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一笑,“靜南王,告辭。”
靜南王看著她姍姍地走向車子,伸出一隻手,有心想說留步,轉念一想,這裏也不適宜長談,一隻白皙的手停在半空中,直至蕭音的車子遠去,他才慢慢地收回。
蕭音回到崔府,剛剛走到墨荷苑,畫眉正站在院外東張西望,蕭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什麼都沒有,有些不悅,“你在瞧什麼?”
畫眉看到是蕭音回來,喜上眉梢,連忙跑過來行禮,“小姐,你可回來了!急死奴婢了!”
蕭音一邊向院裏走,一邊問,“什麼事慌裏慌張的?”
畫眉急得跟在身後,“臣相夫人請小姐回來之後,馬上到臣相書屋,小姐,你是不是闖了什麼禍呀?夫人讓小姐到書房之後小心說話,臣相臉色不好。”
當眾與太子為敵,臣相的臉上當然不會好看。
蕭音從容地回到屋裏,畫眉看著蕭音不慌不忙坐在鏡子前,照了照,又拿起書來,有些想不通。
正這時,崔紹遠由走廊進入,伸手抽出她的書,皺著眉頭,“音兒,父親讓你過去!好像沒什麼好事,你怎麼還有閑心看書?”
蕭音抬頭,眼眸看向俊俏的崔家三少,崔紹遠素來嬉皮笑臉,難得有這麼嚴肅的時候,蕭音伸出右手,崔紹遠又將書放在她手上。
蕭音把書翻開,“我現在去,父親大人不曉得怎麼懲罰我呢!”
崔紹遠挑了挑眉毛,瞪大眼睛看著她,“咦!好生奇怪!音兒在三哥的眼裏,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看來今天去見皇上,你捅的蔞子不小!”
蕭音正欲說話,紫雲跑進來,“小姐!不好了小姐!臣相差人來問話,是小姐自己過去還是他來見小姐?”
蕭音起身,將書合上,笑道,“我不是怕,是避其鋒芒!”她幽幽地看了一眼紫雲,“隻是這消息傳得太快!不曉得這鋒芒能不能避開!”
紫雲被她這一看,驚得後背後涼。
崔紹遠跟著出來,“音兒,你不妨說說什麼情況,三哥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蕭音不覺微微一笑,看向崔紹遠,崔紹遠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度憂慮了,笑道,“看我!音兒自己自有辦法,不需要三哥幫忙!”
“如果三哥想幫,不妨請四公主回來!”崔紹遠一愣,馬上明白了,“好!”他當下去見崔紹安,崔紹安以頭疼為由向四公主寫了封信,讓人送去,他自己急忙去書屋。
剛進臣相大人書房,就看見地上有破碎的碗片,崔紹念正在父親旁邊垂頭而立,似乎是在求情,崔紹成帶著一抹嘲諷的微笑,看著窗外,蕭音站在崔臣相對麵,依舊是一臉的波瀾不驚。
崔紹遠暗想,還是錯過了最有趣的情景。
崔紹直見三哥來,連忙道,“三哥!你快向父親大人求情吧!他剛剛差點把碗砸在音兒的頭上!”
“求情?誰敢求情?她明明是主動讓四公主綁了向皇上認罪的,竟然當朝得罪太子殿下!他日太子登基,我們崔府上下都要被你拖下水了!”
蕭音暗想,若是不拖下水,我這大仇怎麼能報得了?至於登基,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登基啊!在這一點上,是沒有退路可走的。
蕭音咧嘴笑道,“父親大人,女兒以為,這太子是登不了基的!”
崔臣相見她笑得沒心沒肺,全然沒有一絲愧疚,更是惱怒,指著她,手臂一個勁地抖動,咬牙切齒卻是說不出話來。
崔紹念連忙遞了杯水,“父親息怒!”崔臣相正找不到出氣筒,就勢手臂一甩,一杯茶水全撒在崔紹念的手上,“息怒?怎麼息?”他全然不顧崔紹念的疼痛,“你們一個個都不為崔家的百年大計著想!那皇子之間的爭奪是我們這些大臣們能摻和的嗎?就是摻和,也不會站在臨安王一邊吧?”
在崔臣相看來,臨安王深得皇上的喜愛,且他的母親也是靖安頗有聲望的盧家,有勇有謀有軍功,但他遠不如太子深謀遠慮。而定遠王也有爭奪皇位之意,且其背後的支持主要來源於皇上最寵愛的李氏。
這李氏曆經百年,英才倍出,單單曆次戰亂中為國捐軀的就有八九個,且有一人是為搭救當今皇上而死。不僅如此,李氏家族近百年狀元出了七個,還有一個是當朝駙馬,其家庭興旺可略見一斑。
崔家眾子從沒見過崔臣相這樣大動肝火,隻有崔紹成陰惻惻地說,“將音兒交給太子,或許能消消太子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