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丘亭心中一懍,暗想:“這位大師修為不淺,竟讓他看出來了!”不過臉色如常,說道:“大師好眼力,老朽剛才所練的正是‘周天幻境’。”
聽到這句話後,玄慈肅然起敬,一臉的肅穆之色,顯然對周池及其傳人極為尊崇,說道:“原來是武王的傳人,貧僧失禮了!”
閭丘亭說道:“大師言重了,老朽此番多有隱瞞,原是不該,還望大師不要見怪。”說著便向玄慈抱拳示意,玄慈還禮,閭丘亭繼續說道:“武王乃武道先聖,老朽不敢有辱先賢聖名,至於老朽的身份,實是有難言之隱,還請大師見諒,待時機成熟,定當全然告知大師!”
玄慈臉色已恢複平靜,淡淡地說道:“無妨,施主既然身負武王的‘周天幻境’,料想絕非歹人,隻是貧僧尚有一疑問,不知施主是否方便賜教?”
閭丘亭道:“大師請問。”
玄慈緩緩說道:“此事與月橋鎮有關。”說完這幾個字後,玄慈便閉口不語了,而是靜靜地看著閭丘亭,他知閭丘亭是明白人,於自己所問之事定然知曉。
而閭丘亭也確實知道玄慈所問何事,說道:“老朽之所以來這月橋鎮查探,乃是受一位前輩所托,不過這前輩的身份請恕老朽不便告知,大師莫怪!”玄慈點頭示意,閭丘亭繼續說道:“月橋鎮連續六年滴水未落,表麵看來似是天災,不過,經老朽數日查探,實非如此!”
玄慈臉色微變,說道:“想必定是與那黑毛僵屍有關了。”
閭丘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錯,正如大師所料,不過,其中關鍵倒不在這些黑毛僵屍,而在於一個人!”
玄慈問道:“何人有如此能耐?”
閭丘亭說道:“這人其實是個女子,姓蘇,名亦晴,乃是月橋鎮當地人士,已於百年前神秘消失。不過經過老朽一番查探,這蘇姓女子應該已經被人煉化成‘旱魃’,而這月橋鎮持續六年的旱災應該便是這‘旱魃’所致了……”
其實玄慈對於月橋鎮的種種情況都已有所了解,如此這般問法,一來是試探閭丘亭,畢竟此事關係天下蒼生,絲毫馬虎不得;二來也是看能否從閭丘亭那裏得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信息。不過,閭丘亭所言玄慈多已了解,至於他如何得知蘇亦晴其人,又如何知曉蘇亦晴已被煉化,閭丘亭雖略去不說,但多半也是得自他口中的“前輩”了,他既不說,玄慈也就不再細問了。
而這邊的閭丘亭如此年紀,江湖閱曆何其之深,如何不知玄慈此番問話的用意,所以他便幹脆來個順水推舟,將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並告知了玄慈,隻是將其中諸如他先祖與蘇亦晴的感情糾葛等處略去了。
二人如此這般你來我往的打太極,雖說各懷心機,但其實都沒有歹意,所以一番言語過後,二人便不似初次見麵那般小心謹慎了,所言所語也都開闊了許多。
這時,一個小沙彌端了幾碗清茶上來,玄慈說道:“出家人吃齋念佛,也沒什麼招待貴客,一杯清茶奉上,還請施主見諒。”
閭丘亭說道:“大師太過客氣了!”說著便飲了一口清茶,但覺茶香清新淡雅,飲下後靈台頓時清明不少,丹田之中如有一股暖流,極是受用,不禁大讚道:“好茶!”
玄慈笑道:“此茶名為‘悟禪’,雖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但可靜心清欲,於施主行功療傷頗有益處。”
閭丘亭起身抱拳,說道:“大師如此用心,老朽感激不盡!”
玄慈擺了擺手,說道:“一杯清茶而已,但願能幫得施主一二……”他頓了頓,朝玉菱煙望去,說道:“也請女施主飲上一杯。”
許久未言的玉菱煙見麵前的老和尚竟然如此客氣,倒也不好意思拒絕,再者也確實想見識一下師父口中的好茶到底有多好,於是便端起了茶碗。她雖然對茶一竅不通,但茶色茶香卻是看得見聞得著的,眼前這碗茶茶色清亮、茶香四溢,喝下去後頓時神清氣爽,不禁暗想:“常聽外人說這寺廟飲食清淡簡單,想必也沒什麼好東西,不過這茶還真是不錯的!”心中雖這麼想,但口上卻說道:“喝下去很是解渴!”
閭丘亭聽到後不禁大笑起來:“讓大師見笑了,好好的茶卻被我這劣徒說得跟杯白開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