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拓印下的痕跡,在宣紙上,看得要更立體一點。
阿依轉頭左右觀察了一會,漸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驀地,她腦中精光一閃,訝然驚呼。
“這……這……”
她指著宣紙,激動的有點手有點哆嗦。
“這是屋外的山。”
她曾經試圖離開過,屋外的山地,都被她踩的差不多了。
即使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她依舊還記得那被自己一點一點踩出的小路。
“難道,這是他走過的路?”
阿依深呼吸,努力斂住心神後,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閻白。
閻白搖頭。
“你感覺到他奇怪消失錢,有什麼異樣嗎?”
阿依一頓,沉默的思考了一會,輕輕搖頭。
一切正常。
她甚至不知道,羅文東為什麼要離開。
她沒有告訴閻白,在與羅文東短暫的相處中,她不小心把心丟在了羅文東身上。
其實,她的反應也很正常。
一個住在深山中,從未接觸過外人的人,很容易被外麵的世界所迷惑。
更何況,羅文東除了在女色上有點過分外,本身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他與我說過,不會離開的。”
阿依終究沒忍住,小聲說了一句。
聲音小的怕連她自己都未聽清,若不是演啊比一直注意著她,也不會聽清。
閻白心底對她的怪異感更甚,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疑問壓下。
“不如,我們出去,按照這個走一圈試試?”
阿依遲疑了一下,問:“你覺得,這會不會是他留給我的線索?”
閻白沒有回答,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不知道。
羅文東已經死了,他的所有行為,都沒人解釋。
阿依似乎也並不想要他的答案,低頭沉默了。
閻白想了想,又開口問:“你說的山妖,是怎麼回事?”
“啊!?”
阿依一愣,懵懵的搖頭。
“是阿嬤說的。”
照顧阿依的老嫗,從小就拘著阿依,連門都不讓出。在十五歲之前,她從未離開過這個院子。
“阿嬤說,外麵有山妖。若我走出了瘴氣圈,就會被抓走,剝皮抽筋,吃的幹幹淨淨。”
閻白嘴角抽抽。
“你不覺得,這很像嚇唬你的話嗎?”
就像他小時候,每次不老實睡覺,偷吃零食的時候,夜綰綰就會說,晚上會有熊嘎婆來找他,啃他的腳指甲。
年少無知的時候,他確實被嚇了那麼兩年。
不過,也就兩年。
三歲以後的他,就再也不相信這些。
阿依眼中掠過一抹恐懼,略帶幾分急切的搖頭。
“不,是真的。”
她七歲的時候,偷偷打開過窗戶,想要偷跑去玩。結果還未翻過窗,就被不知名的東西提溜住了脖頸,猛地往外拽。
若不是阿嬤即使發現,將她從那東西手上把自己搶回來,現在大概就不會有阿依了。
“你現在還記得當時被拽走時的感覺嗎?”
閻白對她兒時的經曆,有點好奇。
阿依怔愣,不自覺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閻白見她突然雙眼發直,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摸著脖頸的手一點一點收緊,竟然自己掐住了自己。
閻白一驚,急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往外一翻,掰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
阿依身子一顫,驀地驚醒,“啊”的叫了一聲,呼吸變粗,雙眼瞪大,滿眼恐懼的看向閻白。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她抓著閻白的手,不停的瘋狂搖晃。
“他來了,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