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報複,導演出一場好戲(1 / 3)

其實易少寒自己也很想弄清楚,關於聶嵐與父親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往。

“你……為什麼會喜歡個精神病患?”

難得那般乖順地任易少寒緊緊抱在懷裏,聶隱順勢依偎在他胸前,和煦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照在兩人的身上,暈染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華。

明明是幅極其溫馨的畫麵,可聶隱問出的話卻猶如一柄雙刃冰刀般得直刺人心,傷人亦傷己。

“聶隱!”

易少寒通常在極其動氣,或是情緒特別激動時,才會連名帶姓地叫她,而當下他顯然被氣得不輕,如罩寒霜的俊顏上眉心緊皺,冷厲黑眸迸射出道道寒芒,須臾間又變成無奈的疼惜。

“別這樣說,如果你非要這樣來刺我的心……你不是總愛罵我是變態嗎?這樣算來,我們是不是就成‘絕配’了?”

以前的易少寒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幽默,且還幽默得如此辛酸。

“你很愛你媽媽吧?”

不過聶隱卻顯然沒有對易少的“幽默感”感冒,沉吟半晌後,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出這樣一句來。

“當然!”

易少寒回答的毫不猶豫且堅定不移,就像歐婉秋昨天當眾控訴時所說,他父親易誠向來是個工作狂人,年輕時更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中,很少會有時間待在家裏。所以,他年幼時大多都由母親在照顧,這份感情自然也就異常濃厚。

若非如此愛媽媽,他十年前也不會在出國前,選擇做出那些極端的事情來為她“報仇”。

其實現在看來,那樣的舉動著實幼稚而且危險,要不是警方及時找到了被關在偏僻廢棄廠房裏的小聶隱,他真不敢想象會造成怎樣的可怕後果!

對於商戰中的對手,他可以下手豪不留情;對於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他可以殺人不眨眼;甚至對不起曾經的小聶隱,他也可以心狠手辣地惡意複仇。

可是對於現在依偎在他懷中的她,別說是殘忍地傷害了,就連為了母親而放棄她,他也已經做不到了。

然而聶隱卻並不能看透易少寒心中所想,隻是繼續麵無表情地枕在他胸膛上,好像隻是閑聊般地繼續提問。

“那麼,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媽媽曾經背叛你父親,甚至於你可能並不是易誠的親生兒子,你覺得會怎麼樣?”

冷靜下來的聶隱,想起了在顧家老宅的大榕樹下,曾無意中偷聽到的對話,雖然她還無從確定那些對話中的真假幾何,但當下她卻很想聽到易少寒對於她假設性問題的回答。

如果歐婉秋真的曾經與別的男人苟且,那麼她和他的命運還真有些相像,因為都要麵對相似的尷尬、難堪與無奈的選擇。

“你的‘如果’還真多,不過這個‘如果’也隻會是如果。”

對於聶隱的這個“如果”性的問題,易少寒隻當她是在向自己征求解決她困頓的意見,並沒有當真去聽,也堅信母親對於父親的忠貞摯愛。

“針對你的‘如果’,如果真的發生的話,我可能先去殺了那個奸夫,然後再殺了我媽媽,最後再自殺了事吧。”

易少寒的回答有些慘絕人寰的血腥感,不過他的語氣卻淡然得好像隻是在談論天氣,沒有半點波瀾,讓人覺得他隻是在開玩笑。

不過聶隱還是聽得心頭微微一驚,抿了抿因他適才深吻而微微紅腫的唇瓣,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正如歐婉秋所預料那般,易家老宅中秋當日發生的事,隔日便已然傳遍整個上流社會。雖然因易少寒的介入,這件事暫時沒有被媒體公開發布,但關於聶隱的名譽卻已然受到極大損害。

對於這類消息最為靈通的柳飄飄,在聽到傳聞的第一時間,便打電話給聶隱。

“飄飄?”

