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滿樓夢散殤已逝(2 / 2)

“有勞夫人掛記,滿樓很好。”花滿樓低聲應允著,話語裏透著一絲不失禮節,更無從看出花滿樓兩個月前的不對勁。

穆夫人挽著身側青年冰涼的手,見青年的神色微微愣怔,穆夫人輕輕笑了笑,以示寬慰,緩緩說道,“聽聞花公子近幾日在搜羅疑難雜症,我這有一位侄子,身患重病,可否請花公子為小侄診診病,開個方子?”

花滿樓的眉頭緊了緊,小心翼翼地說道,唇角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語調微微上揚,“那煩請令侄將手遞於我。”

青年的神色微微愣怔,見穆夫人仍是輕笑著,寬了寬心,把手放在了桌上的瓷墊之上。

花滿樓小心翼翼地放上瓷墊上的手時,青年微微一遲疑,這才發覺花滿樓的眼睛看不見,卻能完整無誤的找到他的位置。

抵在青年的脈搏處,花滿樓翹起的唇角微微一僵,眉頭緊皺在一起,卻也並非因為病情。

青年的手腕有些纖細,倒像是女人的腕子,卻是無盡的冰涼,像是墊在手下的瓷墊一般無異,打心底裏微微一激靈。

青年也是微微一怔,手上溫熱的觸覺讓他覺得不太真切。

良久,花滿樓收斂了神色,低聲問道,“可是容家少爺容殤?”

“正是。”還未等對麵的穆夫人反駁,容殤便接過話來,低聲回應道。

容殤此時也是微微一怔,說不清花滿樓明明患有眼疾,卻能知道他是誰…

“如若滿樓醫病,還請夫人不要告訴爺爺…”花滿樓的神色也是一愣,輕聲回應道,不禁擔憂起花府的老爺子口中說的黨羽之爭。

穆夫人的臉色忽然躍上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應答,“小殤本就與黨派毫無關係,我出自花府,自是明白,不會去說的。”

花滿樓唇角的笑意微微勾起,容殤的臉色微微怔住。

他從未見過如此自信的笑意,更是見過如此身負黑暗之中,仍有如此不淺不淡的笑容。

不多時,穆府的下人變為花滿樓送上筆墨紙硯,穆夫人卻因有事,先上了樓。

花滿樓便與容殤坐在樓下,花滿樓不時地撫著紙張,一句一句跟容殤聊著,紙上的字卻不失娟秀。

“不如…我幫你吧…”容殤在一旁看著,輕聲問道。

花滿樓卻是停筆輕輕笑著,明媚的笑意便是漾在他的臉上,隻聽低聲說著,“好呀…”

這笑卻讓容殤臉色有些緋紅,一時不知應不應幫忙。

“容兄,你可知你為何常年身在病中?”花滿樓看不見容殤的臉色,隻是輕笑著,繼續說道。

“不知…”容殤雖是不明白花滿樓為何用奇怪的字眼稱呼他,但卻想聽聽花滿樓的下半句話的含義。

“因為你心有鬱結,太過在意自身的生死…可謂是生死各安天命,這件事不是容兄能夠操心的。”

花滿樓輕聲笑著,輕聲言語道。

那一刻,容殤似乎明白這人為何會過的逍遙自在了…

“不在乎性命,我還能在乎什麼呢…”容殤自嘲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我隻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還能在乎一個人。”花滿樓聽清了容殤話語中的苦澀,微微啟唇,勾起一絲調笑。

“誰?”容殤的神色一怔,低聲問道。

“我呀,”花滿樓輕聲調笑道,“花某願做你此生知己,你的病便包在花某身上了…”

花滿樓低聲笑著,容殤的臉色卻被緋色包圍,一時間悶紅在整個臉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話。

“容兄?”花滿樓微微一怔,見容殤不再言語,以為出了什麼狀況,問詢道。

容殤低咳幾聲,緩解了尷尬,低聲道,“我沒事,花公子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我還是替你寫方子吧…”

說著,接過了花滿樓手中的毛筆,換作花滿樓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悶笑著。

隨後一句一句念著方子,容殤的臉色卻隨著花滿樓嘴角越來越深的笑意,臉色更紅,一時間竟看不得花滿樓的神色…

阿良從屋外走進來時,便看到這番景象,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又小心翼翼退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