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臘梅(2 / 2)

“你?”鳳菲璿驚訝,為什麼他可以將她解刨得這麼透徹?

“贈予你,無價之寶。”趙煜琬吹了吹紙上的墨汁,待它完全幹透之後,按上印章,這才卷起來,溫柔遞到她麵前。

鳳菲璿還沒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他已經將畫卷塞進她手中。鼻子突然有些發酸,卻也隻是輕輕地吐呐一下,忍了下去,玩笑著道:“你可以去當畫師了,大作。”

“隻願為你而作。”他看著她輕笑,謙和如春,情意濃濃。

這樣的他,讓她再如何拒絕?可是她總覺得心有不安,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有些天上掉下餡餅的感覺。

見她兀自發愣,沒有為他的話興奮不已,也沒有為他的話生氣惱怒,她更像是在思考,在想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再是聰明的人,都會有困頓和瓶頸。他不想給她時間思考更多。

“我明日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走過來拉了拉她的手,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鳳菲璿疑惑地抬頭,長而卷的睫毛簌簌地扇了幾下,問:“嗯?什麼地方?”

“明日你自然就知曉,不過你須穿男裝。”趙煜琬瞄了瞄她的衣領以下,眸子裏坦蕩得沒有絲毫褻瀆之意,但足以讓鳳菲璿莫名地臉紅。

鳳菲璿不滿地呶呶嘴,一臉埋怨:“我本就想穿男裝,方便行事,以後還要習武,是你要我穿女裝而已。”

“隨你。”他慵懶地躺倒床上,笑眯眯地看著她。

鳳菲璿癟癟嘴,指了指他身下的床,不滿地問:“隻有一張床,我睡哪?”

“裏麵。”他用手撐著頭,悠然地側了側頭,瞄著裏麵寬闊的床鋪。

“呸,你做夢。”

“地下。”他同時又指了指鋪著厚實地毯的地麵,再扔三個字,“自己選。”說完,他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你,你……”鳳菲璿跺跺腳,氣得咬牙切齒。

與此同時,太子府上。

趙煜琪獨自一人走在偌大的後花園之中,唯有張正權一個老太監點著燈籠,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盡管冬雪將至,這裏卻感覺不到分毫凋零之氣,幾支臘梅已經開始冒出花苞,帶著幾分暗香,傲風而立,一如之前的她。

“張正權。”趙煜琪突然停住了腳步,微微側頭喚了一聲。

時刻陪著小心的張正權一聽,快步上前,弓腰應道:“奴才在,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可是,趙煜琪卻不再開口,隻是盯著眼前的臘梅出了神。

“主子,夜裏風寒,不如先回屋?”張正權順著他的目光,瞄一眼那寒風之下挺立如初的臘梅,一邊思忖,一邊開口勸解,“方姑娘性子甚是堅韌,猶如這臘梅,不畏寒風,又是個有福氣之相,主子不必太過擔憂。”

趙煜琪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略帶苦澀地道:“她隻怕不姓方,名字也不定是真的。本宮自由分寸,不必再說。”

張正權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臉色訕訕,卻又在看到自家主子愁眉不展,於心不忍,擅自開了口:“主子這些時日奔波不止,想來頗為疲憊,奴才不如去安排後院幾位夫人前來伺候,好讓主子一解憂思?”

“也罷,你將她們一並帶來,本宮若是覺得哪個舒心,便將她留下今晚侍寢。”趙煜琪本想拒絕,但是轉而又想證明一下自己內心的疑惑。

一個女人而已,誰都可以代替,他又何必真的對她念念不忘了?

雖然這麼想,可心頭卻不禁又浮現那一晚的親吻,她細膩又甜蜜的唇邊,帶著狡黠和刻意的迎合,最後卻是毫不留情地遺棄拒絕……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幅幅畫卷,不知何時已經雕刻到他的心裏,時不時跳現出來,讓他心底一陣悸動。

“是,奴才這就去辦,主子先請回屋。”張正權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歡喜不已。主子這會看來是開竅了。

從鳳菲璿剛來太子府那一晚,看趙煜琪對她的態度開始,他就隱隱感覺到這個女子不簡單,將來說不準會成為紅顏禍水。果然不其然,趙煜琪就被她迷得團團轉,甚至不顧性命以身涉險,還重傷而歸。不過幸好,她被人劫走了。

隻要時日一久,趙煜琪找不到人,他自然也就會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