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我下意識的脫口,鼻腔裏刹那反酸。
“我們還有哪一個?”
“哦,三年多前......”我無奈抽了下唇角,“才兩個月,看不出的......”
“哦。其實......”
霍天祈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要是不說愛我該多好?我以為我這一輩子,肯定傷不到你安小魚。”
我怔了怔:“嗬嗬。”
接下來又是大段大段的沉默,切割著我們之間永遠也回不去的距離。我說我真的有點冷了,先走一步。
迎著寒風,我聽到霍天祈在我身後大聲地喊——
“安小魚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對麼!”
他聲嘶力竭的呼喊一下子擊潰我不堪一擊的勇氣,我是多麼倔強女人,咬著愛之一字,荒唐招搖在他身邊那麼多年?
如今,我還害怕對他撒謊麼?
“是啊!我當然是騙你的啦。”我轉過頭,笑在今夜注定寒冷徹骨的孤單裏,“你這種小屁孩,才不是我的菜呢。”
***
“安小姐,我最後再提醒您一下,如果您現在簽字表示繼承,之後是自留還是捐贈,都按您自己的心意決定。可是如果你堅持放棄,由我們第三方實行慈善分配,那麼我們有權利也有義務,通知其他的法定繼承人。他們將享有優先繼承權。您考慮清楚了麼?”
今天是我父親去世後的第三個月,距離遺囑最終生效還有不到12個小時。
我坐在黃律師的辦公室裏,陪在我身邊的是蘇岩。
我笑笑說:“黃律師,我很尊重您的職業操守。我知道我父親生前還留下過另外一份遺囑,基於上麵的保密協定,您始終無法向我透露。所以你就當我今天坐在這裏設下一局賭局,就賭對方會不會上門來主張這份權利。行麼?您盡可以打電話通知下去,現在才下午一點,不著急。”
黃律師轉身出去了,我捏著茶杯的手心微微攥出了些許冷汗。
“小魚,還撐得住吧?”蘇岩關切地問我。
“還好。”我搖搖頭,臉上露出釋然而輕鬆的微笑,“蘇岩,你說她會來麼?”
網上有一道題目,如果給你一個億,把你現在的男友或老公賣掉,你會願意麼?那會兒我和桃子對這上麵的問答嗤之以鼻——
當然不賣啊!一個億算屁啊!但是現在我相信,對雲夢涵來說,霍天祈才算個屁吧。
那天見過毛芳之後,我再次回到老別墅的書房,終於在保險箱的夾層裏找到了父親留給我的一封信。
我太了解我爸爸了,他是個無論做什麼事都會交代因果的完美主義者。我還記得他再病床上彌留之際,對我和霍天祈親口囑咐過的一句‘小夢’。那會兒我的誤解,如今看來卻諷刺得一敗塗地。
不過我依舊是欣慰的。因為在爸心裏,總還是疼我多一些,總還是愛媽多一些。可就是這所謂的‘多一些’,終究釀成了我們這些年,皆為困獸的局麵。
我恨雲夢涵麼?我想,我一點也不。
再恩愛的夫妻,一輩子也有那麼幾次想掐死對方的衝動。我爸和我媽是那麼門當戶對琴瑟和鳴的組合,但也不排除我媽生下我不久後的抑鬱症,給本該幸福的家庭蒙上一層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