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當陪襯作秋草 誰憐我香減玉消 第47章 媥雨樓中師母瞧(3 / 3)

“咳!是有如何?廢話少說!要試就試!不試的話,就跟為師走人!”他抬了頭來看我,清越的聲線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說到底就是心疼人家姑娘嘛!擺出這幅架子又是給誰看?”我頗為哂噱地嘀咕著,卻被他那淩厲的眼神給盯地頭皮發麻,便隻能不情不願地道:“師父恕罪!徒兒並非是有意要誹腹師父!實在是徒兒受人之托,就算是不能忠人之事,好歹的,也是要將那該盡的責任給盡到的!”

“受人之托?你倒說說,你是受了誰的請托?”他挑了眉,一副極有興趣的樣子看了我如是問道。

“林姐姐啊!臨出古墓之時,林姐姐還擔心您終日醉心於那些個奇門武學,不懂該如何向傾慕之人表達心跡,嚇跑了人兒姑娘!她托賴我替師父……”

“尋個軟胃的好宿主?”他挑了眉來看我,搶了我的話頭,然而我卻不知該怎麼答下去了,隻聽他又說:“嗬,軟胃不認二主!或是若華以為,若華能替為師再編出那第二套軟胃?”

我吃嚇地看著他,略張了張嘴,卻終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平心而論,他並未有說錯,縱然這軟胃曾被他在原書中拿來當作了是賭那九陰真經的彩頭,可那到底也是他早有預謀,事實上,曆經了射雕神雕三代,這軟胃也隻得他黃家人能穿,從師母開始,後留了給小師妹,過後小師妹成親生子,疼愛幼女,便又留了給郭芙,其後丐幫大會,郭芙擔心夫郎受傷便又被那耶律齊給穿了一回……

總之不管怎樣,能得軟胃罩身的左不過是他黃家人,就算不跟他姓黃,可那也是他嫡親的外孫女,外孫女婿……

“軟胃編成不易,容師父寬限一段時日,等徒兒請教了茴姐姐師徒之後,便回島替師父再做一套來!”我雙腿及地,屈身向他行師徒之禮,如是道。

“雲柒告訴你的?”他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地盯著我,叫我好一陣膽寒,卻聽他又問:“他跟你說這軟蝟甲……”

“大師兄曾無意中提起,武林上有一位擅製兵器甲胄的方士,因家排老七,是以人人都敬稱其為雲七爺!他有一處極其隱秘的樓閣,其中機關暗藏,手段狠戾之程度令人聞風喪膽,毛骨悚然……我聽雲世叔自稱,想來名諱雲長衝,卻見師父你稱他為雲柒,媥雨樓上下也都稱他為七爺!分明雅閣之地,卻又包藏刑罰之隅!想來……若弟子猜的不錯……雲世叔便是那位七爺!不知,徒兒說的可對?”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如是問道。

隻見他不動聲色,卻又像是為了什麼而感到鬆了一口氣似的,難不成是雲世叔的媥雨樓還有什麼其他重大秘密麼?我正暗想著,卻又聽他說:“雲柒不會教你!你雲世叔當年造軟胃的時候說過,不論他朝再尋得多少堅不可摧的金絲銀線都好,都不會再做出第二件軟胃,世上,也隻得這一件!若是你自個兒一人瞎琢磨,縱然是叫你做出了些什麼名堂,也絕不會是第二件軟胃!不過徒勞!”

“你跪著作甚!還不快起來!”他蹙了眉看我,我卻立時便低下了頭,他伸了手欲要來扶我,我卻已挪著身子站了起來。

“你若再耗下去,今兒個我們便要在這兒樓中過夜了!”他收了手,微有些發笑地如是說道,隻那笑,我卻分不大清,究竟是冷笑,還是熱嘲……

“師父驗吧!”嘴唇一張一翕之際,他便已開了口看我:“華蓋!”

我抬手至空中,微頓一秒,便落在了他胸骨處……

“期門!”他沒無表情地發著話,我便麵無表情地移著指,很快落在他肋下。

“建裏!”他並不看我,隻兀自說著這穴名,指尖平移,劃過他衣袂之處,帶起圈圈皺褶,最終落在了他臍上三寸正中。

“水分!”他語調平平,我卻已有了計較,先前已是忍耐,雖不至心簇神搖,可師父到底是男子,別說從前那十七年我不曾這般曖昧細膩地碰過哪個男人,就算是打鬧嬉戲間不經意的觸碰,也不曾像今日這般,靜謐的屋子裏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他坐在我身前,眼光落在窗邊的花瓶兒上,不發一言,整個屋子隻得我與他兩個人,寂靜地令人害怕……

