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沒有去吐蕃的事實已經不是秘密，自然也漸漸傳開。兩年沒見的高陽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相視無言。
她越顯成熟，越發的穩重，眼神裏透著的無奈也越發加重。
“還好嗎？”我問。
“我還以為你真的走了，真把我們給丟下，再也不回來了呢！”高陽敲打著我，抱怨著我。
“好了，都是我不好，不過我不是說過要你相信我嗎！”
“可都兩年了，你也沒派人跟我說一聲。”
“這不也都知道了嗎？而且大家都知道了。”
“皇上口諭。”一位公公在我們閑聊時突然出現在門口，頒旨說，“請吳王殿下、若兒郡主進宮。”
“進宮？現在嗎？”我質疑道。
“是，還請殿下、郡主抓緊時間，皇上可等著呢。”
“三哥，皇帝哥哥不會為難你們吧！”高陽關切的問我們。
“誰知道呢？應該不會，放心，有我在呢。”
我苦笑了下，說：“那我們先去了，改天我們再一起好好聚聚。”
進宮之路似乎不是平時那麼簡單，所顯現出的無形的氣氛也非比尋常，我畏懼了，害怕麵對他，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做什麼，更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做什麼！
頭見他之前，在殿外，李恪深情的告訴我，“不要怕，有我在。”
不要怕，有我在。多麼希望你永遠都在，多麼希望我永遠不會害怕。可是，你真的能夠給我這種安全嗎？在我最需要最脆弱最無助最痛苦最無力的時候你能夠給我需要的溫暖慰藉依靠嗎？如果能夠，想我們現在也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麵。我不再信任，無法相信，心中的傷口依舊撕裂著難以愈合……我在心裏默默想著。曾經為了彼此付出過那麼多的血與淚，然而今日，是誰錯了嗎？
“見過皇上。”
“平身。”
“謝皇上。”
“其實，這幾天朕一直在想，那天是朕太衝動了，不該發脾氣，更不該那樣說你們，畢竟一個是朕的哥哥，一個是朕，是朕曾經愛過的人。也許你說的對，為了大家都好。今天，算是朕給你們賠不是，請你們喝酒，就當是賠罪了，不許不接受啊！”皇上一反常態的嬉笑說著。
我不理解他的行為，難不成他真的成熟了？
“我還是要跟你說‘對不起’，辜負了你的信任，請你原諒。”我說。
“沒什麼的，你不歸我管，父皇母妃有給你的遺言，誰敢不尊。來吧，一起用膳。”
飯桌上，我麵對著這兩個男人，一如昨日。
都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可是，七年來，今天突然發現，我們都還是昨日的自己，誰也沒有變什麼，特別是在本性上麵，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遇到不開心的事難過的事，總告訴自己都會過去的，可是時間走了，人走了，環境變了，我們的心真的變了嗎？沒有，愛，還是愛著，不愛，還是不愛。我們在這七年當中或者更久的時間裏經曆的事情改變著我們的行為方式，改變著我們的思想，但有些事物，不論怎麼去改，它還是它，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尷尬的飯桌，好想早點逃離這個牢籠，可惜身不由己，若有若無的說著無關緊要的過去，也都避諱著不該說起的事，僵硬的氛圍，連笑都是假的，讓人窒息。
陪著李治等他聊夠，發話放我們走。
“若兒，媚娘還等著見你呢，不會你不想見她吧！”
“怎麼會，也很想媚娘，上次匆匆一別至今，蠻想好好聊聊的。”
“她知道你在長安，待會你就過去看看她吧，不過，三哥可就……”
“沒事，我在宮門外等若兒。”
“恪哥，要不你先回去，這一等還不定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