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媽媽伸手拂了拂自己的朝月髻,順勢使了個眼色給我。我款款趕到前麵,盈盈向雪媽媽欠身道:“不知雪媽媽叫我有何事。”
“也巧你還在這裏。”雪媽媽說著便指著司露道:“你司露姐姐要給你作證,也要為死去的金土伸冤。”
說著司露就站起身來,我婉言道:“這樣的冤枉,定要姐姐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讓眾人心裏明白才好。不然那個幕後主使一直在暗裏興風作浪,害人不淺呀!。”
司露冷冷一笑,盛氣淩人的樣子,有一種翻身做人的樣子。多少年來她一直深受欺淩,今日今時有了這樣的機遇,自然要好好耍弄一把。眾人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我上下打量著,是比平日莊重了許多,但是與人比還是不足的。
隻見她旋身過來,瞪眼指著敗月,道:“就是她!”
在場的人無不驚愕失色,我與默魚和雪媽媽麵麵相覷。
敗月站起身來,怒目暴脹,指著司露的鼻尖兒道:“你說什麼?”
“是你,就是你指使金土害花瓊的。”司露毫不畏懼道。
雪媽媽顯然有些失望,喝道:“司露,你可要說實話,這可不是玩笑的?!”
司露白了敗月一眼道:“起先我也不相信,可是金土死去的時候說過的,是她害的花瓊。”
敗月氣得渾身亂顫,花容失色,走進司露,兜臉摑了司露一記耳光,又抄起桌上的茶盞,將茶水兜頭潑在司露的靈蛇髻上,罵道:“你仗著誰的膽子,在這裏含血噴人!?”
司露信手抹去臉上的水珠,伸手就要打敗月,花驚春忙的趕上來,拉住司露,生生將她伸出的手按了回去。花驚春臉上蒙著一層不真切的模糊,似一層潮濕的紗,惋惜道:“倆位妹妹冷靜些,像是中間有什麼過節,我們好話好說。”
我陡地想到定是花驚春從中作梗了,禁不住狠狠白了她一眼,我也道:“事情久了,司露可要給我與金土一個公正。”
司露佯作大義凜然的樣子,道:“那時曾有人傳我是掃把星不假,花驚春姐姐說是我犯了天狗星也不假,但是我萬沒有下藥害過花瓊。金土當日所說皆是由敗月所逼。”
敗月氣得直跺腳,我也跟著黯然失色,原來花驚春早有預備。
司露又指著敗月道:“她才是最狠毒的哪一個。當日花瓊是我們玉香樓不可一世的美姬,敗月就十分眼紅,後敗月的主顧馬公子頻頻找花瓊,她看不下去就心生壞心,曾幾次和我商議密謀害花瓊,可我遲遲沒有答應她,一則我是想我們姐妹情深,二則是我很是心慈手軟,下不去手。誰知她最後指使我的丫頭金土來害花瓊。”
我不解的緩道:“怎麼這樣的怪異,我是不懂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司露忿然道:“我原也是不相信的,直到前幾日我在整理金土的遺物時發現裏麵還有敗月的書信,竟是勸金土將禍嫁給我的,還讓她讓趕快拿錢離去。那時我才知道金土原來是被她用錢收買的。”
雪媽媽聽著司露天花亂墜地講著,顯然有些怒色,道:“你可要說仔細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呀!?”
敗月也扯聲道:“你可要實話實說,誰要有一句假話,死無葬身之地!”
司露垂首啜泣起來,哽咽道:“誰不知我司露不如你們混的好,丫頭也跟著不爭氣。偏偏敗月用金錢引誘,才使得她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弄得我們主仆眾叛親離。”
敗月登時一躍,錯開人群,抓住司露的頭發亂打亂罵。司露也毫不示弱,也打罵成一團,隻聽得“你不是怕我搶走你的馬公子麼?你有能耐自己再找啊?”
雪媽媽厲聲一喝:“都給我住手!”又鐵青著臉道:“司露,空口無憑,這事這麼長時間,你可要說服大家呀?”
花驚春也道:“是呀?你可要仔細回憶,不可錯一個字。”
司露颯然甩開敗月道:“你們去我房裏翻,還有金土的信和錢。若不然再到敗月房裏翻一翻看看有什麼結果。”
雪媽媽顫手一揮,幾個有頭有臉的婆子就去了。
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這司露仍是這樣的沒出息,還是一味依靠花驚春,若沒有花驚春的策劃,司露斷沒有這樣的頭腦,可見我的預測沒有不假了,可是後悔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