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岸走上那幾級階梯,在最上麵的那一個坐下,扶手旁邊的台子上放著一盆盆植物,步步蓮花的觀音蓮,花器,荷蘭青花瓷鞋。容子岸撥動著那些可愛的花,突然她停了下來,“木槿花?”沈晟赫不是一直嘲笑她養的木槿花到了晚上就縮起來的嗎?怎麼自己倒是養起這種花來了?容子岸在斜對麵的牆角處發現了木槿花,陽光下,開得嬌豔無比,“沈晟赫,原來我們都隻是口是心非而已!”
容子岸實在太累了,她坐在石階上,倚著門,朦朧中,沈晟赫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俯身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容子岸,隨即揚起嘴角,微微帶著些許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怎麼了,沒吃飯,又餓了?”容子岸拚命地點頭,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就像平常那樣,她坐在地上,一伸手,沈晟赫就會一把拉起她,然後做好多好吃的…….
然而這次她卻撲了空,沒有沈晟赫,沒有他。容子岸坐起來抱著雙膝抽泣不止,她不能去找沈晟赫,她答應過林筱雨不會見他,她不能拿一個人的生命開玩笑,她必須誓死守護她的諾言,除非事情有了轉機。
不知不覺已是傍晚了,有絲絲涼風吹來,太陽已不再是那麼熱烈,好像身上有的不再是熱量而是光,它將自身的光亮釋放出來,在西天邊留下了絢爛的一片,彩錦般柔順亮麗,一瀉千裏,唯美浪漫。
容子岸站起身,腿有點麻,她半蹲著揉揉腿,微風掠過劉海,在泛起的一角遠遠地她看見了一個讓她隻想逃開的人——林筱雨,容子岸側過身準備離開,她不想在這裏跟她發生什麼爭執。
“站住,容子岸,你這個賤人!”林筱雨一個箭步衝了過來。
容子岸聽到她的尖叫,立住腳步。淡然地看著眼前這個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女人,沒有長輩在身邊,沒有沈晟赫在身邊,這個洋娃娃般的女孩會是怎樣的呢?容子岸此刻竟然有點小期待。
靠近了,仍是那張圓圓粉粉的臉,隻是沒有當時的那分紅暈,卷翹的睫毛撲眨著,卻也沒有了那可愛的少女氣息。
“你把晟赫哥哥藏哪了,你不是一向自許清高嗎,怎麼也幹起搶別人丈夫的事情了呢!”林筱雨撒潑的樣子與那些叉腰罵街的潑婦真沒差。
“我不知道阿赫在哪,已經答應過你不會見他了,你還來問我做什麼?”容子岸甩開林筱雨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抬腿就要走。
“你騙人,怎麼可能呢?你今天不就是跑來向我示威的嗎?”
“我隻做自己該做的事,其它的我管不著。”
“你站住。”林筱雨追上來,揮手就要一巴掌打下來。那一股子勁是不容小覷的,但是她忘了,她麵前站著的可是練過自由搏擊的容子岸,那手掌帶過來的風在距離容子岸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容子岸抓住了林筱雨的手腕,然而那個昔日嬌滴滴的公主卻是以惡狠狠的目光回敬她:“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你這樣有意思嗎?這樣得到的真的是你要的幸福?”
“隻要是我中意,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容子岸很不屑於跟眼前這個人交談,從第一次她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問她的名字時開始。至於後來變得那樣厭惡,不少也是受到了沈晟赫的影響,他不喜歡林筱雨的矯揉造作,極度地鄙視,有時候語言行動沒能發揮作用,而為了讓當事人真切感受到他的不耐煩,就索性漠視她的存在,所以在對待林筱雨方麵,兩人的做法往往是不約而同的,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簡短不耐煩,一樣的不近人情。沈晟赫喜歡的是坦率真實的容子岸,不掩飾,在他麵前,就像是水晶一樣白淨自然。
“那好,那有本事自己去爭取啊。”
林筱雨眼神呆呆地愣了幾秒,繼而迅速抓住容子岸的手:“子岸姐姐,都是我的錯,可是你不要打筱雨啊,筱雨最怕疼了。”瞬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看著真是想一巴掌抽過去。
容子岸掙開林筱雨的手,轉過身來,夕陽的餘暉照映在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上,他從車裏走出來,挺拔的個子,西裝革履,她似乎是看見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可是,他不是他,那英挺的劍眉透著另一樣的沉穩,這些日子不見,感覺他滄桑了許多。
“沈叔叔,阿赫他……對不起,我……”
“子岸,不怪你,別覺得內疚,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顧及周到。”說著拍拍她的肩,儼然是一個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