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白將香燭點上,取出自己的符紙,雙手借印,低吟咒語。

“九天神佛,下地龍清,玄清借力,入!”

手腕一轉,抓起紅繩向後一牽。

空中漂浮的光團,順著紅繩的方向落入程航的胸口,瞬地,程航的肉身開始劇烈的顫抖,好似發羊癲瘋一般。

他手一揚,紅繩飛舞,將其整個身體捆綁在手術床上。銀光從紅繩處落入程航的身體。

程恒好似有了意識一般,不停撲騰,拚命想要掙脫。

閻白麵色微微一變,眸中冷光閃耀是,手腕一轉,加大了威壓。

一瞬,周圍空氣驀地降低,冷凝升華的霧氣在霎那間繞滿整個房間。連門外都不覺感覺到了一點異樣。

薑恒耳朵輕動,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屋內有什麼東西被震動的聲音,不禁有些擔心。

那些器材,可是很貴的!

閻白眸中暗芒流轉,眸色隨著溫度降低,一點一點變了顏色。

藍金的瞳子,與小黑一般,額間金光一閃,“砰”的一聲,手中的紅繩驀地斷開,碎裂飄散在空中,如飄零辦一點一點散開,落地時,驀地消失不見。

閻白沉著臉盯著看了一會,微微撅起嘴輕輕吹了一下。

眼前的霧氣瞬地散開,視線變得清晰。

他眸光淡淡落在手術台上的人。

這一刻,他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雋秀中透著一抹淡淡的稚氣。

閻白眼角輕輕一抽,心中掠過一抹熟悉感。

明明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須臾。

“嗯——”

一聲難受的輕吟,將閻白思緒回來。

他凝了凝眸光,看著床上人睫毛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男人的眼眶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眨了眨,一瞬不瞬的盯著天花板,好一會,才遲緩的回神,略顯僵硬的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目光迷茫的落在閻白身上,幹涸的唇瓣微微一顫,用沙啞的聲音,喏喏的開口問了一句。

舌頭仿佛沒有捋順一般,閻白沒有聽清他的話,卻從他眼中看出的問話。

你是誰。

閻白沒有回答,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握住了他手腕上的傷口。

程航的下意識的顫了一下,瑟縮的著想喲嗬躲避,奈何身上根本沒有一點氣力,根本動彈不了。

閻白沒有說話,兩人手腕交握的地方,閃過一抹銀光。

他好像就是握了程航的手腕一會,一眼不發的轉身離開。

程航睜著幹澀的眼,眼巴巴的看著眼前人離開,腦中亂麻麻的,什麼也不知道。

閻白打開手術室的門,驀地與門外的一雙眼對上。

薑恒焦慮的在門外的等著,就差沒把眼珠按在門上了。

他沒料到閻白會突然開門,目光突兀的對上,嚇了一跳,一下蹦起,向後退了幾乎。愣了一會,才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裏麵……”

他有些緊張的不知該說什麼好,抬手指了指屋內。

“人應該沒事了,你讓醫生來檢查一下。”

薑恒又是一愣。

閻白微微頷首,徑直越過他走出。

薑恒回神看去,見他走到走廊的另一邊的窗戶立住了,隔得老遠,自己也感受到他身上那一抹有些奇異的氣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上心頭。

須臾。

薑恒斂住自己的思緒,讓下屬去找醫生過來。自己則是轉頭進手術室看了一眼。

他一進去,便與床上人兒迷茫的目光對上。

程航腦子有些遲鈍,好一會,才艱難的開口吐出一個“阿”字。

薑恒從他目光中看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急忙點頭應下。

“是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馬上會有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其他事。”

程航見到熟悉的人,如江上浮萍一般的心終於了有了一絲安定,眼中的目光緩緩落下,艱難而緩慢的點點頭,閉上了眼。

薑恒見他還能回應自己,便知情況不錯,心稍稍落下,無聲籲了一口氣,轉頭觀察了一下手術室的環境,想要收拾一下閻白落下的,不該出現的東西。

不想,手術室裏“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想。

他回憶了一下,閻白離開時,雙手空空。不禁有些恍惚,這個領域,還真是……

一言難盡。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收起自己多餘的心思,轉身走出手術室等醫生來。

而醫生在聽到來人說給程航檢查身體時,隻覺對方是耍他。但真的檢查下來後,整個人驚呆了。

程航送來時,是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缺氧,搶救無效而離世的。可現在……

整個人,除了有點虛弱外,什麼毛病都沒有。

若不是手術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親自動手的,他會懷疑這手術床上的人,被人直接換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