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閻白始終一言不發。
景川腦中不由回憶起剛才的聽聞,思緒飄散,再聯想之前施凱的事情,心底有了一些猜測。
與閻白相同,他覺得施凱那案子中所出現的神秘人,做一係列事情的目的,就是為了蒙芯月。繞那麼大一個圈子,便是為了讓人不要盯著蒙芯月的案子。更方便於他在案子結束後,將蒙芯月的屍體帶離蒙家。
而後麵寄去蒙家的東西,說是補償,不如說更像是警告。
一個明明死了的人,卻活在所有人的口中。
一個普通的老舊小區,卻出現了令人悚然的幻境。
他不知道,最初所經曆的事情,於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
現在再回憶,他總覺自己在垃圾堆那錯過了什麼東西。
迷霧散去時,有太多的東西在眼前掠過,他被驚住,一時便沒有注意。此時不禁多了幾分懊惱,若是自己膽子再大一點,便會得到更多的線索吧。
下車說,他還沒忍住,將自己的猜想告知閻白。
閻白卻是眸光帶著幾分恍然,沉默點點頭,便離開了。
他不禁一愣,立在原地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有些摸不準對方的態度。
須臾。
他輕歎一聲,抬腳回了自己的房間。
眼下的情況,已經超過他可以處理的範圍,還不如暫時放下,靜待結果。
閻白回了房間,將所有石頭取出,按照蒙慶所給的冊子上所記錄的時間,將晶石一一擺放,順序捋順,最後一塊,正好是藍色的晶石,是三天前寄來的。
而三天前,正好是他離開港城來此地的時間。
這,又是何為?
小區的幻境告訴了閻白,他的行蹤在人的監視之下。
他本以為,是因為他碰施凱這個案子的緣故。緣何想,背後之人,從一開始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思及此,他不由想到上一個G大內的案子,那個遊屍,想要的,也是自己身上的幽冥石。
他略頓,從脖頸處輕輕拉出自己的幽冥石,對著光,細細看了看。
這是幽冥府的心髒,從尋到起,就已經認主了。
現在有人覬覦,不知是想用來做什麼。
就連閻白都不知道,這石頭究竟有何妙用。在他的認知中,這隻是一個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就如令牌一般的東西。
十多年了,他從未見過這石頭又過其他反應。
思緒完全,卻是始終不得緣法。
……
夜綰綰與閻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淩城,風塵仆仆。
“老閻,我看那石頭,有點像當年被我挖出來的樹心。”
這才是夜綰綰擔心的東西。
曾經在陰陽道中,老樹告訴過她——幽冥有心。
隻是這心,在數萬年前遺失,未曾尋到。樹心是幽冥重新孕育的一個替代品。
心成三顆,散落在世上的各地,待有緣人尋到。
老樹的樹心便是一顆。
當年被夜綰綰用來救了閻烈。
閻白手中,便又是一顆。
當年被始皇手下尋到,本以為是長生不老藥的藥引,不想卻是催命符。最後落入叛軍將領手中,製了匕首。十多年前,被夜綰綰尋到。
而這最後一顆,至今未見過。
她看過幽冥誌,上麵並沒有關於幽冥心的記載。
她告訴閻白,是仿造的,也不過是暫時安住閻白的心。
她想,閻白心底,大概也有了計較了吧。
三人見麵,閻白小小驚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趕來。
夜綰綰大大咧咧伸手抱了他一下,手上力道完全不控製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閻白耳邊“啪啪”的聲音,心口一陣氣悶,一瞬感覺自己仿佛要被拍吐血一般,帶著幾分無奈的喚了一聲。
“媽——”
夜綰綰毫無察覺一般,擺擺手,快步走到桌前,盯著桌上擺放的石頭。
五顏六色的石頭,沒有一點規律,好像就是收集之人,看到好看的東西,便買下送來一般。
夜綰綰伸手摸了一下,麵色漸漸沉了下來。
她轉眸看向閻白:“你發現了嗎?”
閻白輕輕抿了抿唇,麵色與她差不多,冷臉點頭。
每一塊石頭上,都能感覺到幾分魂力。想來,這些石頭,是被人用魂魄煉製的。
魂魄融散之前,怨氣與不甘全部落在了石頭上,連他都會覺得不舒服,更別說蒙慶他們那些普通人了。
閻白就是不知,那人為何要將這些東西,寄給蒙慶?還有蒙芯月,那人為何要帶走她的屍體?
蒙家人,究竟有何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