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唔!”
男人猛然低下頭來,直接堵在她唇上,也不深入,隻封住她的唇,將她欲出口的話吞下去。
黑暗中,男人一動不動,深不見底的眸子幽沉看著她,直到蘇九開始掙紮,才起身緊緊將她擁進懷裏,默了片刻,低沉啟口,
“不鬧了,是我不好,說了很多氣話沒顧及你的感受。你的人我不再多管,還有習字的事,我也不勉強你,你什麼時候想學就什麼時候學,好不好?”
男人聲音溫柔,哄慰的語氣。
蘇九推拒他的手放在他胸口上,頓時失了力氣。
她被他壓在胸口,一雙染了薄醉朦朧的眼睛透過他的肩膀看著窗外蒙蒙月色,那般柔軟清涼,一下子將她煩躁的心撫平,溫柔妥帖。
放在他胸口上的手也變成了抓著他的衣服。
“紀餘弦”蘇九淡淡開口。
“嗯?”男人聲音繾綣,性感蠱惑。
“為什麼一定要我做少夫人?”蘇九問道。
既然他這麼辛苦要將她調教成一個合格的紀府主母,為什麼不幹脆直接找一個合適的大家閨秀?
那樣不是更輕鬆。
男人沉默了片刻,含笑的聲音才在她耳邊響起,“因為夫人武功蓋世,既可以保護為夫,又能讓那些女人遠離為夫。若是換了旁人,也許沒兩天就被欺負死了,為夫把時間都浪費在娶夫人上,會少掙很多銀子。”
“噗嗤!”蘇九輕笑了一聲。
紀餘弦緩緩起身,雙手捧著她柔嫩的臉蛋,勾唇笑道,“天很晚了,我們回家吧!”
蘇九晶亮的眸子閃了閃,淡淡點頭。
看著蘇九和紀餘弦兩人一同自樓梯上下來,喬安欣慰一笑,送兩人出門。
蘇九神色到很坦然,似乎也忘了方才說不回去的話,淡聲道,“我回紀府了!”
“是,大當家和長公子慢走!”喬安目中帶著笑意,略有深意的看了紀餘弦一眼。
回到紀府,一進門,小守衛激動的道,“少夫人,您上天回來了!”
蘇九轉頭看向紀餘弦,“你這從哪找來的這麼一個傻帽?”
紀餘弦笑意淺淺,“和夫人一樣,天上掉下來!”
蘇九知道他一語雙關調侃自己,也不在意,抬步往府裏走。
進了後院,紀餘弦帶著她直接往主院裏走,“不要回去了,晚上為夫也需要保護!”
“不去,奶娘和長歡還等著我!”蘇九道。
“我派人知會一聲便是!”紀餘弦不由分的帶著蘇九跟著自己去出雲閣。
廊下已經點了燈,燈火蜿蜒,遠遠的便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跪在台階下,身形微微顫抖。
紀餘弦眸子微微一眯,是錦宓!
從早上一直跪到現在。
錦楓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既心疼又氣悶,沉聲道,“公子息怒,屬下立刻帶她離開!”
說完,錦楓大步上前,伸手去拽女子的手臂,“宓兒,跟我回去!”
錦宓身形一晃,抬頭看著錦楓,臉色蒼白,沙啞問道,“哥哥,公子呢?”
她跪了一日,也餓了一日,寒風侵骨,虛弱的樣子似馬上就要暈倒,
“宓兒,你何苦如此?”錦楓無奈一歎。
“哥哥,你去和公子說,宓兒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他不要將宓兒趕出去!”錦宓抱著錦楓的雙腿,痛哭流涕。
錦楓眉頭緊皺,心疼道,“我先帶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我要等公子,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宓兒,不要胡鬧!”錦楓眼尾一掃廊下那道欣長的身影,擋住錦宓的視線,再次拉她起身。
“不,我不走!我要在這裏等公子!”錦宓大哭,掙紮著不肯起來。
僵持了一會兒,錦楓無奈,抬手劈在少女脖頸上,隨即抱著軟下去的錦宓起身。
走到紀餘弦麵前,錦楓低下頭去,“宓兒她嬌慣不懂事,屬下替她向公子請罪!”
紀餘弦淡淡點頭,“把她送回家,找個大夫看看,不要落了病!”
“是,多謝公子!”錦楓微一點頭,抱著錦宓大步離開。
紀餘弦帶著蘇九繼續往臥房裏走。
蘇九回頭看了看錦楓兄妹的背影,問道,“那丫頭犯了什麼錯?”
“不聽話!”紀餘弦漫不經心的道了一聲。
蘇九挑眉。
進了內室,桌案上放著幾封等著他批複的文案,紀餘弦拿起來看了一眼,對著蘇九道,“自己去洗澡,等下我讓人送夜宵進來,吃了再睡。”
“嗯!”蘇九應了聲,轉過屏風見後麵是一扇雕花木門,推開後,熱氣撲臉,裏麵竟是一白玉池子。
蘇九雙目一亮,紀餘弦房裏竟然還有這好玩意兒!
