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顧祺才二十歲出頭,作為一個鄉下的窮小子,上過幾年大學,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一番作為,不要被人瞧不起。
那時候,H市的經濟混亂,顧祺跟家裏人賭氣,一個人偷渡到了H市,想要闖一番作為。
他吃過過期的麵包,又要躲避巡邏查戶口的警察,沒錢的時候住過橋底,睡過街頭,到後來終於找了一個工作,沉住氣,一幹就是十幾年。
賺到一些錢,他就願意做一些自己擅長的行業,先是做股票投資生意小有起色,又在H市托人辦了個戶口,這才算真正成了H市的公民。
那一天,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天。
證券行的大門剛剛打開,他坐在台桌上忙著昨天剩下的資料,一一篩選、提出建議的時候,一個女人挎著一個名牌包走進了證券行,那個時候也沒有人,唯獨她一個人,端坐在沙發之上,身材很好。
顧祺還記得,那個女人一頭巧克力色的頭發,燙著大波浪卷,身上的每一件首飾都可以買下一個他所在的證券行。
見著他忙碌,女人就安靜地坐在那裏,抬眼看著顧祺,也沒有催促,稱得上有修養。
顧祺幾乎被盯得發毛,趕忙幫她辦理,安安穩穩坐在女人的身邊。
坐在顧祺身邊的女人是個美女,正在年輕時候的他,自然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清清楚楚記得她的名字,隻有兩個字,每在夜裏都會讓他忍不住念上幾百遍。
洛蝶,洛蝶。
看上幾眼,念上幾遍,總會不滿足,顧祺就開始想追她。
每個月顧祺都能夠見到洛蝶來證券行找她,每次都是笑臉嫣然,有時候遇見不懂的問題還會對著他紅著臉輕笑。
顧祺就如那時候想要大闖一番的感覺,對洛蝶展開了攻勢。
他明知道自己和洛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知道自己是鄉下來的窮小子,不過年輕總有些拚勁,就算沒有一切,也不服輸。
直到某一天,他被幾個比他粗壯的男人綁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被為了迷藥,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裏,輕嗅了嗅,竟是一股酸臭味,明晃晃的燈在他的眼前晃悠,每一搖晃都叫他的眼睛難受。
等他看清綁他的人是誰,顧祺才知道洛蝶究竟是什麼人。
他喜歡上一個人,讓他自那以後,變了一重身份。
從一個窮小子,幾乎坐到了富二代。
不過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
洛蝶紅著眼眶端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被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下令毆打,都沒有說話。
“你個鄉下來的窮小子也有資格追我的女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個五十幾歲的男人不是什麼好人,是H市地下賭場以及各大酒吧幕後的社團老大,近幾年威風凜凜。
直到顧祺的臉被打的臃腫不堪,滿布青紫,男人才下令讓手下的人停。
低吼著的聲音在地下室裏回蕩著,闖入了顧祺的耳畔,顧祺才輕蔑一笑,不顧臉上腫脹的痛微微扯著笑意,輕聲回嘴,“無論貧窮或者富貴,都是個女人來的嘛...”
男人聽了這一番話,氣得臉色都變了,卻又對顧祺刮目相看。
一個幾乎都被打的麵目全非的青年,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如此冷靜,口不擇言。
洛蝶忽然站起身來,拉著男人的手腕,輕輕搖了搖,平日裏溫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柔弱中帶著一絲哽咽。
“爸,求你,求你放過他吧...”
男人卻是冷哼一聲,照著顧祺走來,驟然之間一腳踹向了他的肋骨,隻聽得咯噔一聲,顧祺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渾身冷汗噌地一聲冒了出來。
“爸,不要!”
洛蝶見著父親不遺餘力的朝著顧祺的胸口一腳踹去,幾乎用的年輕時多半的力道,她微微驚愕,趕忙吼道,不過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