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趙煜琬不滿了,他單手將她細腰鉗了起來,大步往外走,“你們都心靈相通了,看來是本王太仁慈了?冷最,今晚你就泡在井水裏,不到天明不許出來。”後麵一句,他對著屋頂的空氣說的,但是冷最聽到了。
鳳菲璿也聽到了,她狡黠地一笑。幸災樂禍地想,泡井水,現在大冬天,還沒結冰,還不冷死你?小樣,和她鬥?
可是下一刻,鳳菲璿的笑容就凝結了,因為她已經被風似的速度卷進了一間上好的總統套間,直接扔到了床上。
“你要幹什麼?這個不是我的房間,我去找掌櫃再開一間。”鳳菲璿這才開始慌了。
“太遲了,況且這個客棧都已經沒有房間了。”他開始脫衣服,俊朗的臉上,竟然露出一個狡詐的笑意。
這個笑容,和他謫仙一樣聖潔的模樣極其不符,嚇得鳳菲璿毛骨悚然。
“你別亂來,不是說除非成親,不然你不會碰我嗎?你想食言?”她拚命地跳下床,往門外逃去。
他剛好還剩下裏衣,然後開始脫鞋,但在她逃過的時候,還能騰出手,一把將她撈了回來,在她耳邊輕笑:“你想逃?”
鳳菲璿一呆,訕訕地幹笑,“沒有,我去小解,你先睡吧。”
“本王還是陪你比較好。”說完,他有開始單手穿鞋,動作配合得極好,搞得似乎是真的一樣。
“老大我錯了,再也不和你的人過不去了。”鳳菲璿蔫了下來,硬著頭皮哀求。可是這個混蛋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住她的衣領,冷冷地哼了幾聲,根本不為所動。
鳳菲璿撓撓脖子,有些無措地盯著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裏有著不難讀懂的惱怒,他是在怪她和別的男人太過親近麼?可是這不成邏輯啊,她和冷最明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哪一種。況且,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值得這麼大動幹戈嗎?
他莫不是在吃醋?
鳳菲璿前世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真正喜歡過誰,除去剛進部隊時曾經暗戀過一個軍官,之後訓練被他狠狠虐過之後,就清心寡欲平淡如水了。因而,初次接觸這樣激烈又別扭的感情,她實在驚慌。
再說她性格曆來冷淡,天塌下來也可以雷打不動的應對,卻總是在他麵前潰不成軍,那剛強的血性早已拋之雲外,在他這裏,她隻是一個陷進愛情的漩渦之中,不知所措的女孩。
他們就這樣相對而望,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不似她當時麵對趙煜琪時的倔強和威迫,而是一種無言以表的纏繞,目光抵達之處,盡是撩人的情義。
誰也不願意去打破這一刻的寧靜,是的,寧靜。不管是環境亦或是心境,隻要有他在的地方,便是歸宿。
“咳咳!”她最終抵擋不住這樣的纏綿,最先開口打破了沉靜,“冷最方才呈上的字條是什麼?”
趙煜琬微微一笑,放開了她的手,“你不是猜到了嗎?何須再問?為了抓拿司徒羽,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你,他準備將京城裏麵的所有地下勢力,連根拔起。”
“真沒想到我的價值這麼高。他怎麼不弄一個懸賞令?活捉多少銀子,人頭又值多少銀子。”鳳菲璿冷哼一聲,直接在圓桌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心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
趙煜琬看著她的樣子有些無奈,此時雖然已是初冬,但這客棧算是扶植閣手下的產業,這間院後小築是特意為他建造,平日裏除了打掃,幾乎為人敢踏足,但卻金貴高雅,上有通風,下建地龍,此刻已經提前燒上,暖和如春。
她體質雖不好,卻也不會冷,此刻捧著茶杯純屬把玩。但方才披上的一身襟絨,雪白袖口中伸出的一雙柔夷,此番磨著茶杯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嗬嗬!那你覺得你的人值多少銀子,頭又值多少銀子?”趙煜琬輕笑越過她,走到書案前坐下,攤開一張宣紙,開始作畫。
揮筆潑墨之間,清澈見底的眸子裏,隻有她的剪影。
“你是準備將我畫出來,拿出去賣麼?要我給自己定價,那便是無價。你別畫了。”鳳菲璿說完,擱下茶杯走到他跟前,低頭已經可以看到宣紙上的少女大致棱角,很是窈窕。
他下筆迅速沒有絲毫遲疑,但每一筆都帶著靈氣,是勾勒在點子上,仿佛這個人早已深深刻畫在他心底,即便不用看,不用思考,卻依舊能下筆如有神。
畫中少女靈活靈現,尤其是眉宇之間的灑脫,飄揚,眼中的無畏無懼的不屑,嘲笑,甚至連眼底那一抹無人的知曉的愁緒,也被他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