一炷香的功夫,紀餘弦忙完進澡房,推門進去,頓時一怔。
少女衣服脫了一地,身上隻穿著肚兜小衣,在浴池裏遊的甚是暢快。
朦朧霧氣下,隻看到少女裸露的後背白皙光滑,上麵一根細細的帶子攬住她纖細的腰身,曲線妖嬈優美。
她雙腿修長而筆直,在池子裏濺起水花,似傳說中的美人魚,帶著致命的誘惑。
紀餘弦隻穿著中衣,慵懶的靠在池子邊上,如緞的墨發散下,一直垂到池水中,蕩起串串漣漪。
他半側著身體,支臂支在厚密的絨毯上,長腿曲起,姿態慵懶入骨,手中拿著雕花銀壺,也不用杯子,直接仰頭倒進嘴裏,恣意瀟灑,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待一壺酒盡,紀餘弦踏入水中,向著少女走去,伸臂將她自水中撈起,低頭吻在她唇上。
男人的吻炙熱,帶著凶猛的力道,攻城略地,巨細無遺,吞噬在她唇內每一寸甜美。
兩人的身體在水中交纏,緊貼,沒有半分空隙,熾熱的吻漸漸生了空虛疼痛的欲望,紀餘弦手探進肚兜內,突然又碰到了那塊玉佩,眉頭微微一皺,扯了下來扔進池子裏。
蘇九驚醒,伸手去撈那玉佩,含糊的抗議,“別給扔了!”
紀餘弦微一用力將蘇九推在池邊上,俯身繼續吻她,低啞問道,“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下午喝的酒此時被熱氣一熏,酒氣湧上來,蘇九白皙的臉蛋緋紅,腦子裏一片混沌,迷糊的搖頭。
紀餘弦哪肯放過她,熱烈的吻一路往下,一手攬著少女柔嫩的腰身,一手去解她頸上的褻衣帶子,突然,蘇九身體似一尾魚一般,輕輕一滑自他懷裏滑了出去,沒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紀餘弦轉身,眸子裏沁著霧氣,笑意濃鬱,慵懶的靠在池邊上等著。
再一抬頭,少女已經到了對岸,手裏拿著被他扯掉的玉佩,抬腿上了岸,藕臂一揮,將紀餘弦的長袍披在身上,隔著繚繞的霧氣,回眸輕笑,“我去睡覺了,長公子慢洗!”
紀餘弦美目猛然一眯,小妖精!
紀餘弦比蘇九高了一個頭,那袍子穿在她身上又寬又大,卻也越發顯的她身體纖細曼妙,少女轉身,身後拖著長長的衣擺,赤腳踩在絨毯上,腳步輕盈的出了澡房。
次日一早,蘇九醒的時候紀餘弦已經不在房門外,旁邊的紅木衣架上放著一套新的衣裙。
蘇九穿上衣服下床,打開門出去,就見長歡正站在門外,似是要推門,見到蘇九,手停在半空,目光呆呆的看著她。
“有事兒?”蘇九問道。
長歡長的俊秀,男生女相,又扮成女子,別有一番俊俏,此時臉色卻有些沉鬱,直直的看著蘇九,似有話要問蘇九,卻又難以啟齒。
“怎麼了?快說啊!”見長歡這樣,蘇九眉頭一皺,以為出了什麼事。
長歡咬了咬唇,半晌,皺眉道,“老大,你、你是不是,和紀餘弦睡了?”
蘇九點頭,“是啊,睡很長時間了!”
長歡目光一震,臉色大變,驚愕的看著她。
“你不是說以後會離開紀府,不會一直做紀府少夫人,你、你難道喜歡上他了?”
蘇九挑眉,“離開紀府是以後的事,睡不睡和喜歡有什麼關係?”
長歡呆呆的看著她,目光一點點沉寂下去,片刻後轉身往外走,身影竟說不出的落寞。
蘇九輕笑了一聲,大早晨的,這孩子是不是睡魔怔了?
此時兩個小丫鬟走過來,一個手裏端著銅盆,一個端著紅木托盤,上麵放著香胰,巾帕等物,兩人恭敬福身,“奴婢墨玉(茗拂)伺候少夫人洗漱!”
蘇九點了點頭,回到臥房,洗漱後,兩個丫鬟給她梳發。
“紀餘弦呢?”蘇九問道。
“回少夫人,公子每日卯時起床,現在在書房裏。”
蘇九有些驚訝,沒想到紀餘弦這麼有錢的人竟然還如此勤奮。
“現在什麼時辰了?”蘇九問道。
“辰時過兩刻!”墨玉將一支雕扇麵的玉簪插在蘇九的發鬢上,恭敬回道
蘇九眸子一轉,起身往外走。
兩個小丫鬟追上來,“少夫人,您去哪裏?”
“書房!”
“您還沒用早飯呢!”
“不吃了!”蘇九邊走邊說,話音一落,腳步已經出了臥房。
書房外,錦楓正在門外站著,裏麵丫鬟晴珺在一旁墨墨伺候。
錦楓也沒通報,直接開門請蘇九進去。
看到蘇九來,紀餘弦鳳眸裏閃過一抹驚訝,淺笑問道,“夫人怎麼來了?”
“習字啊,怎麼,公子不要我這個學生了?”蘇九挑眉一笑。
紀餘弦唇角有溫潤的笑意暈開,目光灼灼的看著少女,清淺開口,“為夫,怎麼舍得不要?”
蘇九走過去,接過晴珺手中的磨塊,溫淡道,“我來墨墨!”
“是!”晴珺躬身退下。
紀餘弦身邊依舊備著蘇九平時坐的椅子,習字的冊子和文房四寶都已經準備好,蘇九坐下墨墨,神情專注,姿勢標準,倒真像個聽話的學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