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看了孟輕歌一眼:“孟小姐,顧先生的狀況比你看的更糟糕。如果病情惡劣,最嚴重的情況下他可能會失去,抱歉,我多話了。”
孟輕歌倏然一驚,錯愕地張了張嘴。
離開之前,何醫生又說:“他酗酒而且嗜煙,這個毛病一定得改,你們多勸勸他。”
孟輕歌苦笑,怎麼勸?就衝他對她的那態度,現在怕是她說什麼話他也聽不進去。他如今和她之間還比不上一對陌生人。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那麼糟蹋自己。
最近,溫歡又找到對孟輕歌的崇拜點。因為據趙老師說那對德國夫婦很喜歡孟輕歌,連連誇她。
“你德語說得真好。”溫歡又一次感慨。
“你還聽得懂?”溫歡失笑。
“人家都是說好,肯定好了。而且講得很好聽,以前我聽人說德語說出來挺難聽的。”
孟輕歌又隻好笑笑。
她講得一點也不好聽,遠遠不及顧青山。他的嗓音不是特別低,但是說德語的時候很有韻味,以前就那樣緩緩地教她念單詞,低音中又稍帶優雅,煞是迷人。
晚上,孟輕歌在家看電視,轉到市台,居然看到顧青山出現在那個人物訪談節目裏。他做事一直很低調,不喜歡這些場合但是這次卻一反常態。
顧青山坐在那裏,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衣服,整個人都透露出疏離的氣質。
那位以刻薄著稱的美女主持人,麵對他卻很客氣,提出來的問題溫和有禮。諸如顧氏資金滯留之類的疑問,都被顧青山麵帶微笑地一一否認。
“最後一個問題,顧青山先生。”主持人說,“您至今未婚,那麼對於您的私人情感,有沒有什麼透露給我們的觀眾朋友。”
“我隻是一個普通商人,不是社會公眾人物,相信大家對我的私人問題也不太有興趣。”這是他全場給主持人的唯一一個軟釘子,說完以後淡淡一笑。
那淡淡一笑的俊顏定格成照片,第二天出現在經濟周刊的封麵上。孟輕歌路過報亭的時候,停駐不前,忍不住買了一份。
她坐在地鐵裏細細地讀了一遍。她敢打賭,這文章的作者不是受顧青山授意也是收了他好處,處處為顧氏說話。可是這人筆杆子好,馬屁拍得不露痕跡。
忽然之間,孟輕歌明白他近來頻頻高調不過是為了挽救厲氏的正麵形象,讓投資者重拾信心。所以,是以往絕對看不到的。
她翻回封麵,將那張臉又看了一次。他一直不喜歡照相,所以她和他的合影屈指可數。想著這些,孟輕歌不禁將手指移到他的眼睛上。不知道有多久沒看見他對自己笑了。
上一次是哪一天?好像是他從B城偷偷回來,將她捉到廁所裏熱烈地吻了她,然後向她求婚。他那樣對她真心笑的時候,眉目比這照片上還要好看得多。那麼一瞬間她有些失神,隨即將周刊收在手袋裏,在心底輕輕地歎了口氣。
下午去酒店接那對德國老人轉去內地某市旅遊。孟輕歌要送他們去機場。孟輕歌沒想到自己早到了一些,很抱歉地坐在客戶的沙發上,和老先生聊天等著老太太收拾東西。
老先生有強烈的國家榮譽感,總愛問孟輕歌德國的某某城市去過沒有,或者什麼什麼球賽孟輕歌看過沒。
話題聊到一半,孟輕歌突然手機響了,她去翻手袋,半天找不到。她衝老先生抱歉地笑笑,然後將鑰匙、記事本還有早上的那本周刊放茶幾上,才將手機翻出來。
“輕歌啊,你到了酒店沒有?”是溫歡。
“到了。”
“好的,我在機場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