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當即厲色喝道:“住手,讓她跪著!出了這樣的荒唐事,她豈能逃脫幹係。至少她是這兒的主子,這事出在她頭上,她是要負責的。”
白犀忙道:“都是奴婢看護不周,不怪花瓊姑娘。”
“哼!你沒有資格……”說著向前走去,隻見兩側玻璃彩穗燈打碎了一地,公主的畫也被撕扯下來,銅爐裏的煙灰撒了一地,供桌上的香醴佳饌也翻倒在桌上。
後又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跑了來,白犀叫住問:“你幹什麼去了,我不是讓你在這裏守著麼?”
小丫頭嚇得哆哆嗦嗦,唇色發紫,哭道:“我,我。”
“哭什麼?你說呀?是誰幹的?”白犀急躁地說。
“我剛才被人叫去,回來就成了……這樣子。”小丫頭低頭哭道。
白犀氣得攥著手帕不得發泄,恨不得上去打那小丫頭,喝道:“你是幹什麼的!天塌下來也要在這裏守著。”說著向別人招手,道:“快點兒拉下去打發走,怎麼還有這樣沒出息的。”
小丫頭忙跪在王妃麵前求饒,道:“王妃娘娘寬宏大量,放了奴婢吧!大過年的,奴婢不敢回家!往後奴婢一定小心!”
王妃抬足向小丫頭胸口踢了一腳,小丫頭打了滾兒,爬在碎玻璃渣兒上,紮的滿臉是血,旁人看的撇嘴發寒,沒一人敢求饒。
王妃指著白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還有臉打罵下人,我看第一個就要處置你。枉你還是公主身邊的舊人呢。”轉而又向我叱道:“你多少也是半個主子,就眼看著下人胡作非為,來日進了王府,又怎能協助我處理王府裏的大小事宜。”
側王妃這時緩緩走到王妃跟前,道:“我看這事兒並不是疏忽而至,定是有人有意而為之。這像是剛剛打碎的,是有意嫁禍花瓊和白犀的。”
王妃冷笑道:“縱是下人所為,也是仗著主人的膽子,讓你我不能下台。下人的一言一行何不是耳濡目染來的,那麼她們就更有罪了。”
“對,做出這樣的無法無天的事,就是仗著主人的膽子才敢做的。現在王府誰的麵子最大,王妃娘娘不會不知道吧?!”側王妃盯著王妃說著。
王妃甩袖別過去臉,道:“喲!妹妹這是在懷疑那人是仗著我的膽子?”
側王妃毫不怯色,道:“別的我不知道,在這宅子裏的下人就有一半是王妃娘娘親自派來的。”我望著側王妃從容不迫的麵容,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聽著側王妃的言語口齒很見其膽識氣魄,我不僅微微讚歎,也隻有她才敢和王妃這樣叫板。
王妃這時也顯得有些惶恐,強笑道:“我不過叫了些老實人來這裏,哪一個也沒這樣的膽子砸雲兆殿的!”
側王妃笑說:“家醜不可外揚,我看不如就讓花瓊細細來查,看看這個黑手到底是誰!”言畢王妃悻悻出了門,側王妃忙叫道:“姐姐別走,雖說這雲兆殿砸了,但是禮還是不能虧得,都說心誠則靈,我們不妨就上一炷香吧!”
我和白犀忙起身,拾起一個金漆香爐,捧了煙灰,後又側王妃拈香,王妃上香,這才完了。而後側王妃又正色道:“雖說這事來的蹊蹺,但是也有你花瓊的罪過。我就罰你自行將雲兆殿修複完好。”
我跪下來,道:“花瓊心悅誠服,願意受罰。”
側王妃點點頭,將我拉起,親切道:“你好好養身子,缺什麼就說給管家,來王府來領。”我感激地點點頭。
她們帶著珠光寶氣離去,大家才鬆一口氣。我歎道:“這又是誰在設計害人,幸好側王妃幫我們求情,不然不知道又會有什麼下場。”
白犀苦笑道:“王妃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言畢惋惜的看著我道:“來日你進了王府,那才是真正的開始呢。”轉念又笑道:“還好,母憑子貴,還有側王妃陪著你。”
剩下的日子便是我一人收拾雲兆殿了。而白犀就開始糾察這件事,可是尋根問底,始終沒有找出元凶。一直到了元宵節前,雲兆殿才恢複原樣,我也算是向雲兆公主賠罪了。
祺王和子坤那邊的戰爭頻傳捷報,皇帝龍顏大悅,又是在新年,兆頭很好,頻頻賞賜王府和尚府。隨後也引來皇帝的另一個憂慮,就是先前的決策有不足之處。那麼先前被發配邊疆的罪臣是否能被無罪釋放,那麼我的父母或許很快就會獲得自由,然而這也讓皇帝變得尷尬。還有一件皇帝是認為致命的一件事,那就是祺王掌握兵權,幾次征戰連連獲勝,那麼帶來的就是祺王功高蓋主,也可能居功自傲,不服皇帝,那麼帝位便會有危機。
年後一直是晴天,將年前的積雪都融化完了。元宵節那一天,我也終於閑了下來,坐在窗前瞧著一院子的花燈,很是鮮亮,稀薄的陽光穿梭在簷廊之間,仿佛一幕幕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