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娓娓道來,每一個宇都如針尖紮到孟輕歌的心裏。
“那……”孟輕歌左手去緊緊握住拿著電話的右手,才能止住它的抖動.“顧青山傷到了頭部,是因為車禍嗎?”
陳助理沉默了許久,終究吐出個答案:“是的。” 寫意閉上雙眼:“謝謝。”
“孟小姐。”陳助理說,“請你不要自責,當時的情況不用說要他隻是手上,就是一命抵一命他也不會有半點遲疑。請您相信顧總,他不是薄情寡義的人。”
這一次孟輕歌再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掛了電活。最後那番安慰的話,原本是難得從陳助理口中說出的句子,可惜對孟輕歌卻是莫大的諷刺。在那麼多心痛得無法入睡的夜裏,她對他的恨意就是化解不開的毒藥,—滴一滴,滲入骨髓,將那些曾經甜蜜的過往,侵蝕得千瘡百孔。 可是,如今一切感情又被他的深情一點一滴地拚湊起來,緩緩修複。漸漸看到光潔如新的記憶。她才恍然覺得自己連恨他的力量都沒有了。自始至終,這麼多年他從未說過愛她.但是當真相一層一層被剝開的時候,才發現它們疊加在一起的重量,早已勝過那三個字千百倍。
陽光難得從雲層裏照出來,射到人身上暖洋洋的原來天氣預報還說近來會落雪,可是今天卻冒了太陽。如此的暖陽在這種季節尤為難得。孟輕歌坐在顧氏大廈對麵綠化帶的椅子上。陽光悠閑地透過樹葉的縫隙。化成斑讕的光影落在她的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廈裏走出一群人,其中還有顧青山。
一樓的大堂走到外麵有兩步台階,孟輕歌遠遠地看到他一邊寒暄著送客戶一邊下台階。臉上是那些客套的微笑,卻不知那微信帶給他的痛苦有多少。
他含笑送走客戶轉身回去的刹那,看到了公路對麵樹影下的孟輕歌。他有些詫異,想走過去,遲疑了下終究忍下來。
他扭頭叮囑旁邊的人先行離開,然後就那麼定在原地和她相互凝視。
距離太遠,她沒有察覺他眼中閃過的欣喜。
馬路上時不時出現呼嘯而過的車輛將兩人的視線阻擋數秒。但是迅速地又移開,兩個人都一動不動。一個賣氣球的小販,牽著一大把彩色的氣球,有小朋友來圍觀,正好擋在孟輕歌的眼前,於是她挪了下步子,再次尋找他的身影,卻看見顧青山已經緩緩地朝她走來。
他走得有些緩慢,他走了幾步,路途眉頭皺了皺臉色有些難堪,不過也僅僅是一個轉瞬,那樣的表情便一閃而過。掩飾得很好,完全難以察覺。
也是在那個刹那,孟輕歌卻看到他的表情,那個掩飾得很好的表情,那個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表情,那個讓她痛得無法呼吸的表情。
孟輕歌不敢在放縱自己的感情,立刻焦急地繞開人群,躲開他的方向跑去。她也顧不得這裏有沒有斑馬線,左躲右閃地就直接穿馬路。
有輛車呼嘯而來,她一時沒留神。
“寶寶!車!”顧青山焦急地喊。
她一轉頭,迎麵的麵包車以毫厘之差地從她跟前擦身而過。
顧青山快步跑來,拽住她的胳膊,劈頭就說:“誰讓你這麼過馬路的!”
他如此地惱怒,讓孟輕歌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我沒事。”
她被他捏得有些疼。
旁邊顧氏的人進進出出,還不停地和顧青山打招呼。他突然察覺自己言行的異常,輕輕地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