毀掉第二次嗎?就當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再這樣‘喜歡’我了,我不配,更不值得你這樣瘋狂病態地霸占著!”

此時的聶隱,早已不複平日裏冷靜從容的淡定,秒變成一隻炸了毛的野貓,利爪尖牙地向麵前的魔鬼撒旦,不怕死地示著威。

她說的雖是氣話,但有些卻也是被她深深壓抑在心底的真話,若不是借著情緒失控,以她的性子是絕不會說出這些的。

“你說什麼?”

所以乍聽到這番話,暴怒的易少寒怔愕了數十秒後方才反應過來,隨即愈加氣憤抓狂地伸臂重雙將她重重拉進懷裏。

“你配不配、值不值,要由我來界定,爺我就是要一直霸占著你又怎麼樣?我到底有多‘瘋狂’你是見過的,不過真正的‘病態’,你還沒見過!”

說話間,易少寒已經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那凶猛暴力的急迫樣子,像極了一隻發瘋的猛獸。

未免她那暗含奪命利器的小嘴兒再出傷人之語,他空出隻手來固定住了她搖擺掙紮的脖頸,重重吻上她的唇瓣,似在享用什麼絕頂美食般啃咬著。而另一隻手,仍繼續在她身上大力地拉扯著,將那些礙事的布料迅速剝落。

唇間淡淡擴散開的血腥味,讓聶隱被吻得有些混沌的神智,霎時清醒幾分,才剛剛消弱下來的掙紮重又劇烈起來。

她猶如龍騰舞蛇般地扭動著纖腰,腳下則胡亂向後倒退,決意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掙脫他的懷抱。可是直至她半裸的背脊,抵上落地窗那冷冰冰的玻璃,仍沒能逃出魔掌。

“怎麼?你以為退到窗邊來,就能更方便向住在隔壁的華澤涵求助麼?哼,他要有那個魄力,也不用費盡心機地搬到隔壁,盡使些陰招子了!”

剛剛放她呼吸須臾,易少寒便又趁她張口欲言時重新吻住她的唇。

他將她抱得極緊,以至於聶隱因又氣憤又難以呼吸而大起大伏的胸口,像極了將自己的柔軟主動送到他胸前似的。

“這裏視野這樣開闊,正好能看到碧水湖,而且說不定他也正站在哪個角落看著這裏。為了不讓他失望,我今晚必須好好‘愛’你才行!怎麼樣?喜歡這種好像隨時在被人窺視著的刺激麼?嗬,不好意思承認是嗎?沒關係,我有辦法知道最真實的答案……”

眼中怒火漸漸轉為濃烈欲火的易少寒,邪肆一笑,原本鉗製在她腰間的手悄然下移。

“看,你的身體永遠比你的嘴要誠實多了。”

“你……變態!畜……啊……住手,不要在這裏……”

驚覺他是真的被自己氣瘋了,聶隱的冷靜霎時回籠幾分,最後的底線變成不要在透明的落地窗前被他繼續任意妄為。

“不要在這裏?以前我什麼都由著你,慣著你,可結果呢?還不是別人勾勾手指,你就迫不及待地跟人家跑了嗎?而且竟然還那麼安穩地熟睡在別人的床上!現在你跟我說不要,你覺得,我還會繼續聽你的由著你嗎?我的小寶貝兒,今晚你說不要的,我就偏要做!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變態和病態!”

說完,易少寒猛地將懷中人兒翻轉,將她整個人都狠狠壓向冰冷透明的窗玻璃,同時大手微微用力一扯,便將那層最後的保護變成破碎的小布片。

“易少寒,你要敢在這裏……我……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

從未感覺如此屈辱過的聶隱,歇斯底裏地尖叫著。

眼看著麵前就是黃昏時分,碧水湖那半江瑟瑟半江紅的經典美景,甚至轉頭還能看到些許九十八號別墅的院落。想到剛剛易少寒惡趣味的假設,聶隱霎時間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瞠大的美眸中蓄滿晶瑩淚水。

如果,真的被澤涵看到她這副樣子,讓她以後還怎麼麵對那樣美好的他?

“恨我一輩子?哼,小寶貝兒,你不是早就已經恨我入骨了嗎?反正你也不可能愛上我這個撒旦男了,那我何不讓你再多恨我一點呢?既然做不到你愛的世界裏最極致的人,那麼我情願在你恨的世界裏能夠獨一無二!”

