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又怎樣?你這麼固執己見。”說著我們就往回趕著,我十分疑惑,花驚春絕不是一個放蕩淫濫的女子,她周邊的男客必是有權有勢的,她何苦這般糟踐自己與李管家做這樣的苟且之事,目的可能就是有求與李管家。
一邊想著就回到自己的房裏,默魚拍桌道:“壞了,大事不妙了。”
我冷凝地看著默魚,不知她想出什麼。
“花瓊,你可知我們都是經李管家的手的,他對我們是知根知底兒的,花驚春是不是勾引李管家,從而打聽你的消息呢?”
“正是呢!真是防不勝防呀!”而後我稍稍一頓,想到李管家可是雪媽媽最得力的心腹,起資格在我之上,怎麼會這樣呢?想到此處真不知雪媽媽知道後又會作何想法。
“我們要不要將此事告知雪媽媽,讓她來拿主意。”
“還是等等吧!敗月一事已經讓她夠受的了,再把這等醜事告訴她豈不是雪上加霜。”
我與默魚正絞盡腦汁想如何應付花驚春,可巧花驚春的丫鬟金緣就來了,帶著百般恭維的笑靨,道:“兩位小姐好,我家主子有請。”
我與默魚對望著,心裏究竟沒底,隻跟著去了。
花驚春正坐在窗幾下烹茶,臉色光潤,不像她本來的年齡。她與雪媽媽相差不多,可是雪媽媽真到了人老珠黃的地步,而花驚春還似粉雕玉琢一般,不得不佩服她的心境和曆練。怪不得上一輩的葉綠媽媽將玉香樓交給她來管製,隻可惜陰差,陽錯的落到雪媽媽手裏。
她瞥一眼我與默魚,婉轉道:“兩位妹妹快來坐呀!我這裏烹的是祁紅茶,地道的很。”
我與默魚麵色一正,款款過去,隻見是一套醬紫砂茶具,精雕細琢的,很是名貴,拂鼻是細如絲縷的茶香。
我柔然笑道:“姐姐真是博學多才呀!還會烹茶……”
“不過也是附庸風雅而已,兩位妹妹可是要賞臉,品一品。”
默魚冷笑一聲,道:“姐姐這麼唐突請我倆喝茶,不知是烹的雪水,還是井水呢?”
花驚春知道這弦外之音,抿嘴淺笑,慢條斯理的摸著雕漆的紫砂壺腹,道:“剛下完雪,幹淨的很,自然是‘一片冰心在玉壺’。”
默魚嗤的笑了起來,鄙夷道:“敗月不知在你這裏喝過多少次香茗了,還看不來是冰心還是井水,我們又有何奇門邪術看得出。”
花驚春若無其事,從容不語。將水又滾了幾滾,將紅潤潤的茶倒在瑪瑙釉的汝窯茶盞裏——甚是華貴的茶器,又雙手捧到我與默魚麵前。
“默魚小姐,綠華小姐,請用。”花驚春落落笑著。
我心裏驟然固結的疼痛,極力掩蓋自己失色的麵容,不動聲色的輕呷了一口,確實口齒浸香,心胸舒展,但於我來說這種恬逸的感覺實在難以體味。
我淡淡道:“姐姐如何知道小女的閨名……”
花驚春嫣然一笑,道:“不愧為沈大人之女,大家閨秀,寵辱不驚的樣子。”
默魚哼了一聲,道:“既然說是一片冰心,我們也不遮掩,李管家現在已是你的心腹了吧?!”
花驚春撫著自己頭上渾圓的圓翻髻,得意一笑道:“兩位姑娘很是聰慧,怪不得能如得了雪媽媽的眼。”她抿了一口茶,又道:“大家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敗月儼然成了我們戰爭的祭祀品,可憐了她一個聰明人,為了不發生這樣的事,姑娘們實在深思熟慮後再下手呀!”
“真是喪良心,自己沒心沒肺,還怪我們。”
花驚春垂首擦拭著柔潤如玉的茶盞,笑道:“這可是環環相扣的事,你們若不是聽了雪媽媽的片麵之詞,會這麼做麼?!”
我沉著臉道:“既然你這般慷慨吐誠,我也說出來實話,的確是我引誘司露揭發你的,你的罪責應該不止這一件吧?!”
“哈,哈,哈,司露,枉你也想的出來用她。暫先不論我害過多少人,雪媽媽害過多少人你知道麼?又有哪一個不是踏著別人的人頭上來的?你不狠,別人自然比你狠,你也就被別人害。”花驚春瞪眼說道。
我放下手中的茶盞,幹脆道:“以前的事,我管不著,但是我的臉傷是你害的,金土也是你逼死的,你是逃脫不了的。”
花驚春也正色道:“這話倒是有些偏頗,我不過說了幾句雜七雜八的話而已,其他的事皆是由司露一人造成的,怎麼說,你也不能將罪責全全推到我的身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