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路上走,我會一直跟在你的身後,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會跟著,不管你走了多久我都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著你走下去,所以哪怕你想拒絕都要當做沒有看見,不要讓我離開。”他第一次說出這麼長的話,說得這樣真摯發自肺腑,第一次對女孩說出這樣的話,無關前因,隻是簡單的喜歡。
他不覺得這話說出口顯得唐突了些,第一次對著她開口就說出了這番話,並不是隨性而說。
她啞然於他說出的這番話,可是會成真嗎?
“一直?哪會有一直?”她沒有去看他,縹緲地望著蒙蒙水汽的雨天,她是不信的。
“張瑛,我總是在等著天何時會下雨,因為那時我就不用看著你離開的背影,我等過今天,明天和後天,等下一個雨天,今年,明年和後年還會在等,一直一直等下去。”
她望著那雙墨色的眼睛,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才知道他為何喜歡看著窗外的天空,不是喜歡那份陽光的溫暖,是為了自己,可他不應該那麼期盼雨天,因為雨天對於他來說是煎熬,他的腿必會疼痛難忍,虛弱地不停咳嗽著,雨天對他來說是一個劫,一個背影而已,不值得他費這麼大的勁。
“青澈,那我們一直一直下去好嗎。”她思了片刻,沉聲說道,對視著他的眼睛。
他笑了,第一次笑得如此光芒萬丈,肆意隨性,墨色的瞳孔陡然燃起了光亮,嘴角的漩渦裏盛滿了偌大的喜悅,攬她入懷,摟得很緊很緊,似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髓血液。
他的懷抱很暖,像小時候母親摟自己入睡的懷抱,讓人不覺得就迷戀上了。
她不想再去動,再去想了,隻想好好地在這個雨夜依偎著這個懷抱,感受著那份柔情的溫暖。
他抱了她好久好久,沒有鬆過手。
之後的日子裏,他陪著她一起走過很多路,很多樹,很多橋······他說會和她一直走下去,走到老,走到亡。
隻是不知道那些橋是不是斷橋?
白色病房內,刺鼻的藥水消毒味。
“姐,快醒醒!姐!”張希然劇烈地搖著她的肩膀,想要將她從囈語的夢境中喚醒。
“青澈呢?青澈呢?他在哪裏?”她驀然驚醒,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著。
張希然再也看不下去她這副樣子,壓著嗓子喝道:“他死了,你忘了嗎?一星期前就死了,你醒醒吧!”
她呆滯地望著他的唇形,分辨著他說的話,耳朵裏死寂的安靜,“不可能!他還在的!”不可能,青澈怎麼會死了呢?他說會一直陪著自己的。
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拚命拍打著自己耳朵,淚流滿麵,然而耳膜裏卻沒有一點聲音,半點雜音都沒有。
“一星期前,他就因得重病死掉了了,你忘了了嗎?”他禁錮著她的肩膀大聲說道,他不想再看見她這樣自欺欺人下去,這樣欺騙自己何時才是個頭?
傻傻地凝視著他的唇形,恍若當頭棒喝狠狠敲在他的頭頂,骨瘦如柴的手陡然垂落,臉色蒼白憔悴,青澈去世了,真的去世了。
夢醒了,是冷血的殘酷,如果一切像夢裏的再重來一遍,結局會不會有不一樣?
她的淚越湧越多,隱忍的哭打濕了被單。
張希然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無奈地歎了口氣,安撫她躺下休息,掖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世間最難過的關就是情關了,自古以來有多少人為它魂飛魄散卻終不悔,相信青澈與張瑛的前生是有糾纏的羈絆的,要不然為何今生會如此癡纏,可這羈絆太深刻,深刻地需要用淚水和青春去埋葬,葬在青山上的那座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座墓。
外麵也在下著雨,連著下了幾天,玻璃窗上薄薄的白霧籠罩著,張瑛的視線漸漸渙散開來,隱約在玻璃上看見了當初畫的那個圈,那個圈裏還畫著青澈親手添上去的兩個小人,相偎相依,代表永不分離,隻不過自己畫的那個圈沒有圈牢,有個細小的缺口,什麼東西流落了出去······
他曾說過:“有了青澈,可保張瑛一世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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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講張瑛的了,重新開頭,後麵的情節會很不一樣,帶有懸疑色彩。
張瑛和寧單的愛情也是格外打動人的,讀下去,每一隻愛情都是一首歌,時而輕緩唯美,時而刻骨銘心,烙印在人的過往中,這一輩子沒有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