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當時的樣子，巨大的坑裏，歪歪扭扭的躺著一堆人。他們大多的四肢，都呈不正常的姿勢。我以為看到了萬人坑。又是晚上，月光撒在他們臉上，刮白刮白一片，風呼呼一吹，那叫一個滲人！
我差點以為，自己死了！”
他不禁有抬手，擦了擦自己額間的細汗。
這些都是口供上有的，卞和聽過了。
他不由自主轉眸偷瞄閻白。
一瞬，四目相對。
他一怔，尷尬的幹笑。
“嗬嗬，那個……”
偷看被抓包，可以說是十分尷尬了。
閻白默默白了他一眼。
“問他，自己當時有什麼異樣感覺。”
“啊？！哦哦，好。”
卞和轉頭看向齊山，剛要說話，就聽齊山說：“我那會光害怕了，其他都沒注意。”
卞和又下意識的轉頭看閻白。
閻白：“請仔細想想。”
卞和回頭，看齊山，嘴巴一開，“您……”
“真沒什麼感覺。當時那情況，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什麼感覺吧？”齊山又先一步開口。
卞和默默低下頭。
敢情你倆都能互相聽見。那他在中間，又有何作用！？
不帶這麼欺負工具人的！
閻白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門。
“您仔細回憶一下，從您聞到那股奇醜無比的味道開始想。”
齊山雖然還是有點怕閻白，聞言沒忍住轉頭看去。對上他眼色凝重的黑眸，一時像是有人抓住了自己的神經，不由怔住，悄然陷入回憶。
閻白敏感察覺他神色的變化，心神微微一動，靜靜等他再開口。
良久。
齊山忽而長呼了一口氣，滿臉疲憊，有氣無力的開口。
“我想起來了。”
他抬手揉了揉臉，看著閻白苦笑。
“我好像，在奔跑的過程中，踢到了什麼東西。隻是，當時思緒太亂了，我沒有注意。”
一個圓滾滾的，表皮光滑的東西。
他當時隻是瞥了一眼，就把那東西拋諸腦後了。也沒覺得那有什麼需要注意。
不知為何，他這次回憶，覺得像是掏空了自己的身體才想起這件事來。
閻白略略思量，開口詢問：“我可以進來嗎？”
齊山頭軟綿綿的歪了一下，疑惑的看了卞和一眼。
卞和一直注意著兩人，見狀便彎腰，柔聲對他說：“您剛才不是有點怕他嗎？”
齊山一怔。
怕？
他懵懵的眨眨眼，看向閻白，老臉驀地一紅。
“好像真的有這麼回事。”
他偏頭，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對笑笑。
“後生，對不住，我剛才不是怕你，就是想到那天夜裏的事，有點反應不過來。”
閻白淡然的擺擺手，讓他不要在意，抬腳走到他麵前，伸手。
“不介意我為你扣扣脈吧？”
齊山急忙把袖子挽起，把手遞到他麵前。
閻白淡淡點點頭，抬手扣上他的手腕。
平順的脈搏中，有幾次短促的滯頓，像是有什麼地方被堵住一般。
他思量一息，悄然動了靈力。
一絲淺淺的靈力，瞬地就如石牛入海，轉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