“易少寒,你吃醋的方式真暴力!”

狠狠咬牙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聶隱的鼻翼迅速開闔著,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方才自齒縫間擠出這樣一句。

“暴力?更暴力的還在後頭呢!女人,就算你喜歡這樣的我,以後也不準你再釀醋給我吃!否則,下次我真不敢保證,會不會親手撕了你!”

嘴上雖仍說著狠話,可感覺到她纖細的身子因為疼痛而緊繃起來的易少寒,不敢再輕易動上分毫。

他並沒有反駁聶隱帶著絲譏誚的挑釁話句,沒錯,他的確是吃醋了,否則他哪裏舍得說那麼多難聽的話,又這樣“暴力”地對她呢?

而且他不僅毫不介意她知道他在吃醋,還決心要她好好記住惹他“吃醋”的可怕後果,讓她以後都不敢再做出會讓他吃醋的事!

剔透如無物的落地窗外,夕陽已經徹底西沉下去,滿天綺麗晚霞漸漸被清冷迷離的暗夜星光所取代。

終究,易少寒還是心軟了下去,憐惜地吻去聶隱臉頰上默默流淌的淚痕,將她的身子略略拉離映著星空與兩人交疊身影的落地窗,用溫熱的大掌代替玻璃的冰冷觸感。

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與溫暖,聶隱再次難以自抑地輕哼出聲,僵硬繃緊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漸漸放鬆下來。

“聶隱,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記住我的溫度,記住被我擁抱時的所有感覺!”……

這一晚,聶隱睡得並不好,可以想象得到,無賴易少寒在身邊,她睡好了才怪。

床上已經沒有了易少寒的身影,但旁邊被窩裏依然有溫度,聶隱將手伸進帶有他體溫的地方,小臉不覺染上了紅潤,其實易少寒有時候也很溫柔啊。

門外傳來門鈴的聲音,等聶隱起床的易少寒皺了皺眉頭,誰這麼早來敲門?怕吵到聶隱,他急忙去開門,卻在玄關大門被打開的瞬間,站在門內與門外的兩個人俱是一怔,隨即則齊齊露出些許尷尬神色。

“姐夫?你怎麼來了?”

尷尬怔愕半晌,終究還是身為主人家的易少寒當先開了口,抬手拉了拉身上不太端正的浴袍,同時側身將門外的顧文軒讓進屋內。

“我是來接小隱回家的,我跟你姐商量過了,她就跟我們的親生女兒沒兩樣,無論出了什麼樣的事,她都還是我們顧家的人。”

顧文軒扶了扶金絲框眼鏡,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將尷尬轉為內斂微笑,盡顯儒商風範,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而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聶隱留在易少寒身邊終究多有不妥,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可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理論上而言,跟顧峋、顧岄與這位小舅舅之間的關係沒什麼兩樣。

“可惜小隱現在不方便見你,不過我可以代她回答你姐夫,她不會跟你回去的。至於原因嘛,想來也不必我多說,你們朝夕相處了十年,她的性子你自是了解的。”

私下裏易少寒與這位年齡甚至可以做他父親的姐夫之間,其實還是不錯的,不過他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就好像在商場上遇到也絕不會對顧文軒手軟一樣,涉及到自己“所有物”的事情,他也絕不會退讓半分。

他已經決定要把聶隱留在身邊,所以無論誰來相爭,他都不可能步卻分毫。

“小隱現在人在哪裏?我親自過去跟她說。”

知道妻弟脾氣的顧文軒也不多與易少寒分辨,直接提出要見聶隱,就算她當真不願意跟自己回去,他也得是親耳聽到她拒絕才算。

“這又何必呢姐夫?她現在不方便見客,你還是回去吧。”

易少寒卻依然堅持己見地攔住想要上樓的顧文軒,冷峻的臉上連禮貌的淺笑都沒了,那雙寒星般的鳳目微微眯起,透出幾許警告性的危險意味來。

雖然知道妻弟的性子向來冷厲狠絕,但顧文軒終究沒想到他竟會為了一個聶隱,便露出這般視自己如仇敵般的狠厲氣勢,立時怔在原地,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少寒,難道你就不怕小隱她真的是……”

話說到一半,顧文軒仿佛才想起被傳是易誠情婦的,聶隱的母親就是聶嵐,倏地便止住了後麵半句話,眉心略顯痛苦糾結地擰成緊緊的川字。

“想不到姐夫也變得這麼八卦了。就算聶嵐真是我爸的情婦又怎麼樣?我雖然不了解那個女人,但卻還算了解我爸,如果小隱真是他的種,他絕對不會……”

“不可能!”

