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若若!阿姮她沒事了!我讓她回去歇息了!誒!你怎麼來這兒了?”傍晚時,師父遣了我出去自個兒在房中與雲世叔把酒言歡,卻不想,我甫一出房門便撞上了阿茴。
“師父帶我來看看!”說著我便又指指頭頂上那牌匾處鏤刻著的聽雨軒三字朝她道:“雲世叔也在裏麵!左右你也閑著無事,我對你這兒媥雨樓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便陪了我隨處走走,叫你盡了那地主之誼可好?”我含了笑向她擠眉弄眼地如是說道,她聞言也是一個嬌笑,當下便爽快地應了我道:“好啊!怎的不好!”
她帶我找了處陰涼的地方,坐在那石凳之上嘮起了嗑兒……
“哎!你知道麼?我看見段智興了!”她一臉興奮地望著我如是說道,聞言我便蹙了眉,段智興?怎麼好像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似的?
“啊?段智……哦!段皇爺啊!我也瞧見了呢!”我了然道,卻聽她又說:“你也見到了?我現在是真覺得流言沒錯了!當真是個美男子啊!”
“這兒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倒也就罷了!可別讓你師父聽了去!不然當心他叫你明天下不了床!”我眉一挑掩了笑如是說道,卻見她非但不惱,還立刻正色道:“我不信,你不好奇?不過說真的,憑他南帝這般風華,也留不住那劉瑛兒麼?”
“天知道!”我頗有些無奈地衝出了口,想那感情事,往往最是看不清摸不透,又哪裏是僅憑人的意願便能左右的呢?
“千錯萬錯都是那周伯通的錯!”見她說得如此義憤填膺一本正經,我便也有些發甍,這……
“你也知道?”我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卻聽她大方承認道:“可不嘛!若非他不守男女之禮胡亂教人家點穴之道,說不定現在那劉貴妃早已然懷了段叔叔的孩子坐上那皇後之位了!”她憤憤不平地將拳頭砸在桌子上如是說道,平心而論,眼前人真的一點都不像是我初見時的殷茴……
“是!老頑童固然有錯!可那南帝卻也不是什麼好人!說什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簡直就是狗屁!女人就該被當做物品來讓他送來送去的麼?再說了,人家是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天知道那劉姐姐跟著他還能不能生的出孩兒!何況就他那把武功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性子!劉姐姐就是當了皇後也不會開心到哪兒去的!”我偏了頭,頗為不認同地如是說道。
“再說了!你這樣揪著老頑童教人家點穴的事情不放,你自己呢?你的點穴之道又是誰教的?”我眉一揚,便對著她“嚴刑逼供”了起來。
“我不一樣!師父教我的時候我還小!”她回地理直氣壯,我卻笑地越發肆狂,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向她道:“別說那些小不小的話,若是在你那周身穴道上都撫過一遍,摸過一便,遊走於你肌膚每寸之間!縱然你是赤子之心,心無雜念,你又怎知雲世叔也一定可以?你知道的!檀中鳩尾,巨闕關元,這些都是男子身上極私隱之處,倘若你再算上那中極腰俞,商曲尾閭,那便當真算得上是那行周公之禮時的夫妻才會有的碰觸了!腰腹乳中間,這般劃過點過刮過,你當真還覺得自己與那劉瑛兒不一樣?”
“周伯通頑童心性,不知情事為何難道雲世叔也不知麼?周伯通男子心腸血氣方剛雲世叔便是女人了麼?”我色厲內荏地看了她如是回道,卻見她即刻便紅了臉蛋道:“你越說越離譜了!我不跟你說了!”
“你羞什麼!左不過你也是肯承認你與你師父是有私情的!那肌膚相親也還不是遲早的事兒?”說著我便無謂地白了她一眼卻見她愣了一愣隨即又不懷好意地看了我道:“看你對那些穴道名稱還有那位置所在都如此熟稔!莫不是,尊師也教了你那識學之道了?”
“茴姐姐!這呀!你也便隻能怪自個兒的命不好了!家師彈指神通的功夫天下皆知,妹妹我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我掩了笑如是道,卻在刹那間凝了嘴角。
她見我這般說,本也是一陣好惱,卻在瞬間又緩下了神轉了眼珠道:“好妹妹!姐姐方才忘說了!今兒個媥雨樓生意好!雅閣少,我信期將至不便與你同塌,不如隨妹妹選了,是去令師的聽雨軒,還是去我師父的歆茴堂可好!”
“歆茴堂?嗬!這倆人當真相像!”連對所愛之人的傾慕之意都喜露在這細枝末節兒上……我心下微酸,卻是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接著這樣酸下去……
“這樣啊!說起來,聽雨軒我見過了,也不外如是,還是再去瞧瞧那歆茴堂罷!”我笑得開懷,卻見些些懊惱爬上了她的眉梢。
“若若!”她沒好氣地嗔道,見狀我便也不再逗她,隻悄悄附至了她耳邊低笑道:“你放心!我對尊師那樣的父輩大叔可不感興趣!”
“呦!是麼?那要哪樣的父輩大叔才能讓你感興趣呢?黃島主那樣的麼?”她這回倒也不那麼急著臉紅嬌羞了,倒是先仰了身牙尖嘴利地“回報”起我來了。
“還真不是!我不好老牛,好嫩草!”我雲淡風輕地挑了眉看她如是道。
“若若!”她忽的一笑,眼眸如水地望著我,自帶著些猶抱琵琶半遮麵的韻味,言語之間也是說不出的含羞帶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