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兩日他們就算真大費周章找出幾個相似的,把他們的皮剝了,都不是司徒羽。更別說趙太子要找的那個女子,更是一點音訊也沒有。
鳳菲璿在太子府的時候,一直都是以黑色男裝,頭盤發髻示人,從來不曾穿過女裝,因而趙煜琪能畫出來的畫,也隻是一抹黑衣,風度翩翩的俏公子,在王然等人的潛意識裏,更加關注是黑衣打扮的公子哥,而不是花枝招展的女人。
正好,趙煜琬算計得很準確,他讓墨竹準備的正是一套雪青色的繁瑣宮裝,布料是極其昂貴的雙麵縐花絲綢,手感柔軟、色澤鮮美,加上它褶皺成紋,從上之下層層疊疊,卻又輕柔鬆動,隻是看著繁瑣,穿著卻十分舒適,而且高束腰肢,襯托起女子身份高貴典雅,氣質雍容。
再由描畫親手梳妝的淩雲髻,將鳳菲璿一向不愛打理的長發高抿,在頭頂盤上一朵淩空飛雲,羅鈿絹花環繞一圈,精美絕倫,最後描上豔麗的妝容後,再插上一根珠簾步搖,正好掩住了她沉靜淡漠的眸子。
現在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端坐在宮殿裏的聖母,連一國之後也望塵莫及,更別說她之前裝扮的那個清麗假小子了。
趙煜琬進來,隻是一眼,便已經忘記了呼吸。他臉上莫名地生出一抹微紅,輕輕地從背後摟了摟她的肩,歎了一聲,“萱兒,你真美。”
鳳菲璿扭頭,透過珠簾,有些苦惱地看著他模糊的麵容,問:“這樣真的好嗎?我覺得好麻煩。一會走路怕是會摔倒。”
“別怕,本王抱你出去。”趙煜琬說完,竟然真的蹲了下去,將她橫抱而起。
一旁收拾東西的描畫還好,而伺候鳳菲璿穿衣的墨竹,就一臉的不是滋味了。她嘟著嘴,憤憤不平地看著趙煜琬的所作所為。
“得了吧,你看你家小墨竹吃醋了。”鳳菲璿朝著墨竹嘟嘟嘴,順便從趙煜琬懷中跳了下來,踮起腳尖,拉著裙擺就向外麵走。
她不是不懂這些端莊高雅的事情,而是嫌麻煩而已,何況她根本不屑和誰爭風吃醋。
“我呸,誰吃醋了。”墨竹不忿,氣得朝著鳳菲璿的背後啐了一口。可是鳳菲璿口中說的“你的小墨竹”又讓她窘迫不已,不由自主地抬頭瞄了瞄趙煜琬,見他渾然不覺,兀自盯著鳳菲璿背影出神。
墨竹在心中哀歎,卻也無可奈何。
趙煜琬轉頭對她輕輕一笑,溫和地吩咐,“墨竹,這一次讓描畫跟著,幽芯常不在,你就留在京中照看王府吧,玉芙蓉就暫且讓她在府裏住一段時間,小心伺候,有你在本王才放心。”
“主子!”墨竹輕呼一聲,拉住了他的衣袖。果然如此,她沒有多少意外,但就是覺得心酸不已。她和幽芯伺候了這麼多年,終比不上一個初遇不久的女子。
愛情這個東西,不分先後的。若是無心,即便守著一輩子,也不會是你的。不過,這一天遲早回來,她和幽芯都心知肚明,不是鳳菲璿,也會是別人。
幽芯說鳳菲璿不配,可是她覺得沒有什麼配不配的,隻有主子喜不喜歡。她們無權過問。
“不必掛心,過些時日,本王便回來了。”趙煜琬扯了扯,雪白的袖口隨之落了下來,他安撫地笑了笑。
一如之前的謙和,一樣的俊逸,可是卻不再是隻需要她和幽芯伺候的王爺了。
城門口,標有琬王府標注的馬車緩緩駛來。
王然一凜,帶著手下的人連忙上前跪下問禮,“卑職參見七王爺,王爺萬福。”
車夫手法嫻熟,輕拉繩子,馬車便平穩地在王然等人麵前停了下來。車內的人抬手撩起車簾一角,骨骼均勻的手指在雪蘭色的簾幕之下,越發的潔白如玉,趙煜琬今日一改往日的白袍,而是赤色的九莽官袍,顯示他身份的白玉龍佩,正明耀耀地閃亮了王然等人的雙眼。
可是他沒有趾高氣揚,他依舊的溫和,說出的話還是一貫的風趣,“王統領?你何時被發配來守城門了?本王都不知呐。”
王然一愣,久久沒有從他笑容中回過神來,好一會,他才覺得失禮,連忙叩頭,“王爺說笑了,卑職隻是奉命行事,在此抓拿刺客,還請王爺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