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洛杉磯的機場中,正響著立體聲的美式英語,十二三歲的男孩聽不懂,卻未露出半點疑惑的意思。
一個壯實的西裝革履的男人牽著他,右手拉著行李箱,眼眶裏盡是冷漠,也不顧的一個孩子跟不跟得上他的步伐,就已經走出了機場。
小小的孩子眼裏卻是無盡的冰冷,不起半絲波瀾,若說的再多些,便是恨意。
這絲恨源於曾經的情感與愛...
他尚記得,那一日,他剛剛坐上顧家的車,載著他和顧梓騫上了小學。
他曠了一節課,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最後卻被帶到了校長室。
平日裏氣焰高昂的校長卻站在一邊,對著坐在他的位置上的四十餘歲的人點頭哈腰,一副阿諛奉承的模樣。
辦公椅上的男人也看不見臉色,背對著鄺思遠,遲遲沒有轉過身來。
不一會,他被班主任按在沙發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見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卻朝著校長擺了擺手,校長就帶著班主任走出門去了。
屋子裏的氛圍一夕之間很是緊張,鄺思遠並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要做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究竟該怎麼樣做。
半響,坐在辦公椅上的人才緩緩轉過身來,把臉對上了鄺思遠。
年幼的他這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樣,隻見那人唇角微啟,一字一句說著,卻歎了一口氣。
“你是鄺思遠,鄺世超的兒子?”
鄺思遠遲疑了幾分,才緩緩點頭,每每被人提起父親的名字,他總要不由地心裏打顫,死亡是什麼模樣他沒有概念,可是他永遠都見不到父親的模樣了。
“我和你爸同事,我是你齊叔叔,”那人徐徐站起身來,一步步朝著他走來,撫上了他的發頂,微微摩挲,語氣裏透著一絲語重心長的感覺,“在顧祺身邊這麼久,辛苦你一個孩子了。”
鄺思遠正露出一絲疑惑,那人卻又繼續說道。
“你爸,他去世的慘,辛苦你十二歲就要留在自己仇人的身邊...”齊南的臉色微變,哀歎了一口氣,“我去了外國幾天,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你父親他...”
他一怔,小小的人顯得呆愣在原地。
“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地址和電話。”
話音剛落,那人遞給了鄺思遠一張名片。
鄺思遠呆滯地坐在他的身邊,思索著究竟該不該收下,心裏卻殘存著另一個想法,“什麼是,仇人...”
小孩子總是懵懵懂懂的,直到他真正知道的時候,一切的陰謀才剛剛開始。
齊南歎了一口氣,臉色顯得有些為難,卻給顧祺打著一個電話。
隻聽得電話裏顧祺的聲音,清清楚楚。
“鄺世超在哪?”
“他死了,死在了莫西海。”
“怎麼死的?”
房間裏空蕩蕩的,回應的聲音很清楚,傳入鄺思遠的耳中也是一震。
“人總有失手,在莫西海和人槍戰,場麵很混亂,我的槍走火了,被我錯手殺死了,他的孩子我也會負責,他永遠是我一輩子的兄弟,他兒子的一切我都會負責到底,還有那筆錢,我也會在那個孩子成年的時候一並給他。”
傳入鄺思遠耳中,總結出來隻有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