麵前人投來冷冷一瞥,我立時便回轉了思緒,移了指尖至他臍上一寸處。

“氣海!”他語調依舊平平,我便也隻能挪著手指又往下了五分。

“丹田!”我並著手指不動,知他是有意而為之,便等著他再開口。

果然,等了半晌他都不見我反應便也含了笑繼續道:“恩!還不錯!”說著便又見他掃了一眼我仍點著他腹的手道:“怎麼?還不放?還待往下?”聞言我便翕地縮回了手,卻聽他又說:“這致命三十六穴基本都是在一直線上的,水分丹田你都能指地準確無誤,想必關元中極便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哦!我道師父怎麼支了雨柔姐出去,原是怕我下手不知輕重,傷了你的美嬌娘啊!”將心中幾分局促與惱意給掃了去,我帶了笑,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看著他如是說道。

看他臉色又沉了幾分,我便趕忙打住,換了一副狗腿兒樣朝著他諂媚道:“師父!徒兒餓了!能再去廚房拿些吃食麼?”

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道:“你就快及笄了!怎麼還像是個小孩子似的!”

“哎呦我本來就是小孩麼!我才十四啊!”我睜大了眼睛看他,略帶了些撒歡的嬌嗔,卻見他麵色一僵,隨即又緩了過來笑道:“去吧!”聞言我便如獲大釋一般地道了句“謝師父!”便逃將了出去……

“阿姮!阿姮!”這廂我才到了廚房開動,便聽了門外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

“茴姐姐?”我張大了嘴巴看著麵前人,卻見她一個猛撲便順順利利地抱了我滿懷。

“額!”我正不明就裏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卻見她已放開了我道:“沒找到阿姮,卻不想竟見到了你!你怎麼在這兒的?”

“阿蘅?”我滿臉驚詫地望著她,不可置信地如是問道,卻聽她說:“是啊!我的一個姐妹!她姓風!她也是這兒媥雨樓的人!回頭我介紹給你認識啊!你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雨柔姐……叫阿蘅?”我顫抖著聲音問她,卻見她一臉興奮地道:“你見過她啦!是啊!她姓風!單名一個姮字!小字雨柔!”

“姓……馮?馮……蘅?雨柔姐叫馮蘅?”我裝作一副吃嚇的樣子看著她,掩了笑道:“前些日子我做夢,夢到師父成親,新娘正是叫阿蘅呢!”

“阿蘅!原來,她竟是阿蘅?”我笑得牙齒發顫,她見了我這般,多少也有些疑惑,便試探著問道:“若若!你怎麼了?”

“沒……我沒事!哦,對了!阿蘅被我師父罰去規方閣了,你快去瞧瞧!”我轉了話鋒提醒她雨柔姐還在規方閣罰跪的事。

“怎麼會這樣?”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有些迷茫,良久才道:“我去看看!我去看看!若若,你就呆在這兒,哪兒都別去,啊!”

待她走遠,我這才轉身,拿了糕點便木愣愣地離開了……

我尋了處稍為偏僻的院落呆下,手捧著那裝著各類糕點的碗碟,卻是怎麼也提不起食欲,不知過了多久,不知為何,雙眼卻已開始泛酸,眼前像是蒙蒙地結了層水霧一般,竟叫我如此看不清晰眼前的這一切……

“美人兒再美,落了淚,便也隻得是那三月裏開敗了的花蕾!”一道戲謔的聲響由後傳來,我慌張著轉身,卻正對上了雙晶亮的眸子。

“莫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麵前人含著笑湊近我,我本想躲開,卻總覺他這張臉麵熟得緊……

“段……段……世叔?”我不太確定地喊他,卻見他朝著我嘴角一勾笑道:“記性不錯嘛!我倒不曾想,小美人兒竟還記得我?”他眼角微挑,微帶了些邪肆玩笑,卻叫我怎麼也不能把眼前人看作了是那射雕之中慈祥曠達的得道高僧……

“……”

“段叔說笑了!段叔尊容,侄女兒怎麼敢忘?”我微微福身向他作了一禮,當是全了師父的麵子,本想寒暄完便走人的,卻聽他又說:“是黃老邪帶你來的這兒?”

“不會呀!難不成是阿七,還是克平?”他兀自琢磨著,我卻是沒工夫跟他再在這兒耗下去,便率先開了口道:“師父還在等小女!還請段叔見諒!”

“恩!那你便先回吧!”聞言我又恭恭敬敬地向他作了一揖,這才提了裙裾快步跑了開去。

“你放心!若是你師父問起,我一定不告訴他你是為了什麼哭!”聞言我訕訕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誒!若若!你怎麼在這兒呢!我去廚房也找不到你人!不是說了讓你待在哪兒的麼!”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殷茴一下子揪著我的耳朵又是氣氛又是焦急地如是說道,見狀我便趕忙抓著她手語意懇切地求了她道:“哎呦!茴姐姐我錯了!你就饒了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