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微笑點頭,“好。”
她並不生氣,作為設計師,她在成長的路上就是踏著否決這兩個字行走的,在還沒徹底聞名之前,她的設計經常被人挑三揀四,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總是有地方不滿意的,她隻能滿足對方的要求,改,但又要改得符合自己的風格,實在是太難。
所以,隻要不是刻意刁難,她是接受否定的,畢竟能挑出錯處就還有進步的空間,她不敢膨脹,她相信自己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比如眼光比如合適的場所合適的設計,安折傅說的話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她略微沉思一會,繼續安靜著。
但顧夢田是不肯的,她看不得許清如受委屈,她認定了許清如答應是礙著陳導演的麵子,但是她隻是助理,她又是那樣火爆的性格,許清如忍得了,她忍不了,於是她謔地站起來,麵色不善,“安先生是故意找茬嗎?”
眾人錯愕地望著顧夢田,許清如拉著她的手,無奈地歎口氣,這丫頭,做了媽媽還是這個性子,恐怕之後在職場是會吃虧的,“夢田,坐下吧……”
“我沒有。”安折傅瞥了她一眼,語氣冷漠,他的視線落下,輕描淡寫地掃過許清如的臉,她的不在乎和毫不顧忌毫不生氣讓他有一絲微妙的難受,但現在是工作,他自認足夠公私分明,不會所謂的公報私仇,那是小孩子的玩意。
“你……”
“顧小姐,如果你的不滿是有依有據的,我歡迎並鼓勵你指出,我也會虛心接受,但若是你僅僅憑著主觀臆測,便認為我針對許小姐,那你大可不必浪費大家開會的時間,我們的臨時辦公室是按日子算錢的,經費容不得這樣浪費。”
安折傅這話可謂是極重了,尤其是對一個臉皮薄的女孩子來說,尤甚,但顧夢田不是臉皮薄的女孩子,她也跟著許清如李達蒙見識過許多大場麵,知道安折傅說的話在情在理,於是倒是淡定,“好,那我們結束再談。”
這讓眾人再次另眼相看,畢竟他們原以為的要上演的惱羞成怒並沒有,他們前一秒還在心裏腹誹,怕是真要浪費時間看潑婦罵街了,心裏是既期待又厭煩,這是一種矛盾且鄙視的心態,但看到顧夢田倒是講道理,多少有點落落大方的意味。
安折傅也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便繼續了會議。隨後便沒有許清如的內容了,畢竟她隻是設計服飾,但她的方案一早便否決了,便沒有她的事了,原本她可以早早退場,回去繼續設計,但她決定聽下去,因為他們說的概念內容,可以給她提供設計的靈感。
果果被他們的員工帶到樓下吃冰激淩,那員工看著她吃,雖然果果可愛,但是要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帶孩子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既不能做別的東西,怕孩子丟了,但看著她吃,自己又無聊得幾乎長蘑菇,隻能盼著上麵的人趕快開完會了。
上麵的會議完畢,許清如和顧夢田卻還有事需要找陳導演商量,她在剛才突然有了設計的靈感,但還需要知道一些劇本的全部內容,才能著手設計,於是她得找導演要劇本,可導演卻跟編劇上了廁所,兩人隻好在會議室等他們。
於是顧夢田打算開完會找安折傅理論的事便隻能就此擱置了,再過一會兒,顧夢田便沒了想法再去找人,畢竟已經過去了,許清如也接受了這樣的結果並且有了新的想法,她的那股衝勁也因此泯滅了去。
安折傅邁著腿下樓,他還有要事趕回北原市的總公司處理,是一個小時後的飛機,但他剛剛出了電梯,便看見在冰激淩店的果果獨自一人乖乖坐著吃冰激淩,那樣乖巧的模樣讓他想起了許清如。
他微不可查的皺了眉,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派人帶著果果的,如今那個員工卻不見了,留下了果果一個,他心裏沉了一下,回憶一番,記得那位員工的名字,是陳導演手下的,他捏了捏手機,打算打過去質問一番,但想到許清如還在上麵,便止住了動作。
他邁腳往果果走去,小丫頭一年長大了許多,頭頂紮了兩條小辮子,惡前留了細細碎碎的劉海,俏皮又可愛的模樣讓人見了都隻想捧在手心裏嗬護。
“果果……”他站在她麵前,輕聲喊,果果茫然地抬起頭,看見是這個帥氣叔叔,便裝作大人的模樣,學盡了她媽媽的神情氣質:“什麼事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