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互試探(1 / 3)

伽藍寺依山而建,規模宏大、布局複雜,但依舊不失佛門寺廟的基本格局:山門處,一幅巨大的牌匾靜靜地掛於門梁之上,上書“伽藍寺”三字,其字筆勢沉穩大度,倒不失了這伽藍寺的氣勢;穿過山門便是一片空地,縱橫交叉的兩條過道將這空地均分為四處,四座放生池各居一處,石燈居中而立;再往前去便是天王殿了,其兩側建有禪房、客堂;天王殿其後正是伽藍寺的中心大雄寶殿,大雄寶殿往後依次是藏經閣、方丈室與法堂。當然,其它諸如達摩院、羅漢堂、萬佛塔等殿堂也都各居其處。

天字乙號房中,一位白須老者正靜靜地坐在床榻之上,雙膝互盤,雙手微曲,掌心相對,置於身前,雙目緊閉,呼吸吐納之間,頭頂微微蘊出絲絲白氣,周身金光環繞,顯然是在打坐練功。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老者,老者稍稍提高了聲音,道了聲“請進”。

“吱呀”一聲,禪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正是伽藍寺方丈玄慈。玄慈雙手合十,宣了聲“阿彌陀佛”,說道:“貧僧這廂有禮了,敝寺招待不周,還請施主見諒,不知施主傷情如何了?”

白須老者起身說道:“大師言重了,老朽隻是虧了些氣血,靜養幾日便可複原。昨夜若不是貴寺高僧援手,恐怕老朽與劣徒已經不在人世了。”

玄慈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救人本是分內之事,施主無需掛懷。貧僧冒昧,敢問施主尊號?”

白須老者說道:“大師客氣了,敝姓閭丘,單名一個亭字。”

原來這白須老者便是閭丘亭,昨晚與徒弟深陷月橋鎮黑毛僵屍之困,幸得玄智援手,方才脫困。

閭丘亭頓了頓,問道:“不知我那劣徒現下何處?”

玄慈說道:“令徒無礙,正在禪房歇息。”

閭丘亭說道:“如此便煩請大師領老朽前去相見。”

玄慈點了點頭,說道:“施主請隨貧僧來。”

閭丘亭隨玄慈來到人字丙號房,一年輕女子正躺在床榻上發呆,那女子眉目清秀、容顏俏麗,正是玉菱煙。玉菱煙看到師父,一個骨碌便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徑直奔向師父懷中,哭道:“師父,菱煙……菱煙以為師父不在了!”

“傻孩子,師父這不是好好的。”說著扶了扶玉菱煙的頭發,繼續說道:“來,菱煙,快謝過這位大師,若不是他們援手,師父怕真的就不在了!”

玉菱煙退出了閭丘亭的懷抱,抬頭看著玄慈,半天才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謝謝大師。”

閭丘亭有些尷尬,滿懷歉意地說道:“大師,都怪老朽管教無方。”說完便轉過身去,板著臉對玉菱煙說道:“菱煙,你這是什麼態度!”

玉菱煙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苦著臉說道:“早些時候我說要去找師父,可這寺裏的和尚卻偏不讓我出去,還說什麼我來曆不明,身份可疑!哼,就許你們這些光頭和尚是好人,別人便都是壞人了?”

“放肆!”閭丘亭再也聽不下去了,厲聲嗬斥道。

玄慈站在一旁,臉色略顯尷尬,但他畢竟是得道高僧,尷尬之色轉瞬即逝,說道:“女施主之言並非虛言,閭丘施主無需動怒。近日,敝寺或有事發生,萬事須得小心,二位施主突然出現,敝寺當有防範,還請二位見諒。”

閭丘亭臉色微變,說道:“大師此舉當有難言之隱,老朽明白!倒是老朽於此多有叨擾,望請大師莫怪……”說著便轉過頭去對徒兒說道:“菱煙,還不向大師道歉!”

玉菱煙礙於師父的威嚴,再者又是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於是說道:“小女子不識禮數,得罪了佛祖,請佛祖原諒。”她於伽藍寺救命收容之事隻字不提,隻說得罪佛祖,顯然這道歉的話實在算不得真心,隻是敷衍而已。

這話中之意玄慈如何不知,但對這等小事早已不縈於懷,笑著說道:“女施主言重了!”

閭丘亭尷尬地笑了笑,他也知道平日裏過於嬌慣這徒弟,不過想著她初入江湖,涉世未深,於這江湖禮法、待人接物之事不甚了解,再加上她本就性子耿直、心直口快,也就不再有過多指責了。

而玄慈此刻似是有話要說,數次欲言又止,顯是有為難之處。閭丘亭見狀,說道:“大師有事不妨直言。”

玄慈施一合十禮,說道:“此事貧僧本不該過問,但實在關係重大,不敢不問,還請施主見諒!適才貧僧見施主的禪房之內似有淡淡的金光,並伴隨著一道極其微弱的勁力,貧僧若沒有猜錯的話,這該是當年武王周池所創的‘周天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