彼時的聶隱正在露台上曬太陽,而易少寒則剛剛回了易家老宅。

“咦,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手機剛好沒電了,所以柳飄飄是借某朋友手機給聶隱打的電話,所以對於她剛接起電話就猜到是自己,著實讓柳大記者有些驚訝。

“我這個新號碼,隻有兩個人知道。”

聶隱說的兩個人就是給她新手機新號碼的易少寒,以及上次找飄飄求助時透露出來的,所以除了他們倆,其他人根本無法聯係到她。

“看來我真的好榮幸啊!嗬嗬,看樣子你應該沒什麼事,剛剛聽到消息真把我嚇了一跳,你家易少他媽可真夠狠的,竟然使出這種手段來對付你!”

柳飄飄是見慣了豪門爭鬥的,所以東拚西湊地了解到大致情況後,便推斷出肯定是歐婉秋一手導演的這出戲。

至於動機嘛,自然是因為歐婉秋反對聶隱與易少寒在一起,而把敵對者的名譽摧毀,正是上流社會那些無聊貴婦們慣用的手段。

“飄飄,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你方便到碧水來與我見一麵嗎?”

沒有追問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因為聶隱知道柳飄飄是很有些本事的,否則以她這樣作死式的盯著豪門找茬,早就應該被明滅或暗殺地死上N多回了。

“姐姐我可沒吃午飯呢,你要是請客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過去見你。”

又打趣逗弄了聶隱幾句後,柳飄飄方才掛斷電話,對鏡整理下儀容儀表便準備出門。

可是……

“喂,你沒聽到我剛剛說要出門去嗎?怎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呢?慢走,不送。”

對於近來這位出現率極高的“不速之客”,柳飄飄始終沒給過什麼好臉色看,但是她能容忍他進入家門,其實就已經是件堪稱前所未有的奇跡了。

要知道咱們柳大記者的香閨,可是從不曾讓男人踏足過的!

“喂,你未免也太過現實了吧?剛剛利用完就不認人啦?一通電話讓我來彙報情況,我就來了,你手機沒電我又積極主動地奉上手機借用,你這事兒辦成了怎麼就趕人了呢?”

依舊姿態優雅地端坐在沙發上的周薦言,露出少有的無賴痞氣來,表情語氣與那身名牌正裝著實有些格格不入。

易大總裁忙著處理私事,身為總裁特助的他,原本在公司裏忙得焦頭爛額,隻因柳飄飄一個電話,便放下一切跑來接受召見了。

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怎麼就被這個在他麵前半點溫柔沒露過,總是副女王範兒的女漢紙給迷住了呢?還偏偏就是喜歡看她對自己或威逼、或嘲諷、或怒瞪的樣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

“不然呢?難道還把我的家留給你嗎?就算你樂意做免費男仆,老娘還不放心把你這賤男留在我家裏呢!”

柳飄飄毫不掩飾對周賤男的鄙夷,連拉帶拽地把他“送”出了家門。

“你不是要去碧水湖嗎?反正我也沒事,難得翹班出來,不如讓我送你吧。”

下了樓,周薦言還是有些舍不得與她分開,便提出開車送她去碧水湖,反正路線他已然熟悉,幫易少買房時那碧水逸居他就來回跑過N多次了。

略一思量,柳飄飄沒有反對,揚起抹意味不明的怪異淺笑,便跟他去往停車的地方。

周薦言的座駕是輛紅色阿斯頓馬丁超跑,如此外形顏色都極高調的豪車,平日跑在路上就已經足夠拉風,停在精英家園這樣以普通工薪族白領為主要聚居人群的小區裏,更是引來無數羨慕妒嫉恨的目光,甚至還有不少在旁圍觀者。

“喲,看不出啊,原本你丫也是個土豪啊?憑易氏的總裁特助,就能買得起幾百萬的豪車嗎?賤男,你也是富二代吧?”

見到阿斯頓馬丁超跑,柳飄飄臉上的笑容變得愈加詭異,直看得周薦言背脊發寒。

“呃……這個……”

思緒飛轉,周薦言及時想起了早些時候在聶隱那些探到的一些重要信息——柳大記者絕對有濃厚的仇富情結,要放在古代,不是梁山好漢就是羅賓漢或佐羅!

