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也沒想著要當個善良的和事佬,隻不過近來的安笙無論怎麼逗弄都不好玩,讓他很是掃興。來拳館練格鬥的興趣頓時減去了大半。所以,容初還是決定犧牲自己一回,勉強當一個好人算了。
安笙才出拳館,容初的車已經等在外頭了。
安笙目不斜視地往公交站台走去。
容初不由得失笑,這丫頭真不知是打哪兒練就的目不斜視的功夫。
容初按著喇叭追上去。安笙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彎下腰,“你怎麼還不走?”
容初的訓練早就結束了。但他知道今天安笙和安簫得去探望父親,所以耐心地等在了外頭,想趁機說和說和他倆。
“上車,我送你去療養院。”容初衝著副駕駛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安笙近來經常搭容初的順風車,也不介意,拉開車門大大方方地坐了進去。更何況,今天訓練得著實累,她也沒那多餘的力氣再去擠公交車了。
“安簫呢?”安笙才坐穩,容初便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不知道。”安笙麵色冰冷,語氣更是不善。
“嗨,不是我說你,和自己的哥哥吵架還有隔夜仇的嗎?有意思嗎?兩個人有什麼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嗎?”容初喋喋不休著。
安笙心裏越聽越不樂意,盯著容初,吐出了四個令容初蕩氣回腸的字,“婆婆媽媽。”
容初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婆婆媽媽?
這是在說他嗎?
想他帥得這樣人神共憤,居然還會有人說他婆婆媽媽?
這個死丫頭知道婆婆媽媽什麼意思嗎?看來他有必要給她掃掃盲了。
“你……你……你什麼意思啊?”容初氣得舌頭都打結了。
“嫌你羅嗦。”安笙不再看向他,目光移向了窗外的車水馬龍。這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就像當年哥哥這個剛登上巔峰的世界拳王突然消失之後,這個世界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而她的世界卻接二連三地崩塌了。她總以為,哥哥回來後,會把她曾經坍圮的世界一磚一瓦地重新修築好,可原來,他並不這麼想。可即使這樣又如何?這個世界,還是該繁華繁華,該熱鬧熱鬧。
容初坐在一邊已經氣得肺都炸了。放眼青州,不,放眼全國,哪個女人不以多和自己說句話為榮呢?可身邊這個人居然這麼不買賬。她竟然……竟然嫌自己羅嗦?
“羅嗦”這種詞怎麼能用來形容自己呢?
容初越想越氣憤,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準備和安笙好好深入交談一番。
“安笙,你……”容初的長篇大論才開了個頭,卻被安笙輕輕柔柔的一句話打斷了,“你說,夢想重要嗎?”
容初愣了愣,先前窩的一肚子火也沒地兒發泄了。
夢想嗎?他曾經好像也有過夢想,可現在,他隻能說,他不知道夢想為何物。
“可能吧。”容初的答案很不確定。
安笙托著下巴盯著窗外出神,“我總以為夢想很重要很重要,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容初不知該接些什麼話,卻也不再等安簫,而是發動了車,緩緩地往療養院的方向開去了。
安笙不易察覺地歎口氣,“去別的地方吧。”
容初愣住了,一時沒明白安笙的意思,隻能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我想換個地方待一會兒。”安笙的笑容裏漾起了淡淡地歉疚,“不想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容初心中一陣驚悸,鼻腔裏突然縈繞起了殯儀館裏的死灰氣味,讓他幾乎作嘔。他不再多問,開著車去了倆人曾經去過的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