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手腕一轉,反手扣住阿依的脈門。
脈搏劇烈變動,恐懼如潮水一般幾乎將她溺亡。
她張大嘴,卻還是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我……我……”
她手顫抖著、掙紮著,試圖想要抓什麼,雙眼瞪大,直勾勾看著前方。
閻白轉頭看去。
一片空蕩蕩。
同時,閻白察覺她心跳過快,若不改變,必然會有暴斃的可能,顧不上其他,急忙抬手,一把敲在她後勁,將人打暈。
阿依雙眼一翻,眼瞼顫顫,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閻白順手將人接住,動了一下椅子,將人放下,靠在牆邊。
手沒有離開她的脈門。
他發現,即使人暈倒了,心跳的速度也一點未減。
這不行,再不降下,心髒會爆體的。
他掙紮,猶豫是否該用靈力撫一下阿依的經脈。
閻白把脈的時候還發現,阿依身上並沒有修煉過的痕跡。
她,真的是巫女嗎?
她身上,沒有一點巫力。
閻白思量間,忽而一股狂風刮來。
他不自覺偏頭,抬手擋住了臉,躲避了一下。
狂風肆掠,有一瞬,他感覺自己都快被吹跑了。
他運力,一手扣住房沿,穩住自己的身形,眯起眼,透過手與臉之間的縫隙看向屋內。
狂風如卷,將被子與床板吹的“bangbang”作響,拆開的床小零件,在空中旋飛,在屋內飛撞。
閻白在零件飛來前,急忙結印,打了一個小的結界將他與阿依護住。
結界之中,風平浪靜。
他蹙眉,放下手,看著結界外飛舞的東西,連窗戶都被砸在牆上,“咚咚”的響。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這風好像在找什麼一般。
他略略猶豫,撤開結界,一個箭步衝到狂風的中心。
瞬息間,他像是中到一個被隔絕的世界一般。
無聲無響。
他怔愣,抬頭看了一眼。
如龍卷風的中心那般,頭頂一片平靜。
他眸光一閃,轉眸看向自己來時的方向。
他頓了一下,又側身護住頭跑了出去。
來來回回兩次。
他確定狂風中心還有一個小世界,隻是眼下,他沒有找到入口。
他思量了一會,跑出去將昏迷的人一下扛在肩頭,又跑了進去。
他沒注意,他扛著阿依穿過風圈時,阿依腕上手鏈驀地亮一下,轉瞬即逝。
再一次進風圈,周圍一切都未變。
但……
閻白鼻子一動,敏感的嗅到東南方有一股淡淡的氣味傳來。
像是青草的味道。
他猶豫了一下,換了方向,徑直朝東南方走去。
又一次穿出風圈。
乍然澄亮的光線刺的他不自覺偏首眯起了眼。同時,清風拂麵,淡淡的清香掃過鼻翼。
奇異的感覺滑過心房。
閻白適應了一會,才慢慢放下手睜開眼。
敞亮的瞬間,看清眼前的景致。
高聳如天的青色大樹,鬱鬱蔥蔥,長綿如山峰一般,好似將世界與天際切割,變成了兩個世界。頭頂的烈日,似火一般。明明炙熱,卻詭異的感受不到一絲熱氣。
徐徐滑過臉頰的清風,帶著些許涼氣。
遠看天山,沉色中夾雜著點點白色,如蒼暮的中年人,在歎息一般。
閻白耳朵一動,忽而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音。
好像是溪水潺潺淌過的聲音。
他略略猶豫了一下,扛著阿依朝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
漸行漸近,聲音也大了起來。
驀地,他忽而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心頭一跳,不由加快了腳步。
愈近,就愈發覺得那人影眼熟。
是薑恒!
閻白快步衝了過去。
他將阿依放下,急忙將人翻了過來。
薑恒好似睡著了一般,麵色紅潤,呼吸平穩,掐脈也一切正常。麵上看不出任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