“嘿嘿,柳大記者,你就別笑話我了行麼?你也知道,我就是個小小的特助,哪有那麼多錢買豪車開呀?這麼得瑟的車,一看就知道是我老板的嘛。你也知道,我這職務好聽點說是特助,其實還不是給老板打雜的嗎?司機、保姆什麼都得做喲。”

這周特助編起瞎話來,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易少前陣子不是利用他買金屋藏嬌嗎?現在就算是他自己“討債”了吧!

要換在以前,除了外形和身份以外,這超跑絕對是泡妞的必殺利器,何曾想到還有一天要極力證明,如此拉風的豪車並不是自己的呢?

哎,要怪也隻能怪他看上的這個妞兒,實在太過與眾不同。

站在紅色阿斯頓馬丁超跑旁邊,柳飄飄看了看車,又看了看一臉真誠微笑的周薦言,輕挑著眉梢不置可否。

最終,她還是上了他的車,許是信了周薦言善意的謊言,相信他隻是個普通的打工族而已。

碧水湖風景區臨近城郊,所以從位於市中心的精英家園過去,著實需要個把小時。

倒不是阿斯頓馬丁超跑太不給力,一是A市著實不小,二來市中心向來車多人多容易發生擁堵現象。

“怎麼極品豪車也會被堵啊?”

看著前後都望不到盡頭的堵車大軍,怨念的柳飄飄又開始仇富心理,拿被堵期間旁邊還有人給拍照阿斯頓馬丁說事。

“再土豪它也隻是輛車啊,又不能秒變直升飛機。柳大記者還請稍安勿躁,要不,小的陪你聊天解解悶?”

外表典型文質彬彬的高端精英樣的周薦言,實則悶騷得緊,從他對愛車的選擇就能看出一二來,尤其是在遇到柳大記者後,就變得愈加變本加厲,抓緊每分每秒“勾引”著她。

“好啊,那你跟我說說,你們老板易少,對小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他媽都鬧成這樣了,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是根本沒想過要娶小隱進門,還是打算著日後放下一切,為愛私奔之類的?”

柳飄飄深知這些豪門,最看重的就是名譽和地位,像聶隱那樣的孤兒,本就很難被接受,如今又被暴出其母是破壞家庭的小三,她自己又患有精神類疾病……

哎,想到這裏,自詡見慣了人情冷暖與人性陰暗麵的飄飄,都不禁為小隱心疼。

“這……我畢竟不是老板肚子裏的蛔蟲,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打算的。你也知道,易少是出了名的高深難測,沒人看得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不過要是以我對他的了解而言,我覺得至少聶小姐對他是特別的,從小我……”

忽然發現有點話多失言,周薦言險些咬到舌頭地頓了頓,然後清了清嗓子方才繼續說下去。

“至少我是從來沒見過易少對別的女人這麼用心、這麼寵著的,過去他曾經有過的那些女人,大多都在他身邊留不過一周,大多都隻是‘一夜情’而已。所以,要論真正意義上的‘戀愛’的話,我覺得聶小姐應該可以算得上是易少的‘初戀’了吧。”

周薦言停頓前原本想說的是,他可是與易少寒自幼一起長大的發小兒,除了歐婉秋,他就沒見過這冰山男對別的女人關心愛護過。

所以,也就難怪聶隱出現,歐婉秋成了那個反應最大的人,許是她感覺到兒子要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吧。

“真的?要真如你所言,那我就真的可以放心把小隱交給易少照顧了。”

柳飄飄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周薦言,如果事實真如他所說那樣,易少寒大半就是真的愛上聶隱了,那樣的話,她至少就可以較為放心。

像易少寒那樣冰冷決絕的男人,不動心則已,一但為誰動了心動了情的話,必然便是至死方休的摯愛。而被這樣的男人所護著、寵著、愛著的女人,必然會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

“喲,這話說的,聽著怎麼好像你是聶媽媽似的?”

