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不知道。”
“不肯說?”他揚手探進她睡衣之中。
伊伊趕緊拽住他的手,慌得流出眼淚,聲音也跟著高了,“我真的不知道!”
耳房的鈴鐺聽見動靜,趕緊揚聲問道:“夫人,您叫我了?”
“沒有!”她趕緊回一句,深吸口氣,又壓低了聲音說:“我並不知道王爺和瑤妃之間有什麼過節,但王爺的話,我不得不聽,而且他答應我讓皇後不得好死,我沒有理由不聽。”
他聽見推門之聲,鈴鐺緩步走過來,“夫人,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若是心裏有什麼委屈便跟奴婢說吧。”她以為主子因為抑鬱之情在房中自言自語,便撞著膽子走了進來。
“我根本沒有出聲,本來都要睡著了,你趕緊出去,我不想跟你說什麼話!”伊伊有些著急,說得話也重了許多。
鈴鐺被嚇得一哆嗦,趕緊退了出去。
衡蕪又等了片刻,威脅道:“今天的事兒若是讓旁人知道,隻有你的日子會不好過,該怎麼辦,你自己掂量吧。”
他說完速度下床,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在伊伊進門之前,便埋伏到了床上,開始隻是覺得她跟齊妃長得像,畢竟隻不過一麵之緣,他腦中那女人的麵容也模糊了,沒想到,還真是。
看樣子,齊妃很可能是三王爺安插在皇帝身邊的眼線,但這個眼線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他一時還不知道,就當時的情況來看,跟雲陽有關聯的,很可能是東方暉,可是太康帝死的時候並沒有聽說任何爭奪帝位之事,難道他還在等待時機?
他肯定已經知道雪瑤沒死的事,難道她的生死跟他和百裏少昊之間的交易有關?
衡蕪能想到的最壞的情況,便是雪瑤作為中間的隱形棋子,很可能在以後再次成為犧牲品,但他現在根本沒能力把她接出來。
宴會尚未結束的時候,東方朔便先一步離席走了,這個飯局,本來就是為了給三弟的麵子,但他沒想到並不是家宴,甚至還有跟他在商場上的朋友,多少有些不悅,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顧全了他的顏麵。
他上車之後,一眼便看見了座位上放著的紙條,雖然光線熹微,但白色的字條在黑暗中十分明顯。
“齊妃在榮園。”
簡單五個字,是為了給他報信。
東方朔皺眉,想到混在人群中一閃而過的某張熟悉的臉,不禁皺起眉頭。
“時月,你今天可看見了什麼熟人?”他揚聲問了一句。
“除了在場官員和兩位王爺,時月並不認識其他人。”駕車的時月回答。
東方朔將字條攥了扔出窗外,臉上神色更加深沉。
除夕之後,東方朔便從涵青殿搬出,正式住進勤政殿,東夏曆代皇帝都居於此處,為得是時刻謹記勤於朝政,不可昏庸腐敗。隻是這陌生的地方,卻比不得他的涵青殿來得舒適。
這裏是讓皇上勤於政事的,並不是讓他好好休息的。
他換過衣服,福公公便湊上前問道:“皇上今兒晚上要去哪呢?”
他思枕片刻,挑眉,“夏妃在哪住?”
“望帝宮。”
“那裏可是之前齊妃住的地方?”
“正是,說來,這位夏妃也是命好,雖然鬧了些風波才得以留下,卻分了個最好的住處。”福公公用著微微帶笑又極盡慵懶的聲音說,讓人聽著有些陰陽怪氣。
夏靈薇的住處是太妃吩咐過的,他在選妃當天跟夏靈薇結下那麼一個大梁子,太妃自然是要在一些事情上給他找些不痛快,那就怪不得他嘴上失了分寸,想說什麼說什麼了。
對這些瑣事,東方朔自然是不關心的,但福公公這話裏有話的腔調,他自然也聽出來。
“為什麼說那裏好?”
“額……先帝走後,因為殉葬的事,弄得後宮……有些不幹淨。”他斟酌著語句,“因為太妃執意要用先前的宮殿,讓新人進來衝衝晦氣,這才將所有新妃都安置在了原來的院子裏,隻有望帝宮沒死過人,夏妃自然是命最好的。”
“那誰的住處最不好呢?卿妃?”
福公公當然知道卿妃是何許人也,“聽雨軒是皇上您安排的怎的麼會不好?不好的當然是雁熹宮那位,聽說靖妃剛來的幾日,睡不好覺,多虧了卿妃寬慰。”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老奴隻知道皇上您想聽的事。”他笑,擠出的褶子堆出了一臉的諂媚。
東方朔微笑,“那我就更得去望帝宮了。”
福公公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畢恭畢敬地答了句:“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