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清在一旁暗暗好笑,上前道:“這位是路長風。”
路長風雖是大理寺卿,江湖卻人送綽號,“俠義判官”,官風也是相當不錯,正是不善言語諂媚,過於正值,屢受排擠,否則內閣是已經進得了。
路長風自己對做官也是興趣了了,對江湖行俠之事卻是頗有心得。
駱冰點點頭道:“我到蠻喜歡你這派頭,人在廟堂,心在江湖,……”
路長風臉上仍是掛著苦笑,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朝著駱冰拱了拱手,嘴角一歪:“不知駱統領到此,還望恕罪則個”。
駱冰比路長風大了許多,哈哈大笑,拉著路長風說道,見外,見外。我昨晚接到風聲,一早就趕來了,路過淩翠閣上去洗了個澡。
話未說完,歐陽清早已在一旁賊笑道:“不知剛才駱兄口中那位淩翠閣,是不是就是洛陽頭牌的淩翠閣?”
駱冰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到沒搭話。
路長風走在前麵,二人隨他而入,歐陽清大聲道:“兄弟們還不出來,迎接駱兄?”
大理寺眾人聽得歐陽清此話,還是都走了出來,向駱冰行禮。
駱冰揮揮手道:“俗禮就免了,大家不都是兄弟稱呼……”
歐陽清在一旁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駱兄,還請夜去我房中將就一晚,如何?”
駱冰問道:“那你呢?”
歐陽清笑笑:“我無妨,與兄弟們共住一間便是了。”
大理別院,除路長風、歐陽清二人有單獨房間,其餘人都是四人一屋,床鋪幾乎隻是一張木板,一床棉被。
歐陽清知道駱冰絕決計不肯睡在如此地方,讓差役把自己鋪蓋騰了出來。
駱冰笑笑道:“我看大可不必。今晚我有去處。不過,你看大家夥,一個個垂頭喪氣,鼻青臉腫,如此狀態,不好好修整如何迎敵?”
歐陽清心道:“此番話雖然無禮,卻也說的不錯,我們昨夜挫了銳氣。看來駱冰自有他的打算,倒也不是個胡鬧之人。”
駱冰向歐陽清、路長風二人拱了拱手,微笑道:“二位若是放心呢,不妨將這些弟兄交到我手上一個月,給他們放一個月的假,修整一月。一月後,再聽你們的,如何?”
這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刑部的命令卻是間接的。
歐陽清聽得此話,不禁一愣,又聽駱冰道:“受傷的有家屬直接領取五十兩紋銀,沒有家屬的領取四十兩。傷亡的一律保底一百兩紋銀撫恤,家屬眾多的調查完畢再補,然後此案事先放下,半月後在來”。
眾人本自心中惴惴不安,現在內心卻是歡呼雀躍。
正常家庭一年一兩紋銀都花不掉,五十兩已是足夠吃到死了。
家裏更窮的差役現在隻恨死的不是自己。
歐陽清心覺駱冰所做有理,並且撫恤這個事情也是做的漂亮,可實在又不放心將大理寺交到他手中,正自猶豫,不料身畔路長風竟開口道:“好,可以!”
駱冰笑道:“判官,還是你有見識!多謝了啊!”
歐陽清聽得此話,心中暗暗好笑。
路長風一向少言寡語,身畔人都對他有幾分敬畏,不料此刻來了個駱冰,與路長風還未說過幾句話,竟直接喊起了江湖綽號。
一眾差役聽得此話,也均都莞爾,但又有幾分擔心路長風不快。
不料路長風對這些也是壓根沒有放到心上。
駱冰轉了身,對眾人道:“諸位兄弟們辛苦了!這次迎敵本不是大理寺的事情,應該是邊衛軍的事情,我們算是給了軍爺打了前站,給皇帝老子看門苦了!我也把此事給邊衛軍的劉將軍說了,他說讓我們好好休息,將養的費用由軍部劃撥出來,所以呢?兄弟們就好好休息一番!這些銀兩也是隻能用不能留,你們都吃管飯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我就不往細裏說了。怎麼休息呢,我覺得,洛陽是神都,吃喝玩樂應有盡有,洛陽東府有個別宮,很多的王公貴胄們都去玩,裏麵的酒都是波斯送來的,裏麵很多的姑娘都是大宛的,各位不妨今夜就去歇息樂嗬樂嗬?”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要知大理寺一向管理甚嚴,畢竟是皇家禦用偵騎,哪能隨便入煙花之地,便是飲酒也大有限製,晚喝午不喝,不許喝醉等等。
駱冰從刑部而來隻會更嚴,這些事情刑部尚書知道了,隻怕是掉腦袋都有可能。
刑部為皇家偵擦各位要員的偵騎,本來就是得罪人的活,被人視為目中釘,肉中刺。
歐陽清忍不住想說話,路長風卻道甚好,甚好。
旁邊一眾衙役也是目瞪口呆,他們膽子再大,再想花天酒地,脖子上的玩意那可是要吃飯的,不能隨便把官職給丟了。
衙役中的一個領班走了出來道:“幾位統領帶我們出去吃香喝辣的盡可了,逛窯子風險太大,給上麵知道,眾位兄弟吃飯家夥不保啊!”
駱冰眯起眼,看了路長風一會,道:“你說是大理寺這些男人辦事利索呢,還是宮裏那些太監辦事好玩呢?”
歐陽清在一旁奇道:“宮裏的太監?駱兄難不成想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