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賢惠和福氣(3 / 3)

紀餘弦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低頭繼續看他的賬冊。

蘇九挽起袖子,拿起毛筆在宣紙上認真的書寫,一筆一劃,十分用功。

於老泡了茶端進來,看著兩人和諧相處的樣子,低頭時,麵上漏出欣慰的表情。

“少夫人,請用茶!”於老恭敬的雙手將茶盞放在蘇九麵前。

“多謝!”蘇九的確有些渴了,端起來喝了一口,眉頭一皺,遠遠的將茶盞放下。

“怎麼了?”紀餘弦問道。

“好難喝的味兒!”蘇九低著頭,隨口道了一句,還不如漱口水茶香清淡。

紀餘弦輕笑,他這千金難買的雀舌,到了她這怎麼這般被嫌棄。

“換一壺茶來!”紀餘弦淡聲吩咐道。

“是,老奴馬上給少夫人重新沏茶!”於老忙道。

“不,我的也換掉。另外那些點心蜜餞進來。”

於老眉眼微微一動,紀餘弦向來隻喝雀舌,今日竟為了少夫人換了茶,而且,在書房裏,紀餘弦從來不讓擺放糕點這類的吃食,今日也破例了。

於老不多言,隻應聲退下,很快身後帶著兩個丫鬟進來,將重新泡好的碧螺春和四疊糕點蜜餞放在桌案上。

待於老帶著人退下後,紀餘弦將點心放在蘇九麵前,“累了嗎?吃點東西再寫。”

蘇九早晨沒吃飯,是有些餓了,拿了一塊榛子酥放在嘴裏,眼睛卻已經凝在書上,指著一個字給紀餘弦看,“這個字念什麼?”

紀餘弦轉目過來,溫淡道,“杞”

“杞人憂天”蘇九念了一遍,問道,“什麼意思?”

紀餘弦笑著解釋,“很久以前有一個杞國人,他總是擔心天會塌下來,所以每天精神緊張,憂愁不已。形容一個人總是不必要的擔心。”

蘇九笑了一聲,“好傻!”

紀餘弦抬手將蘇九唇角的糕屑抿掉,眉宇溫柔,“有心魔的人,都很傻!”

所以,人和事都不必太執著,入了心魔,隻會害人害己。

蘇九自是不懂他話裏的深意,繼續看他的書,想起另外一事,抬頭道,

“我的鏢局這兩日就開業了,之前說好的事,不許反悔!”

兩人說定,她陪他去靖州,護他一路安全,回來後他便將紀家商戶押運的貨物交給她的鏢局。

紀餘弦一雙微挑的鳳眸顧盼生姿,薄唇輕揚,“放心吧,我讓於老都已經交代下去了!”

蘇九立刻展顏一笑,“多謝了!”

此時突然響起敲門聲,於老走進來,淡聲道,“公子,奶娘來了!”

紀餘弦緩緩抬頭,目光微深。

這個奶娘自然不是蘇九的奶娘,是紀餘弦的奶娘,錦楓和錦宓的親生母親,原名

姓耿。

耿氏自紀餘弦一出生便來了紀府,待紀餘弦如親子一般,紀府出事時,紀家家主入獄,紀府大亂,耿氏怕紀餘弦被奸人所害,日夜不眠的守著他,當時有紀家商場上的仇敵煽風點火,鼓動那些紀府的下人鬧事,半夜裏在府中放火,燒的正是紀餘弦的院子,耿氏不顧危險闖進火中將紀餘弦抱出來,後背和手臂被燒傷,差點丟了性命。

後來清查縱火一事,有亡命之徒想殺了紀餘弦,也是耿氏衝過來替他擋了一刀,雖然沒死,卻傷了心肺,病痛不斷,紀餘弦對她也如親母一般,在盛京城郊修了一座別苑,引城外溫泉水入院,專為耿氏養身體用。

讓蘇九自己看書,紀餘弦出了書房往旁邊花廳走去。

花廳裏坐著一四十多歲的婦人,身著蜜合色繡連枝祥雲的錦蜀緞夾襖,下身著青色四喜如意雲紋錦鍛裙,梳的一絲不苟的黑發上簡單的別著兩支玉簪,麵容溫婉慈和,看到紀餘弦進來,立刻起身,恭敬的道,“老奴見過長公子!”

紀餘弦上前親自扶她起身,笑道,“說過許多次了,奶娘不必多禮。”

耿氏殷切的看著紀餘弦,淡淡一笑,“蒙公子大恩,讓老奴頤養天年,老奴已經感激不盡,但規矩不能亂。”

“奶娘知道,我從未把您當做奴仆,何必說這樣見外的話!”紀餘弦眉宇間少見的溫和,扶著耿氏坐下,親手倒了茶放在小幾上。

耿氏拿著絹帕輕咳了一聲,笑道,“你成親時我本要過來的,可是偏偏那兩日胸口疼的厲害,吃了藥昏昏沉沉。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成親這樣大的事,我就算爬也該爬過來,可是楓兒說你大喜的日子,若是看見我病痛的樣子恐會難過,所以勸我不要來,我覺得他說的在理,便隻好在家裏等著下人報給我那日裏的熱鬧。”

紀餘弦眉頭輕皺,“病的這樣嚴重,為何沒讓人告訴我?”

