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雅淳為第一個失蹤者,即有可能是第一個死去的人。

而第一個被發現的死者,則是最後失蹤的人。

眼下,他們手上最直接的證據,便是最新發現的死者。

餘漾,女,十九歲,桐城大學建築係大一的學生。也是資料最完整的死者。

她是本地人,打電話聯係過了,她於十天前從家中離開,據說是參加一個設計沙龍,交過報名費,也有學校老師打電話來確認行蹤,是全封閉的。所以家裏人在聯係不上人的時候,也沒有多想。

可誰能想到,十天前,一個活蹦亂跳離開的女兒,再見,就是一具沒有頭部的屍體。

現在,餘漾的家屬正在趕來局裏的路上,他們正在糾結,讓誰去同家屬說這件事。

他們可以想象家屬來時的狀態,甚至不敢讓他們看屍體的情況。

一條鮮活的生命在黑暗中悄然消失,甚至連一具全屍都沒有留。

在聽了閻烈的分析後,所有人心中更多是憤然。

凶手的行為,於他們而言,無異於是種挑釁。還有現在網上沸沸揚揚的言辭,都在他們桐城刑偵局無用,已經死了四個人了,卻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發現。任凶手逍遙法外。

“閻烈,我發現新的東西了!”

顧琅清冽的聲音,如潺潺的清泉,沁入心脾,令人精神為之一震。

“我在第三個死者指甲中,發現了一些不屬於她的皮屑。根據基因鏈看來,是一名男性。我想,這應該屬於凶手的。隻是,我在數據庫裏做了對比,沒有相符的數據。”

那就說明,凶手在這之前從來沒有犯過事。

不過,這個答案在閻烈的意料之中。

凶手從一開始就展現出了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是一個智商很高的人。

而且,從屍體的處理形式看來,凶手的手法也在逐漸升級。

就如餘漾,她的頭顱,是被用刀砍掉的。而往後的死者,他們的被斬首的工具,是如試探一般,一點一點向鐵絲一類的東西演變的。

最後的行刑方式,讓閻烈想到了絞刑。

“餘漾的家屬已經在趕來了,你去將她的屍體處理一下吧。我想,家屬應該會要求看屍體。你注意一點家屬的情緒。”

顧琅聞言,清冷的麵頰沉下一份寒氣,不自覺壓了壓唇角,很想搖頭拒絕這份工作。

他從小,就不太會處理活人之間的關係。

不,應該說是完全不會處理。

讓他去跟活人說話,還不如多給他幾具屍體。

閻烈從到桐城開始,就同顧琅一起搭配了,自然很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代表了什麼意思。

他一言不發,隻是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算是給他支持。

顧琅也很清楚眼前人的秉性,自知拒絕不了,輕哼了一聲,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轉身離開。

宋又秋看他離開後,走到閻烈身後詢問:“我們不去餘漾家看看嗎?”

閻烈將手中新得到資料轉身遞給他,“等家屬過來,我們談過以後,再去吧。已經通知了,給他們一個緩衝的時間吧。”

宋又秋默歎一聲,緩緩點頭,對他搖了搖頭手上的文件:“這是什麼?”

“四名已知身份的受害者的資料。我讓侯青深入查了一下。發現,她們四個人的生活圈子沒有一點交集,唯一的共通點——她們在身邊人口中的評價,都是乖乖女,而且是特別乖的那種優質女生。屬於高風險人群,教育得當,生活軌跡簡單。性格中都帶著一點羞射、內向,不愛與陌生人交流,交際圈狹小。

這樣的四個人,要在怎樣的情況下,才會不約而同的在身上紋下相同的紋身?而且,我讓六月去審過劉成了,這四個人身上的紋身,都是在他那紋的。價錢給的都不低。侯青已經去他店裏去取近一個月的監控視頻了。我想,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未知的那三名死者都會出現在他店裏的監控視頻中。”

閻烈平淡無奇的聲音,卻像是一道冰淩狠狠紮在宋又秋的心上。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寒噤。

假設已知身份的三人也已經遇害了,那麼死的人,就有七個了!

從師雅淳失蹤開始,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七個人,這已經不是人做的事情,這完全就是惡魔!

他低頭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眸色漸濃。

“四個拋屍地點,有兩個與青陽集團有關。你說會不會與青陽的人有關?”

閻烈眸光一閃,點了點頭。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早前讓人去問過,青陽那邊,直接派了一個律師過來配合調查,與青陽有關的現場設計圖也早就給我們了。態度十分良好。若凶手真的隱匿其中,那麼隻能說明兩個問題,一,他很有自信,不會被我們查到;二,參與調查的人中間,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