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睡著時,眉心是舒展開的,呼吸很慢而且很安靜。他的睫毛不長卻是很稠密,和他的頭發一樣帶著種淺淺的棕色,她不禁伸手去摸了摸。
沒想到這一個輕微的動作卻弄醒了他。他緩緩張開眼睛時,還是沒睡醒的樣子,眼神懵懵懂懂的,有些孩子氣。
孟輕歌一邊心裏竊笑一邊闔上眼裝睡。
他有些迷糊地翻身平躺,揉了揉眼,朝孟輕歌看了看,又恢複剛才麵朝她側躺的姿勢。不過沒有繼續睡,隻是一伸手將孟輕歌拉進了懷中,說:“你居然敢趁我睡覺捉弄我。”
孟輕歌強忍笑意,繼續閉眼。
“還裝睡?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挑起眉,說著就張嘴去親她的耳朵。
她從小就異常怕癢,就在他唇邊的熱氣噴灑到她的耳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尖叫起來,大聲地笑著一邊躲一邊推開他的胸膛。
可惜床就那麼大,如何躲得掉,她轉而以攻為守,伸手撓他的胳肢窩。他捉住她的一隻手,準備再去捉另外一隻。她便手腳並用地拚命抵抗。
她的力氣也不小,再加上動用了那副不太中用的牙齒和顧青山的有意相讓以後才硬是沒讓他得逞。
她對他來抓她的那隻手臂是又咬又啃,逼迫他退卻。
“看來你和二郎神是一夥的。”
“為什麼?”她玩得氣喘籲籲,問問題的時候都沒有絲毫放鬆警備,就怕他是故意和她說話,帶走她的注意力,好趁機下手。 “是嘯天犬轉世。”
“呸呸呸,你才是嘯天犬!”說著又去咬他。
“看,這不就是鐵證,不知道有沒有狂犬病。”
她氣得抓狂,就想咬他一口泄憤。
一時瘋到忘情,孟輕歌笑著和他掙紮間伸腳踢到他的腿。兩個人的動作同時一滯,顧青山微微蹙了下眉。
“我弄疼你了?”孟輕歌鬆開手,揪著心問。
就在她放鬆警惕的那一瞬間,他以迅雷之勢鉗住她的雙手,將她壓製在身下。
她這回卻是真的絲毫無法動彈。而顧青山完全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你使詐!”她很生氣的說。
“兵不厭詐。”他壞笑。
“你討厭,討厭!”
“敢說我討厭?”他揚起唇角,將她兩隻手腕並在一起,用左手捉牢後,騰出右手輕輕鬆鬆地就伸過去撓她的胳肢窩。
“走開,不許弄我。”她急忙躲閃,可是四肢都在他的掌握下,怎麼躲都是無濟於事。他的手指一碰到她的癢處,她就又是叫又是笑,才小一會兒就上氣不接下起。
“還說我討厭麼?”顧青山趾高氣揚地問。
“就是……討厭。”孟輕歌還是寧死不屈。
於是,他又撓她的腰。孟輕歌想哭又想笑,實在招架不住。兩人的頭上都是一層細密的汗。
“不要弄了。”她咯咯地笑到眼淚都憋出來了。
“以後還要說我討厭麼?”
“不說了。”她開始妥協。
“誰不說了?”
“孟輕歌,孟輕歌不說了。”她的浩然正氣還沒有堅持幾分鍾就繳械投降。
“孟輕歌不說誰討厭了?”他步步緊逼,不讓她心服口服就絕不罷休。
“孟輕歌不說顧青山討厭了。”她這下認錯認得也挺幹脆。
他倒蠻有信用的,聽見這話便立刻停止了進攻,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早說嘛,何必逼我用刑。”
哪知孟輕歌等他鬆懈,狡黠地一笑,掙開他準備趁機撓他的腰肢,還以顏色。可是顧青山的動作卻先於她,迅速躲開,接著又一次順利將她的手鉗製住。
“這下,你慘了。”顧青山突然很嚴肅地說。
“我錯了。”她這回很識時務地立馬認錯。
“這是再犯。恐怕可沒上次那麼容易就算了。”他非常了解她什麼地方最怕癢,於是俯身張嘴去調戲她的耳垂。
他盡自用唇含住,舌尖來回撥動那小小的耳垂,惹得她心裏像有很多隻螞蟻在爬行似的,酥癢難耐。
“不許親那裏。”她尖聲叫喊,同時使勁搖頭,可惜怎麼也甩不開他的唇。
他很正經地說:“不許親那裏,那我就親這邊。”作勢又要換到右邊耳朵。
“都不許親!我認錯了。”她大聲求饒。
他本來就是存心捉弄她的,怎麼肯擅自罷休,眼見又要親下來。
孟輕歌情急之下,不禁叫出:“小青,你不許親。”
顧青山斂盡剛才和她嬉鬧的神色,很慎重地看著她,“你……”發出一個音,卻沒有接個所以然出來。
孟輕歌趁著他遲疑之際迅速地從他的魔爪之下逃脫,一躍站在床邊,然後得意地衝他眨了眨眼睛,“你不許在欺負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怕癢。”
“你,你叫我什麼?”
“小青啊,你不許生氣!”她像奸計得逞一般說道。
“恩。”顧青山應了一聲,垂下眼簾卻沒再多說。這讓本來想得意洋洋地將那句“兵不厭詐”再送還給他的寫意,一時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