笑得雙眼彎如月牙的周薦言,話才出口就被柳飄飄飛來的一記眼刀給生生劈住,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暗自慶幸前方停滯的車流總算開始慢慢移動起來了。

出了擁堵區,斯頓馬丁方才開始展現超跑實力,急馳如飛地奔向碧水湖。

“謝謝你送我過來,拜拜。”

毫不留戀地下車,關門,走人,柳飄飄的作派一如她那身幹練的褲裝打扮,帥氣至極。

“我在這兒等你回……”

不待周薦言把話說完,那高挑利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快餐店門口。

哎,他或許真有受虐體質吧,放著大把主送上門的美女不要,怎麼就栽在這麼不待見他的女人手上了呢?

宿命啊!

“我還想要”

“啊?你還想要啊?”

“嗯,我感覺都還沒爽夠呢。”

“可是,這都已經是第四次了,不行,真的不行了,非要再來的話,可得加錢了。”

“你說麼?不行,我就是還要!”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行的也很難做的,您看……”

“喂,你這不是騙人嗎?門口明明寫著一杯之後免費續杯的呀!”

碧水逸居附近,某快餐店裏,聶隱無語地看著柳飄飄與清秀的服務生,因為飲料續杯的問題爭執不休著。

明明是她請客的嘛,柳大記者這是何苦呢?難道是傳說中的職業病犯了?

他們兩個人一頓飯吃下來,其實也沒有具體聊什麼,聶隱想要拜托飄飄幫忙的,就是仔細查查十年前的事情。隻不過她這次要查的對象,不再是把她騙出學校非法拘禁的少年,而是她的親生母親——聶嵐。

“放心,我會盡力幫你查的。不過,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能留下的線索應該是少之又少,你也不要報太大的期望了。而且,我總覺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即便查清當年的事實真相如何了,咱們又能怎麼樣?”

吃飽喝足地走出快餐店,柳飄飄一掃與服務員爭辯免費續杯時的較真姿態,竟然在勸聶隱看開些。

“我知道,謝謝,可是我還是必須清楚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想媽媽被冤枉,更不想自己繼續活在迷惘糊塗之中,連親生媽媽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都不清楚……”

緩步前行的聶隱聲音落得很低,好似在自言自語般,若不是心思、執念太重,她也根本不會患上自閉症和輕度抑鬱症這些精神疾病了。

兩人邊聊邊走到路邊,驚見除了周薦言那輛紮眼的紅色阿斯頓馬丁還在外,旁邊竟然又多出輛香檳色賓利。

“澤涵?”

雖然細算起來也不過一個月左右沒見,但突然見到形容消瘦憔悴的華澤涵出現眼前,聶隱竟有種恍若隔世般的悲涼滄桑感。

“小隱,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秋高氣爽的午後,暖暖的金色陽光,斜斜地照映在華澤涵溫潤如玉的麵容上,將那溫暖笑容襯得愈發暖心。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候,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溫柔聲音,一個讓她前所未有愧疚的男人。

“我……”

心緒劇烈起伏的聶隱僅僅吐出一個字,便瞬間淚崩地難以成言。

“別哭,小隱,我找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你哭的。也不要太激動,冷靜一下,找個地方,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

勸慰著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孩不要哭,但華澤涵隱在無框眼鏡後的眸,卻亦泛起點點水光。

他上前,如過去每一次那般,溫柔地將她的手包進掌心,向完全傻住的柳飄飄禮貌地頷首為禮後,便帶著聶隱走進碧水逸居園區。

當跟著華澤涵來到與易少寒的九十九號別墅緊鄰的九十八號別墅時,聶隱方才緩過神來,滿目詫異地望向他。

“我聽說你們搬到這裏,就過來也買了一套,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做鄰居了。你如果再有什麼狀況,我也好及時照顧你。”

對於之前兩人訂婚被破壞的事,華澤涵竟然隻字不提,那溫柔體貼的樣子,就好像從不曾受過傷。

“澤涵……對不起。”

事到如今,聶隱心中五味陳雜很不是滋味,他總是帶給她滿滿的感動,可是她卻隻能對他說對不起。

“你這個傻丫頭,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啊?你應該知道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就滿足了小隱,你真的不必覺得虧欠了我,我隻是想多為你做些事情而已。”

