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麵為她引路,未瞧見她望他時那悲傷眸子。
馬車在一座偏小山腳下停止,他與她依舊一前一後行走山路。山路崎嶇難登,他不時回眸瞧瞧身後嬌小的她,望著她眸中那一絲倔強,他無奈搖頭繼續前行,隻是放緩了前進步伐。
他不知她在與他鬧什麼小性子,可是麵對她如今模樣,他竟無力責備。從相遇那刻至如今此刻,他都隻想將她保護得好好的,包容她那孩子心性。
時間又過半,她與他才登到半山腰,據他的終點還有一半路程。
他停止步伐抬眸仰望天際,此時的天空陰沉的不像話,有陣陣強風襲擊著他與她。他那好看的眉眼又緊皺在一起,如今情況不容樂觀,這天氣隨時有可能下大雪。
正思量間,有雪落他額間,轉瞬即逝。雪花紛紛揚揚有加大趨勢,他回眸看向身後的她,那潔白額間的幾縷碎發已被汗水浸濕,她依舊倔強地前行追逐他的步伐。
他再也顧不得她的小性子,轉身用他那骨節大手將她那潔白柔荑包裹,一步步向前快速行進。
手中傳來獨屬於他一人的溫度,眸光落在他那緊握她手的骨節分明大手上,這隻手亦緊握過別人那潔白柔荑。那女子的身影深深縈繞在她腦海,那女子的一顰一笑皆是他最喜模樣。
突然,她用這一生最大氣力掙脫他那最好看的大手,如此決絕。
他感受到她極力的掙紮與逃脫,立即回眸瞧著她那倔強的雙眸,那雙好看的桃花眸第二次染上薄怒。
他停止前進的步伐,聲音中有著些許不耐煩,他質問她:“月兒,都這種時刻了,你還在鬧什麼小性子?”
她第一次怒視他那雙好看桃花眸,聲音堅決而又冰冷:“大哥哥的手,髒!”說罷便向著山頂走去,不再見她曾以為那最為溫柔的桃花眸。
他被她那短小言語震的為之一怔。隨後似想起些什麼,他的怒氣瞬間便消了下去,嘴角揚起一抹明朗笑意,原來她是在吃醋。
他立即趕上她步伐,拽住她那仍欲前行的身軀,不顧此時愈下愈大的雪。他瞧著她那氣鼓鼓的臉龐,嘴角揚起一抹完美弧度,語聲輕柔:“月兒別鬧,今日你見到的那名女子是公主,今日是來傳消息的,哥哥是不會喜歡她的。”說完此句話他輕笑出聲。
聽到他如此解釋,她立馬紅了臉龐,嘴中說著不對心的話,隻是言語愈發的沒有底氣:“歸月才沒有胡鬧呢!”
他見她微紅的臉龐,搖頭順著她的性子道一句:“好,月兒沒有鬧,是哥哥瞧錯了!”大手複又包裹她那雪白柔荑向著終點疾走,未瞧見身後她那笑得微彎的晶眸。
山間某一處,他帶她停止疾奔的步伐。雪依舊下得很大,他帶她走進一側的竹屋以避那未停雪花,他親手將她身上落雪拍淨讓她瞧著眼前景象。
她順著他那纖長指瞧不遠處景物。待瞧清那景物後,她那雙閃爍眸子瞬間睜大,眸中寫滿不可置信。
隻見不遠處月桂在雪中靜靜吐露清香,白色的雪與淡黃色的花構成一幅靚麗風景畫。
她轉眸看向一側的他,語聲中有難以掩飾的喜悅:“大哥哥,這裏怎會有冬日而放的月桂啊?”
他望著她嘴角牽起的一抹淡淡笑意,他問她是否喜歡?
她聽後頻頻點頭,他看著她頻頻點頭,嘴角笑意愈發的溫柔,他說:“你剛入中原時,大冬天的對一棵凋零月桂哭得傷心,怎麼也安慰不住你。後來你懂得了月桂花期開始不再哭泣,也便是那時哥哥便想方設法的翻閱典籍,嚐試方法,隻為讓你瞧一眼雪中而放的月桂。就在今年,我才尋得這個地方,這裏氣溫要比別處低許多,正好延遲月桂花期。前幾日我見它已含苞,今日便將你帶來一睹它的芳華。”
她眉眼帶笑望著那迎雪而放的月桂,心中暖意四溢,她從未告知他一件事。那便是,隻因他喜月桂她便越發喜愛,那日大哭不過是因他再也看不到月桂而傷心罷了。
耳畔依舊是他溫柔聲音:“種月桂的時候,大哥哥在此埋下了一壇桂花釀,今日天冷哥哥將它刨出來為你驅驅寒。瞧著天氣恐怕今晚是回不去啦,也幸得當日命人在這裏建下一座竹屋,雖沒有炭火,但也能躲避些寒意。月兒,今日和哥哥一醉方休如何?”
她望著他雪中忙碌聲音大聲朝著他喊道:“好,今日歸月便與大哥哥在這竹屋一醉方休!”
忙碌的大手微頓,眸中滑過一抹莫名情緒,隨即他嘴角輕揚,繼續忙碌。
屋簷下,她裹緊身上雪裘,嘴角笑意一直未下。望著不遠處雪落滿襟的他,她心歎,還好,她的大哥哥並未離她遠走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