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宰相嬌女,被父親獨寵於掌心。她本可以如此平靜生活下去,找一個如意郎君,穿上嫁衣,嫁做人婦,享受一世榮華。卻為他,甘願脫下富貴衣,身著襤褸衫,與他共度一生。
她說她寧願一生與他貧窮相依,亦不願做那黃金籠中的金絲雀。
可命運真的能如她所願,她與他真的能攜手一生嗎?
——引子
老板娘親自送走美奈後,轉身坐到老人的對立麵,素手端起茶桌上的一杯熱茶獨自品嚐,眸未曾瞧過老人一眼。
老板娘雖未曾開口說話,卻讓一側老人端茶的手抖了兩抖,時間在如此寂靜的花店緩緩走動。
許久後老人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雲淡風輕,開口讓依舊靜靜細品清茶的老板娘說出她的不滿。
老板娘見老人開口,茶杯後的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她放下手中白瓷杯望著不遠處的老人道:“奶奶法力如此之深,當初為何要留法力低微的我看店呢?”雖然老人已親口為她道過歉,可她心中仍有不滿。老人這一走便是數十載,整日玩樂。而她,自小便要接下這夢花緣,過著枯燥生活。老人這一走,鎖住她大半光陰。明明法力高深卻為隻顧得玩樂,這哪還有往昔孟婆的風頭?
老人聽後隻是笑笑,她說這是老板娘應承擔的責任。
應承擔的責任?老板娘得到此回答後眉心跳了兩跳。責任?這間夢花緣分明就是老人所建,承擔責任的應該是老人才對,為何老人要如此一說?
老板娘正欲問清時,一側老人早有其他藉由來回避此問題。老人起身朝著放置鮮花的地方行去,她左瞅瞅右瞧瞧好長時間後轉身對一側仍在等她回答疑問的老板娘問道:“珠華,前些年我郵寄來的薰衣草你放哪裏了?”
老板娘瞧一眼仍作尋找狀的老人,微微歎一口氣,起身走向老人。心中無奈而語:“很好,又轉移話題。”她望著一眼妖嬈盛放的眾花後才向老人說出薰衣草所放置的位置。
夢花緣中的花一般都擺在店內,以便老板娘打理,可唯獨薰衣草被老板娘單獨放在了地下室。
薰衣草太香,遮蓋住了眾花清香。
老人點點頭,走到沙發坐下,對一側老板娘道:“我說呢,怎麼找不到它,原來被你另作安置。珠華,你現在就去地下室將它搬上來吧,今日有客來。”
老板娘看著正舒適躺在沙發上的老人,眉心輕蹙,問為何又是她?
老人睜開微閉雙眸,瞧一眼老板娘道:“多年遊走,我哪裏還記得地下室在哪裏?再說,薰衣草是由珠華你放置的,我怎會知其所在?”
老板娘斜瞥一眼老人,轉身向著地下室走去。
待老板娘消失於店內,老人快速起身走進彼岸,溫柔觸摸彼岸那奇異的紅花瓣,嘴角浮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老板娘手捧一盆薰衣草出現在店內時,入眼便是老人身子深陷沙發內,手捧一台先進手機玩的不亦樂乎。
老人聞老板娘的腳步聲,眸從手機處轉向老板娘,開口問正琢磨著將那盆薰衣草放在那裏好的老板娘:“我說珠華,我好不容易才托運過來的薰衣草,你這麼不拿來熏熏衣服,反倒放在地下室那種陰涼地方?”
老板娘將手中薰衣草放置在內室中的小角落,對一側玩得興高采烈的老人道一句,她沒有熏衣的習慣。
老板娘走出內室,不去瞧被放置在角落裏的薰衣草一眼。這花香得太狠,她不喜歡這類花。既不喜歡,她又怎會拿它熏衣?
老板娘坐進躺椅中,看著一側玩得不亦樂乎的老人,正想開口說道老人時,夢花緣店外忽響起一陣話語聲。老板娘再無心思說道老人,素手再煮新茶,以為來客。
清冽水剛沸騰,老板娘便聽見夢花緣的店門被推開,那話語聲也清晰起來。老板娘湊著撒茶葉的空餘抬眸瞅了一眼來客,複又低首煮茶,那客人的模樣並未在老板娘心中留痕。
耳畔是兩位來客的話語,一人道:“紅珠兒,沒事的時候多陪我逛逛街也要比你獨自一人在家看那早已不知陳舊多少年的《薛平貴與王寶釧》好啊,你再在家中呆下去,估計都快要發黴了。”
老板娘聽著那人說話口氣,舒服的眉眼中滑過一絲輕蔑,話一脫口便將自身氣質暴露無遺。
老板娘將新煮好的龍井倒入白瓷杯中,遲遲不動手將那煮好的新茶遞給夢花緣裏的客人,亦無請二人落座的意思。
這茶雖為凡品,任何人物都喝得起,但茶又為雅物,有自身的氣質。說話的客人並不適合這杯熱茶。
老板娘端起那盞專門為她而倒的清茶欲細品時,另一道聲音徹底打破老板娘先前念頭:“姐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珠兒今日掃了姐姐興致,是珠兒不對。如今還要勞煩姐姐你陪珠兒來買熏衣草,真是對不住啦。明日珠兒會用心陪姐姐逛街的。”那聲音溫婉動人,滿含誠意。
老板娘雖未抬眸卻知這位人是個貌美女子。老板娘起身端起一杯清茶對那名女子道:“歡迎光臨夢花緣,請問你有何需要?”複將手中清茶遞上:“客人若是不嫌棄,便將這清茶飲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