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麼?”
閻白嘴角輕勾,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施凱不是蠢人,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心底總歸是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我們,是不是在想同一個人。”
他略微有與偏頭,一直暗淡的眼眸中忽而有了幾分光彩,掠過一抹狡黠。
閻白挑眉:“不如,你先說。”
施凱頓了頓,輕笑搖頭,“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若我行的對上了,按照時間來算,你應該是她兒子。”
話語雖是猜測,口氣卻是寫了篤定,眸中的光耀愈發明亮。
閻白倒覺得這是他師祖的一貫作風,“做好事不留名”。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
“我也覺得,我和你想的是同一個。”
施凱有些意外的挑挑眉,微微愣神,腦中那隱約、模糊的聲音漸漸變得愈發明顯。
兩人相似的桃花眼,泛著幾乎同樣深邃幽冷的眸光,令他心生戰栗,畏懼。
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內咬嘴角的牙不自覺加大了力道,須臾,淡淡的血腥味在唇內蔓延,拉回了幾分思緒,眸光閃了閃。
“請問,你有什麼事?”
兩人簡單的交談,還有施凱身上情緒的波動,讓一旁的看守人心頭不由驚了驚。
他是獄所的所長,五年前新上任的。
在來之前,他了解過所內所有的重大犯人,施凱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來後,他在暗處觀察了施凱五年,從未在施凱的身上感覺到一絲多餘的氣息。說施凱是一個活人,不如說是一個會行動的雕塑。
沒有表情變化,沒有情緒波動,甚至連眼珠都不會有多餘的轉動。每一個動作,像是標準化流水線生產出來的機器人一般。
整整五年,在他的視線下,從未有過一厘一毫的偏差。
而現下,那乳臭未幹的小子簡單的幾句話,就挑起了施凱的情緒,隱約還有激動,隻是他一直隱忍壓抑著。
這,是為什麼?
他們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故人,又是誰?
施凱的資料,是半公開,除了知道他曾經做下過什麼事外,再無多餘的信息。他的特殊在於,他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所長曾經利用職務的便利查詢過,一無所獲。
他在人世間的資料,幾乎被人一手抹去了。
這讓所長心中的好奇更甚。
他與施凱年紀相仿,在學校時,也曾聽聞老師講述過這令人駭人的案件,隻是隱去了當事人所有的信息。
若不是他繼任於此,也不會有機會將其聯係在一起。
閻白與施凱對視時,敏感的察覺到屋內第三者的情緒波動,眸色一轉,悄然眼眸暗暗瞥了一眼角落站著的“柱子”。
注意力轉過,他才發現,此人周身氣度不凡,雖然壓抑著,但身上上位者的氣息依然是藏不住。
他眉梢幾乎微不可見的輕輕跳了一下,心下疑惑對方的行為。腦中思緒翻轉,薄唇輕輕一嘟,按下心中疑惑,將目光轉回施凱。
施凱在極短的時間內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又恢複到最初那般,無波無瀾的狀態,有些泛白的瞳仁中,如古井般空洞深幽,麵無神色的看著閻白。
閻白雙目對上他的視線,嘴角撩起一抹痞笑,將手中的文件袋推到他的麵前,聲音倒難得柔和了三分:“敘舊到此為止,不如,我們直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