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零落(4)(1 / 2)

甫一進門,那股子香便愈加濃烈,歸月放開一直緊牽著歸塵的手,向著未知名的方向走去。

歸塵望著那隻仍殘有美奈餘溫的大手,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此時耳畔響起一陣他多年來再熟知不得的聲音:“少爺,你總算回來了,皇宮裏的太監已經來催好幾次了,您趕緊到皇宮回話吧。”

歸塵雖點頭卻並未走出他府大門,而是向著歸月消失的方向行去,走過多少曲折小路,他總算將她找尋。隻見遠處她正望著一棵正花開帶香的樹木呆呆出神,那雙閃爍眸眼中盛裝著滿滿陶醉。

歸塵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望著正出神的她,嘴角上揚出輕淺弧度。許久他才道:“歸月,你在這裏做甚?”

他那輕靈聲線將她遊走靈魂喚回,她轉眸瞧著身後人,眸眼彎彎中夾雜著些許不滿:“大哥哥走路跟鬼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當真將歸月嚇得半死。”

歸塵搖頭,嘴角笑意一直未散卻,明明是這小丫頭看得出神未曾聽見他的腳步聲,卻反而道起他的不是來。

歸月抬手指著正花開帶香的樹木,問身側人此為何樹,花開竟如此之香,而且那香氣和他身上香一模一樣。

歸塵望著眼前嬌小的人兒,伸出那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將她青絲上飄零的落花撚起,笑道:“這是月桂,月桂開花香飄十裏的。”

歸月複而回眸瞧著那些淡黃花,心中想著,他定是愛極了月桂,不然又怎會身帶其味,身著其色呢?

歸塵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又覆在歸月那柔順青絲上,歸月感受到熟悉溫度轉身去瞧歸塵,剛回身便見歸塵眸中帶笑對她道:“歸月,哥哥有些事要到皇宮走一遭,一會兒你隨幽叔去書房臨摹幾張字,回來哥哥檢查,不可討懶。”

歸月聽此,眸中有一瞬失落滑過,隨後她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雖然她想每時每刻伴隨他側。可皇宮這地方她不能去,去了,隻會為他帶來麻煩。

那抹轉瞬即逝的失落正好被歸塵收入眸中,他望著她,眸內笑意愈加溫柔。手離青絲,他轉身離去,未回一眸,他怕見她眸眼失落。

歸塵單腳踏出府門,他對身側多年忠仆道:“幽叔,我不在這段時辰記得照顧好歸月,勿讓她傷毫分。”見鍾叔點頭他才轉身向著皇宮行去。

皇宮內觥籌交錯,歸塵獨坐席間不去見那舞女纖瘦腰身,伸手將杯中酒悉數飲盡。

手中有異香淡淡,他將手放鼻尖深嗅,才恍然那是她青絲上獨有異香。

他嘴角不禁輕揚,暖流入心,仿佛那嬌小身影從未遠離他半分。不知何時起,他竟如此思念她。

匆匆啟奏離去,手握長鞭急催馬,隻想快些回到她身側,保護幼小她。

皇城街巷人潮洶湧,他眉心緊皺。忽有一股香甜飄過,那是她最喜的桂花糕,他下馬買幾塊,聞著桂花糕所散發的香甜,又憶起她那被燙姿態。嘴角笑意隨之流露,擾亂皇城街巷多少少女心。

府門前,他將馬交付於仆人手,向著書房行去。

幽叔見歸塵如今模樣,青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衣衫帶子也被風吹開,顯露出衫內衣物。

幽叔見此,曆盡滄桑的雙眸內一副了然模樣,幽叔長長歎一口。他家的主子他了解,這次定是宴中離去。

歸塵不顧自身模樣如何,隻將手中油紙一層層掀開,見裏麵桂花糕仍安然無恙靜躺其中,他方長舒一口氣,問一側幽叔她如何?

幽叔瞧一眼書房方向,道:“老奴奉您之命特地為月小姐挑選了一本簡單的字形臨摹,我見月小姐練得用心便未作打擾。現在這時辰我想月小姐如今也該餓了,正要吩咐廚子為月小姐準備些飯菜充饑。”歸塵聽後擺手讓幽叔離去。

歸塵站在書房門口,腳步突然停頓不前,他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心中有些小緊張。

時間一點點流逝,不遠處的月桂花紛紛而落不知數,直至手中的桂花糕漸漸流逝熱度,歸塵才伸出手緩緩推開那扇雕花門。歸塵站在雕花門外,眸光將門內嬌小身影找尋。

書房內,書卷靜靜躺在書閣內靜待主人觀閱,筆墨紙硯依舊躺立原處不曾移動。房內寂靜無聲,似時間被人悄悄凝固。

歸塵輕踏入內,走近書桌望著趴在書桌上睡得正酣的歸月。

此時的歸月小腦袋枕在胳膊上熟睡安然,嘴角彎起一抹淺淺弧度似做了一個好夢,額前一縷碎發被擠進房內的微風吹得微微飄蕩。

歸塵瞅著此時歸月,眸眼上揚,此時的她真像一隻玩累後安靜睡著的小貓。想到這,歸塵不禁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