“告訴你做什麼,老毛病了,每到冬日發作的就會頻繁些,幸好有顧神醫的藥頂著,能消些疼痛。”

“正好今日來了,等下讓顧神醫給您探探脈,再配些藥。”紀餘弦關切的道。

耿氏輕淡一笑,“不麻煩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雖然毛病不少,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我還等著看你的孩子呢!”

紀餘弦垂眸一笑,俊顏輕柔,聽著奶娘的話,他腦子裏驀然蹦出蘇九的精致的笑顏,那丫頭連男女之事都不懂,如是生孩子不知會是怎樣一番雞飛狗跳的情景。

他們會有孩子嗎?

耿氏見紀餘弦神情恍惚,不知想什麼,低眉輕咳一聲,慈和道,“公子,我今日來,本是來請罪的。”

紀餘弦轉眸,目光了然,“錦宓的事和奶娘無關。”

“不,是我把她嬌慣壞了,不懂規矩,是我教女無方。”耿氏歎了一聲,哀戚道,“可是,我畢竟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昨晚宓兒被楓兒帶回去後,到現在不吃不喝,哭著要回來見公子,我這心裏實在是難受的緊。”

紀餘弦端著茶輕抿,默然不語。

“咳咳咳!”

“咳咳咳咳!”

耿氏一連咳了幾聲,低頭掩唇,表情極為痛苦,她身後的丫鬟立刻拿出一個玉瓶,取了一粒丸藥小心喂到耿氏嘴裏,一手給她輕輕的順背。

紀餘弦放下茶盞,淡聲道,“奶娘,我此次讓錦宓離開紀府,也是覺得她已經及笄,該尋一戶人家成親了。”

耿氏低著頭,目光微暗,抬頭時,略蒼白的臉上又帶了溫和的笑,“我明白,你也是看著她長大的,自是為了她好。隻是她從小就侍奉公子,和老奴一樣,早已把公子當做親人一般,這樣硬生生的離開,她非大病一場不可,看在老奴的薄麵上,請公子再留她一段時間,讓她自己慢慢看透想通,就算老奴求公子了!”

一邊說著,耿氏起身就要給紀餘弦跪下去。

紀餘弦一把將她攙住,“奶娘這是作何?”

“求公子可憐一個母親的憐子之心。”

紀餘弦扶她起身,“我答應就是,奶娘不必如此!”

“老奴讓公子為難了!”耿氏歎聲道。

“沒有,奶娘對我的恩情,我永遠都記得,此等小事,奶娘不必說此重話!”

“是,老奴替宓兒謝過公子!”

心事已了,耿氏臉上也輕鬆了幾分,恭敬笑道,“這次來,一是看望公子,二是為小女求情,第三也是想見見少夫人,給少夫人請個安!”

紀餘弦淡淡點頭,“好,我帶奶娘過去!”

進了書房,蘇九正在寫字,見紀餘弦帶著一婦人進來,納悶的抬頭看過來。

耿氏恭敬福身,“老奴耿錦氏見過少夫人,給少夫人請安!”

蘇九挑眉,不解的看向紀餘弦,那意思是,這誰啊?

紀餘弦莞爾一笑,“這是我的奶娘,因為身體不好,住在城郊別苑中,今日進府來給夫人請安。”

蘇九立刻起身走過來,有禮笑道,“奶娘好!”

紀餘弦看著蘇九此刻大方知禮的模樣,垂眸輕笑。

耿氏忙搖頭,惶恐道,“不敢!老奴向少夫人請安,也向少夫人請罪,小女不懂事,有冒犯少夫人的地方,還請少夫人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蘇九眸子一轉,恍然明白,這婦人原來是錦宓的娘親。

“沒什麼,我自不會同她計較!”蘇九以為說的是錦宓每次都和自己敵對的事。

“少夫人果然是出身名門,長的天仙一樣,又大度賢惠,是我們公子和整個紀府的福氣!”耿氏笑著讚道。

賢惠?

福氣?

紀餘弦薄唇抿笑,轉頭掩飾的看向窗外。

蘇九睨他一眼,真誠點頭笑道,“是、是!”

“噗嗤!”紀餘弦一時沒忍住,輕笑出聲。

耿氏也低眉笑了笑,溫和道,“老奴來過了,就不打擾少夫人了,先行告退!”

紀餘弦斂了笑,“我讓錦楓送您回去!”

“好,公子和少夫人留步,改日老奴再來請安!”耿氏輕咳了一聲,福身告退。

待耿氏走後,蘇九轉眸瞪著男人,雙手環胸,一臉凶惡的道,“紀長公子方才是笑話我嗎?”

紀餘弦伸手掐著她的腰身將她抱了起來,一直走到桌案前,將她放在書桌上。

男人雙臂支案,眸光瀲灩,妖冶如火,臉上邪魅的笑有點痞,邪邪的看著被困在懷裏的少女,

“那夫人告訴我,你的賢惠,我的福氣,在哪裏?”

蘇九仰頭看著他,眨眼心虛的道,“又不是我說的。”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嚕一轉,長睫似羽毛掃過男人的心頭,他胸口軟的一塌糊塗,腦子裏隻剩她靈動的清顏,呼吸一緊,低頭吻在她精致的眉眼上,有些急迫的輾轉,吻過她的鼻尖臉頰,聲音性感暗啞,

“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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