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凱不明他的動作是何意,麵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動作僵硬而遲緩的低頭看了一眼他推來的文件袋。
首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黴味,再看到文件袋上斑駁的痕跡,心下掠過幾分疑問。
稍稍頓了頓,他抬頭看向閻白。
無一絲情緒變化的麵上,卻讓閻白看出了幾分疑惑。
“這是蒙芯月的屍檢報告。”
閻白說話時,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眼,沒有錯過在自己說到“蒙芯月”這三字時,他瞳孔短暫而急促的一震。隻要稍不注意,便會錯過。
閻白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淡淡的暗芒,嘴角笑意不變。
“不看看嗎?你不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輕淺的聲音,被刻意拉長的尾音,藏著幾分不已察覺的youhuo。如一雙看不見的手,柔柔撩撥著眼前人的神經。
施凱呼吸微微一窒。
閻白耳朵捕捉到了,卻依舊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波動。
近三十年的牢獄生活,幾乎已經將他麵部上所有的情緒都剝掉了,如一張僵硬的麵具卡在臉上。
“對了,你都認了,將所有的認了,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呢?隻是,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不會忘記嗎?你記得她死前那一雙瞪圓始終閉不上的眼眸嗎?脖頸之上,如絲帶一般的傷口,紅顏而美豔,你是否也入迷?對了,女孩初生的身體,於你而言,又是什麼感覺嗎?
心愛之人的血,沾染在手上,會不會令你更興奮?
哦,不對,旁人都說你是天生的犯罪者,沒有感情,不懂世故,她也許不過是你生命中匆匆而過的螻蟻那般,根本無法激起你心中的波瀾。
她在被傷害時,是否求饒了?那樣聲聲的嘶喊,是否……”
“咚——”
閻白的步步緊逼,終於讓眼前人暴起。
他抬手狠狠砸向桌子,巨大的“嗡嗡”聲在不大的會麵室回蕩,如困獸的低吟,令人心顫,莫名多了幾分哀傷。
“閉嘴!你又知道什麼!?”
閻白看著他即使在暴怒中依舊沒有一絲波瀾的麵容,心下不由多了一分好奇。
難道施凱的麵部神經已經壞死,讓他沒有辦法做出另外的表情嗎?
他眸光輕閃,麵上卻沒有多餘表情,輕笑一聲:“我又能知道嗎?不過是一個好奇的學生。”
學生兩字,讓屋內的另外兩人麵部有一瞬的扭曲,最佳抽了抽,不同的腦子裏,有同樣念頭。
“就你這樣的,還學生呢?妖孽也不過如此。”
閻白沒有注意他們的反應,目光始終落在眼前人的臉上。
施凱冷笑。
嘶啞低冷的聲音,好似被撕裂破碎的發動機最後的掙紮,尖銳刺耳。
“好奇?少年人,你知道上一個好奇的人,現在在哪裏嗎?”
刻意壓低的聲音,漾著幾分明顯的威脅。
閻白挑眉,臉上毫不掩飾浮上驚訝,身子微微後傾,好似真的被驚到一般,略微頓了幾秒,沒有回答。
施凱眸光暗冷與之對視,麵上雖無一絲逾越的神色,淡淡的威脅卻如冷風一般,纏繞上閻白的心房,似是想要一點一點將起吞沒。
靜默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