不待易少寒把話說完,顧文軒已然臉色大變地厲聲喝止。

“嵐嵐……絕不是那種人!你既不了解,就不要亂說,小隱的親外公曾經是你父親的司機,而且還是為了他才死的,所以嶽父他絕對不會跟嵐嵐有什麼齷齪關係的,一定都是嶽母誤會或者哪裏搞錯了。”

顧文軒本就白淨的儒雅俊顏,已然緊繃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話才說完他便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可是心知說出去的話再難收回,便也沒有再做多餘的解釋。

畢竟以易少的睿智,單單從他適才脫口而出的話中,定然已經能分析出來什麼。

“姐夫,看來你跟小隱媽媽很熟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算起來,你們的年紀倒也算相仿,難不成是同學之類的?”

易少寒原本不是多事多話的人,但剛剛顧文軒那段為聶嵐辯護般的激烈言辭,著實暗含著太大的信息量,讓他心頭猛然一凜。

“是,我跟聶嵐曾經是同學,也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不過,跟你姐結婚後,我便與她徹底失去聯係了。再聽到關於她的訊息時,就是你姐想要收養小隱時,我才知道她已經……”

遙想起當年乍聽聞聶嵐死訊時自己的心情,顧文軒鼻子一酸,眼眶便微微有些發紅。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總之以我對聶嵐的了解,她絕對不會做別人情婦的,更何況嶽父大人對她而言,其實跟她親生父親的角色差不多。”

原本顧文軒是想借自易雅那兒聽說的,嶽母痛斥聶隱的母親是破壞家庭的小三兒一事,讓執迷不悟的易少寒,忌憚於他們可能會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想不到最後,反倒成了他憑直覺,力證聶嵐絕不是易誠情婦的一場辯論。

看來他心中終究還是放不下她,哪怕已經過去了二十餘年,哪怕他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兒女,他依然難以忍受別人對她的半點指責和汙蔑。

對於顧文軒推說他與聶嵐隻是同學一事,易少寒自是不信的,隻是心知現在再問他也不會說實話,所以便沒有徒勞追問。

“既然如此,姐夫,小隱留下來跟我在一起自然就更沒什麼不好的了,不是嗎?”

易少寒略帶戲謔地挑了挑眉梢,看得出顧文軒至少是真心為聶隱好,所以他的語氣雖仍慣常冷冰冰的,卻已然比之前的劍拔弩張和緩了許多。

“可是嶽母那裏,你打算怎麼辦?我知道你跟你母親的感情向來都很好,而嶽母更是隻有你這麼一個寄予厚望的寶貝兒子,你忍心為了個女人,讓她繼續傷心嗎?我知道感情的事情,原本怨不得任何人,可是你們之間的關係實在太過複雜尷尬,再繼續下去也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暫時拋開舊情不談也不去想的顧文軒,重又變回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模樣,很是苦口婆心地勸著妻弟。

“如果你真的愛小隱,更應該要為她和你的未來著想。姐夫我也是過來人,知道年少輕狂時曾經愛過的人,往往是最難以割舍得下的。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而現實的殘酷往往越過你的所有想象。終有一天,當你們之間的感情不再那麼濃烈時,麵對這份注定沒有結果的愛,你也會放棄的。與其等到那時候,把所有人都傷透了,倒不如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啊。”

以過來人的身份,顧文軒這番話說得很是誠摯,已然不僅僅是站在“姐夫”的立場上,而是純粹不了想讓易少寒再步上自己的後塵。

當然,這席話的字裏行間,也暗含著些許顧文軒對自己過往的慨歎。

如果當初他能再堅持、再執著些,如果當初她沒有移情別戀地提出分手,如果……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可逝去的人和逝去的愛,終究再難追回。而曾經那些深重到,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愈合的傷口,卻終究都在歲月蹉跎中凝結成疤,深埋在心底再難輕易去觸碰到。

“還有,你確定,小隱她……也是愛你的嗎?”

