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臣相認罪(1 / 2)

穀承赫卻有些紮心,上次靜南王,這次又是王泊信,他們都爭先恐後地為蕭音拚命,雖然保了蕭音的安危,他該高興才對,可是,在他眼裏,像這種為蕭音拋頭顱灑熱血的責任,應該隻屬於他才對。

而如今,就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一般,讓穀承赫渾身不自在。

他心疼地看著她頸間的傷,目光中有著深深的憂慮,“音兒,你之前說,要通過靜南王進入皇宮是什麼意思?莫非,你真想嫁給他?”

蕭音沒待回答,畫眉端著兩杯茶進來,放下,然後欠身退出去。蕭音想起窗外賈梅賈蘭十分盡職地守候,有些感慨。從小到大,自己的這一條性命除了母親之外,還沒有被人這麼重視過。她的父親,蕭家的兄弟姐妹們,雖未必希望她死,但她的一切在他們眼裏輕如鴻毛。

可是,在崔夫人和穀承赫的心裏,自己突然就重要起來。這種感覺,讓蕭音原來堅硬生冷的心,有了些許變化。

外麵的雨由劈裏啪啦變得綿綿長長,屋簷上的雨水像細小的瀑布,緩緩地流下來。蕭音伸手將窗戶推開,一股冷風,夾著泥土的芬芳撲麵而來,蕭音打了個冷顫,穀承赫會意,又抬起手臂將窗關上。

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如果需要,有可能。”

穀承赫聽這話,心裏涼了幾分。他一直不明白,複仇在蕭音心裏有著如此沉重的份量,她怎麼能撐得下去?他隻知道,她是雄安楚王室公主的女兒,而當初楚王室被滅,可能和蕭皇後有關。然而,此事是在蕭音出生之前,就算是國仇家恨,她何至於賠上自己的一生?

想到此,他一抬俊眉,伸手將蕭音的手攥在自己溫暖的大手裏。蕭音想收回,但這一場陰雨下得屋內屋外冷嗖嗖地,她有些眷戀他掌心的溫暖,便賴著沒動。

穀承赫輕聲問,“音兒,你情願為了仇恨,放棄一切嗎?”

她有的選擇嗎?從她僥幸從蕭仲景的腳下活過來那一天起,她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複仇。她的前世一直在讓步,在忍耐,最後還落了個慘死父親之腳的下場。既然她活過來了,那就要換一種截然不同的活法才對。

她將手抽出來,拿起桌上的書,聲音不大,但清晰可聞,“是的。”

次日,臨安王依照蕭音的建議,去太子府拜訪太子。彼時,太子正背著手在書房踱著步子。聽到下人稟報臨安王求見,停下腳步,沉著應道,見。

臨安王進來時,太子已端坐在案幾旁邊,正拿著一本書,似看得專心用心。臨安王行禮道,“參見太子!”

太子紋絲不動,似看書看到完全忘我的狀態。臨安王素來中氣十足,語氣自然十分洪亮,斷然沒有他聽不到的道理。臨安王心有不悅,本想一走了之,一想,就忍你再耍耍脾氣,他日我大事成就,定然讓你跪著來見我!

他站在那裏,抬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直視太子,太子目光不離書本左右,身邊的書童輕聲提醒,“太子殿下,臨安王向您行禮呢!”

臨安王聽這話,想那太子一定會猛然覺悟身邊有人,然後一副惺惺作態,表示自己專心讀書,怠慢了兄弟。

太子博聞好學,有安邦定國之策的聲名,似乎就是這麼來的。

臨安王一甩袖子,“別,我就不打擾太子了!”然後,他轉身欲走。就在這時,太子果然如臨安王預料中一般,猛然扭頭看了眼書童,眼裏帶著疑惑,然後再轉臉,看到臨安王,放下書,連忙站起來,連忙自責道,“哎呀!你看我,正巧看到古人講德行,竟然沒有注意到賢弟你來了!為兄怠慢了,賢遞休要見怪!”

臨安王暗想,果然會做戲!他連忙道,“哪裏哪裏!太子言重了!希望太子不要責怪愚弟打擾才好!”

兩人自然又是一番客套,一副兄友弟恭的動人畫麵。太子讓臨安王上座,又差人上了好茶,命人略備酒席,要與臨安王痛飲幾杯。

臨安王起身謝過太子的好意,看了一眼左右下人,太子早知他今天來的意圖,有意假裝不知,不問,單單等他自己來說。他當下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臨安王直入主題,“不知太子殿下對擊鼓鳴冤一事怎麼打算?”

太子一聽他提這事,無名火起,恨不能將眼前的人撕碎!

這事很顯然就是臨安王和那個蕭音聯手陷害於他。可惜,他抓不住把柄,不然,早將兩人置於死地。現在,那個死鬼徐某的家人來鬧,顯然也是受人指使,他正感覺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呢,他竟然跑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