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托你朋友專門查了一下這筆錢的海外周轉渠道?”蘇岩把我約出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跟我講了一下。
“沒錯,你猜第一手轉賬的開戶人是誰?”
我茫然搖頭。
“一個名叫毛芳的女人。”
我更加懵逼了,我說我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啊。
“起先我們也很奇怪,全國上下叫毛芳的這麼多,我們甚至認為是不是找錯了人。因為這個毛芳今年四十八歲,在南方給人家做保姆,隻有初中的文化水平。怎麼可能受聘為一家掛名谘詢公司的法人代表?以注冊賬號來接受這筆來曆不明的錢呢?”
“所以......”我咬著思維,停頓了下文。
“後來我們查到了一個更可以的線索,這個毛芳有個前夫,叫雲東山。”
“什麼?!”我忽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毛芳是雲叔的前妻?那她豈不就是,雲夢涵的媽媽?”
“小魚,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雲夢涵都很有可能是你爸爸的女兒,你的親妹妹。這樣解釋的話,你爸爸在公司的那百分之三股份去處,就很容易解釋的通了。甚至連雲夢涵為什麼那麼急著進財務部,為什麼用看似拙劣,實則精妙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套走公司的錢款——”
我揉著太陽穴,我說不行你等我捋捋。我現在腦子都要炸了!
“雲夢涵是我爸的私生女?開什麼玩笑,我爸跟我媽伉儷情深那麼多年,就算要出軌也不可能找個像毛芳那種檔次的女人!而且雲叔是他的司機啊,這事怎麼看都太奇葩了。”
“小魚,我把毛芳帶過來了。你要見見她麼?”蘇岩說。
我點點頭,我說事到如今,我什麼真相都不怕了。
***
周六那天晚上,霍天祈派了司機專門過來接我。
我提前換好了得體的禮服,挽著他的手走進壽宴的酒店大堂。我從別人驚豔和欣羨的目光裏,暫時忘記自己的病骨和蒼白。至少在今天,我還是霍天祈名正言順的妻子。
今天的他,有點不一樣了。
我可以形容為,就像吃過了活物的狼,他的眼睛裏再也不會有等待投食的懶散模樣。饒是他充滿血性的第一次捕獵是把鋒利的爪牙伸向我的胸膛,我依然欣慰得無悔無怨。
“周一一早,我會到法院遞交離婚起訴。”宴會過半,我獨自站在酒店花園的噴水池邊,霍天祈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尚未覺察。
“我理解,現在你隻能這麼做,才能想辦法跟我割裂開關係。否則無法向董事會和投資商交代。”
“六千萬對外專利投資,沒有經過股東大會的嚴格通過,且在稅金上逃了很大的一筆。我隻能盡力維持霍氏的正麵形象.......”霍天祈的口吻沒有無奈,他非常冷靜地陳述著這段事實,就像一個通牒,一個公告。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聯係了律師,自願把我爸遺囑中留給我的全部份額捐出公益。”我說。
“什麼?”
“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用不著那些錢。公益性捐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扣納稅額。你是我的丈夫,我的行為可以看做是我們雙方的共同行為。不管是曾經那些有弊的,還是有利的。”
我爸在公司持股比例為百分之十,除掉那六千萬外,還有近兩億的市值。
晚風冷兮兮,吹著我單薄的長發,卻再也撩不出眼底的淚意。
直到霍天祈突然對我說:“我們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