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在國民黨政府統治之下,未落入紛爭,隻是共產黨屬於暗處,各方勢力在地下爭鬥,還未扯入明麵,盡管如此,北平城仍未收到半分波及,祥和依舊。
而身在容府公館中的容氏父子二人,生活便是極為安逸,更何況容府中的老爺容石南便是國民黨政府中驍勇善戰的將軍,兩人在一起,容石南常年忙碌,年幼的容殤便被委派給容伯和幾個近身在容殤和容石南身邊的謹慎的下人。
容殤出生時便在母體裏帶病。
常年病著,容石南尋找四方名醫,都未有半分辦法,隻是說切莫受到驚嚇和刺激,切莫心態大起大伏,避免劇烈運動,盡管如此都未有活過成年的辦法。
直到穆秉的到來,才讓容殤七八歲的生活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北平城也在此時的在元宵節中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密密麻麻的花燈遍布,各種顏色的燈光都在河邊散落著,叫賣的商販都已從清廟街布滿了北平城有名的幾條街。
若是放在平日裏,父親總會幾次阻攔,不讓他走出門來,擔心他在外忽然發病。
可如此,有了穆叔叔陪在身側,容石南也是放了心,隻是叮囑了幾句,才讓幾人出門。
容殤便是頭一次走進這四方擁擠的人群,清楚了何謂教書先生依書中所說的熙熙攘攘和車水馬龍...
容殤的心情大好,便是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麵,而穆秉和曾青二人便走在身後,緊跟著容殤的身影,生怕出些閃失。
天氣有些微涼,容殤身上的一層包裹著一層涼意,卻抵不過心情中的喜悅。
他跑向了小攤位邊,見了懸掛在攤位高處的一隻大紅色被竹枝編結成的花燈亮著炫彩的光芒,好看的眉眼微微眯起,黝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神色中帶著一絲歡喜,容殤身材的高度便是隻能扒住商販攤子上的台子。
“老板,這個多少錢?”
好看的眉眼隻是盯著高處的花燈,輕聲問詢著,眼睛裏熠熠發光,如皓月星辰中的一點迷人的光亮。
“都五塊大洋一個,”老板輕聲吆喝著,瞥了瞥眼前的男孩,低聲問道,唇邊還翹著一絲恭維的笑意,“要嗎?”
穆秉不緩不急地走上前來,輕輕摘下懸掛於高處的花燈,又遞上了五塊大洋,低聲說道,“我們買了。”
容殤的眉眼中的笑意愈重,小心翼翼地接過穆秉手中的花燈,像是接過一個價值千金的寶貝一般。
曾青在身後微微低了低頭,眼簾也垂下了一分,似乎像是想了什麼,帶著一絲失望和難過。
容殤猛地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便向著身後的小曾青走來,輕輕塞在了他的手中。
小曾青看的也是一怔,不明所以時,容殤才輕輕開口,“這個花燈,是我送給你的。”
曾青的眉眼裏微微一愣,神色中蕩然而起一絲波瀾,方才有些難過的神色此時化作了一絲感動,他輕聲說道,聲線裏帶著一絲波動和哽咽,“謝謝少爺...”
兩個月前的一場雨夜,他才到了容府。
直到如今,守在容殤身側還不足兩個月。
容殤這一番作為便讓失了父母的曾青神色中漾起一絲感動。
夜幕之下,人群便是越來越多。
容殤和曾青坐在橋頭,小心翼翼地提著花燈,休息一陣,容殤的臉色中此時已帶著一絲倦意,但是眉眼裏卻是遮不住的喜悅。
見狀,穆秉便讓容殤和曾青兩人在一起,自己去買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