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著心中的火,輕輕端起茶杯,看著杯中的茶葉,答非所問,“有時候,事情就像是這杯茶,略苦,但你喝下去,並不一定是壞事!”
臨安王聽得出,他這話外之音好像是打算認了這個事情。那麼,太子必然已經有了辦法,他有些疑心蕭音的算計錯了。他笑道,“賢弟正為太子的事情傷神,聽到太子這麼坦然,想來肯定有了處置的辦法。如此一來,倒是愚弟多慮了!”
他站起身來,抱拳道,“那麼太子殿下,愚弟多有打擾!天色已晚,我就告辭了!”
太子微微一笑,點點頭。
三天過後,皇帝難得神輕氣爽,看見鄧大人,便想起太子後花園一事,當下他便問,“鄧大人,那案子可有眉目?”
鄧大人跨出兩步,“啟奏聖上,微臣已將事情弄得明白。殺人凶手是崔府中的一個夥夫丁大栓,與潑皮徐某多有往來。丁大栓素來喜歡喝酒dubo。欠了不少賭債。最近,被人催債催得緊,他便萌生了偷盜的念頭。那日恰好崔府中要將丫鬟送入太子府,此賊借機潛入太子府中行竊。
還未得手,丁大栓便被太子府的侍衛發現,遂倉皇逃走。他慌亂之中,闖入太子府後花園,與徐某不期而遇,兩人因dubo積怨頗深,丁大栓借機將徐某殺死,以滅其口。”
皇帝撚撚胡須,甚感欣慰。太子與此事無關,他自然放下心來。
崔臣相聽此,頭上卻滲出一層冷汗來!
太子殺人一事,怎麼又稀裏糊塗地扯上崔府了呢?本來,太子已經忌恨到崔家了,現在又是崔家的夥夫殺了徐某冤枉了太子!若說之前,太子就算是恨,也沒什麼把柄置罪崔家。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府裏的下人殺了人,他也罪責難逃!
皇帝的目光掃過文武百官,雖然他麵色和藹,但大殿之內仍舊鴉雀無聲。崔臣相卻心裏七上八下,隻覺得皇上的目光就在自己頭頂晃來晃去,搞得他心裏發麻。
他想來想去,覺得與其讓皇上來問他,不如自己去認罪。當下,他跪倒在地,“臣有愧皇恩,望聖上嚴懲!”
靜南王看了崔臣相一眼,暗暗捏了一把汗,崔臣相認罰,這事就與蕭音難逃幹係。他不願意蕭音站在臨安王那一邊去,在靜南王看來,臨安王和太子之間的爭奪是你死我活的,蕭音一個外人,隔岸觀火比較安全一些。
臨安王也看著跪在地上膽顫心驚的崔臣相,有些鄙視他,這個臣相真是個膽小無能之輩,一有風頭,便低頭認錯,真不知道父皇怎麼用這樣的人當臣相?他有些不解,崔臣相窩囊無能,生得兒子個個都是青年俊傑。
就連認那個女兒,也是謀略過人。隻可惜,她這一次算錯了。按照蕭音的建議,由他出麵來找個人替太子擔下罪名,讓太子承他一個人情。
可惜,太子自有主張,最終把自己推了個一幹二淨不說,還趁勢踩了崔家一腳。臨安王並不關心崔家怎麼樣,他關注的是太子沒受到一點損傷。他心有不甘,上前道,“鄧大人,不知你所說的崔家夥夫丁大栓,是否認罪?”
鄧大夫道,“回臨安王,丁大栓已經認罪!若聖上下旨,可當庭對質。”
皇上今天心情好,便揮揮手,“不必了!鄧大人處理此事即可,隻要他簽字畫押,認罪伏法,依律處置。”
臨安王不敢再有異議。皇上退朝,他看著太子目不斜視,昂然從自己身邊走過,總覺得不甘心。
王尚書見臨安王失意,不免心急,回到王府,便差下人請了王泊菡來。王泊菡微笑道,“此事父親不必著急。前次臨安王已經同蕭小姐相商,自然有了應對的法子。”
其實,蕭音早有了辦法。之前,她早就料到太子會找個人來替他擔下這罪名。但是,她並不知道太子找的是誰。她給臨安王的建議,不過是種敷衍。在她的心裏,臨安王並不是個能真正結盟的人,他驕傲自大,有些意氣用事,又頗有野心,自己若同他結盟,就意味著還要幫他奪太子之位。
她並不關心誰當太子,他關心的是當今太子能不能坐得穩。
現在,她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丁大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