華澤涵說話間,將聶隱扶到舒服的貴妃榻上坐好,然後又去倒了杯溫水給她。

“我知道你始終把我當哥哥一樣看待,我原想著隻有娶你為妻,才能更好的照顧你一輩子。可是經過這些天,我忽然想明白了,重要的是你自己覺得是否幸福快樂,至於我以什麼樣的身份守護在你身邊,其實都沒關係。”

這樣溫文爾雅的男人,這樣情深不壽的話語,這樣暖人至深的承諾……

就算是冷心冷情如聶隱,也不禁再次被華澤涵感動,眼底有熱流開始翻湧,隨時可能奪眶而出。

可惜,她卻隻能緊緊握住手中溫熱的玻璃杯,低垂著頭不言不語,不知道要怎樣麵對他。

“對了,我把你最喜歡的那張診療床也搬到這裏來了,算是專門為你弄了間工作室,想不想去試試看?”

她的沉默讓他心疼,華澤涵勾起苦澀的嘴角強撐起笑容,帶著她去往位於二樓的心理診療工作室。

在短時間內被刺激得接連發病,聶隱知道自己應該接受治療了,所以並沒有拒絕她這位專屬心理醫生的安排,乖乖躺到了那張她很是熟悉的論療床上。

這樣以聊天方式療治的畫麵,對兩人而言都太過熟悉,在這樣的特定情境下,他們似乎都更容易放鬆下來,更容易展開心扉。

華澤涵很清楚在嚴重發病後的第一次治療,絕對不能太過心急求成,所以隻是盡量挑些輕鬆的話題與聶隱閑聊著。哪怕最多的表情也不過是微微揚一下嘴角,他卻仍不遺餘力地想心辦法逗她開心,甚至不惜自我取笑或是揶揄她。

“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吧。”

“恩。”

躺在舒服的診療床上,有先後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有總是能令她安心的澤涵在,難得身心放鬆下來的聶隱,已然有些昏昏欲睡。

“話說,有天齊天大聖要到天宮去見玉帝,邀了龜丞相同行,還一路上給龜丞相講故事解悶。兩人說說笑笑間,不知不覺便已然抵達天宮。”

華澤涵把故事講得很是聲情並茂,目光卻始終凝在聶隱麵容上不忍離開分毫。

“玉帝見他們笑得開心便問,‘猴頭,你們為何如此開心?’悟空說,‘因為我在給王八講故事啊’。”

“……”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的聶隱,笑罵了一句“討厭”,終於展開連日來少見的早已笑容。

接下來,華澤涵又講了幾個比較溫情各緩的故事或趣聞,聲音隨著聶隱漸漸閉上雙眼,而不斷隆低著,直至最終默然無聲。

他的天使已安然入睡,麵容恬靜,哪怕僅僅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也能讓他空了許久的心,瞬間變得滿滿的。

不敢再奢求太多,他隻希望能一直這樣看著她就好,但是依易少寒的脾氣秉性,隻怕連遠觀的機會都不肯留給他吧?

早在決定搬到碧水來住時,華澤涵就已經準備好迎接狂風暴雨了。

聶隱與易少寒,他都十分了解,而且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像表哥那樣霸道地再把她重新搶回身邊,所以他隻能利用自己的優勢,一點點蠶食、瓦解掉他們之間的感情。

沒錯,他這個旁觀者比當局者更地早看出來,這兩個骨子裏十分想像的男女,已經喜歡甚至愛上了彼此。

若不是愛,易少寒不可能會那般衝動,在所有親朋好友麵前,搶走表弟的未婚妻。

若不是愛,聶隱不可能會任由易少寒將她“囚禁”,若不是她淺意識中動了情,以她脆弱的神經肯定會被刺激得劇烈反抗,就算以死相逼也很正常。

但是,她沒有自傷自殘,所以真正讓華澤涵心痛到險些心死的,就是發覺她已然對易少寒動了真情。

不過他華澤涵也不會輕易放棄的人,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因最初的愧疚感,漸漸把聶隱列為要用盡一生愛護的人。

所以無論有多艱難,他都要繼續陪在她身邊,照顧好她脆弱的神經,等待她發現他的好,繼而離開易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