若說前麵那些大段大段的勸戒,都不足以引起易少寒過心思多關注的話,那麼顧文軒最後補上的這一句,卻直刺進他心中始終避諱不願麵對的痛處。

“小隱畢竟年紀還小,可能根本還不懂什麼是愛,而且又有澤涵那樣的初戀在前,你覺得她會為了與你在一起,而承受住所有壓力嗎?正如你剛剛說的,我們都很了解她,也都知道她的心與精神是何其的脆弱。”

注意到易少寒萬年冰封的臉色微微一變,本有些想要放棄的顧文軒,立時又精神大振。

“其實我與小雅都覺得,最適合小隱的人就是澤涵,因為隻有他才能一直穩定住她的情緒,甚至還能慢慢將她的心病徹底治愈。也許你還不知道,澤涵當初會選擇心理學,就是為了小隱。”

再次聽到最忌諱的名字與事件,易少寒的臉色變得愈加難看,垂在腿邊的雙手都悄然地緊握成了拳頭。

以前尚不覺得,但自從下定決心要獨點聶隱後,他心中最介意的便是她與華澤涵之間曾經的“舊情”,以及她多年來都在接受其心理治療的事情。

還有就是,他當真不知道那小丫頭心裏,到底有沒有他的位置……

“哎……姐夫今天說得有點多,但我和你姐著實都是為了你著想,為了你和小隱好。你是個聰明人,向來最為理智,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知道依易少寒的脾氣,自己今天是見不到聶隱的,顧文軒也就沒再多作停留,又囑咐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獨自留在門廳裏的易少寒,卻僵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分毫,心中思緒千絲萬縷地亂成了一團。

人果然是貪心的動物,最初他隻是惡劣地想要強占她的身,原以為用不了多久就會厭倦,想不到卻是越占有卻覺得無法割舍,如今竟然連她的心都開始奢求了。

他這是怎麼了?他還是那個冷酷絕情的易少寒麼?

甚至相比十年前年少衝動的自己,他都覺得有些自歎弗如。

姐夫剛剛說什麼來著?他愛她?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

對於旁人,他的心依然可以冷硬如鋼鐵,沒有半絲溫度。可是對於她,他卻似乎再難狠得下心了……

易少寒在這邊為情所困,已經獨自驅車離開碧水逸居的顧文軒,卻同樣也在愁眉緊鎖著。

有旁人在場時,他還能夠良好自控地不去想過去的事,可是當剩下自己獨自一人時,那些被深埋了二十餘年的前塵舊事,便如海嘯中的滔天巨浪般翻湧而至,瞬間便漲滿了他所有思緒。

聶嵐?聶嵐!

他至今都還記得二十年前,她所有的音容笑貌,哪怕是她生氣時的嬌嗔模樣,也深深烙印在記憶深處難以忘懷。

雖然剛剛顧文軒可以在易少寒麵前,那般言之鑿鑿地說聶嵐絕對不會是被易誠包養的情婦,可是當回想到她當初離開他時的決絕,想到她說已然找到真正的心中所愛,不想再繼續“錯過”時,他卻不由得心頭刺痛,甚至能聽到血液汩汩自傷口湧出的聲音。

難道讓她離開他,讓她堅決要與他分手的原因,竟然真的是他如今的嶽父大人——易成嗎?

他聽說過,若是曾經缺失父母之愛的女人,大多都會戀上父親般年紀和性格的男人。

聶嵐自幼便因父母離異而失去了母愛,之後十幾歲時又因聶忠遭遇意外死亡失去了父親的愛,而正是從那之後,應該都是易誠在代替其父照顧她。若說她因此對這位父親般的男人漸生情愫,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越想越是覺得心亂如麻,顧文軒不知不覺便將腳下油門越踩越深,車子幾近超速卻仍然毫無所覺般。

如果當初聶嵐當初真是因為易誠才跟他分手的,那如今的一切,還真是狗血得讓人哭笑不得!

曾經的情敵竟然變成了自己的嶽父?而她的女兒竟然又愛上了易家的男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宿命嗎?

難道,姓聶的女人,注定一生都隻能毀在姓易的男人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