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已經寬衣睡下了,還是聽見了皇上駕到的傳報聲,一時間沒好氣,坐起來的時候,小臉皺吧得猶如苦瓜。
東方朔看她一眼,當即讓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你莫不是在嫌棄我?”
“我這是困得。”她說完便一頭栽在床上。
“明天要接見朝中重臣,可能會十分忙,怕是騰不出時間。”他見下人準備了熱水,急忙揮揮手,“放外麵吧,孤在外麵洗漱。”說完便走了出去,由著她任性繼續找周公。
不過,東方朔過來這一趟可不是為了跟她一塊睡個覺那麼簡單的,上床之後,自然要將她叫醒。
“皇上啊,你知道叫醒一個想要睡覺的人是多麼的討厭嗎?”杜若覺得自己的眼睛此刻有可能在冒綠光,因為她已經煩躁得有點脫離人性了。
“冊封皇後的事,我還未跟你商量出結果,明天大臣們勢必要說起此事,所以今天一定要定出個人來。”他將此事說得十萬火急,像是沒有她參與,他就不能定奪一般。
“你將喬靖怡選進宮不就是為了給你當皇後嗎?這種你知我知的事,皇上一直裝傻,好玩嗎?”她一聽是這事,便負氣得閉上眼,埋怨了一通。
用此等小事來幹擾她睡覺,簡直惡極!
“通過我這些日子的試探,靖妃的確溫婉大氣,有母儀天下的肚量,隻是感覺過於柔弱,怕擔不起大責。”
“難道將你這後宮攪合成一團稀泥,隨手殘害一下你子嗣的女人才是合適的人選?”她半個腦袋睡著,半個腦袋氣著,說出來的話都十分的遭人恨。
“你這丫頭。”他也有些鬧了,一手掐住她的嘴,“怎的不會好好說話了?”
她的嘴變了形,聲音也跟著囫圇了,“你這般欺負我,我要怎麼好好說話?”
東方朔霸道的將她拽進懷裏,“我的母後就是因為太過善良才會被端皇後害死,而且現在宮中還有太妃的外甥女夏靈薇在,我怕讓她當了皇後,便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誰當皇後不是要站到浪尖上?你放心,姐姐她深沉內斂,雖然沒有害人之心,但防人的警惕性還是有的,況且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她。”事關靖怡,她不得不認真起來。
“你?”東方朔冷笑。
杜若腦中瞬間浮現他那張瞧不上的臉,當即關火,“有問題?”
“就你那個等著我給你擦屁股的手法,的確問題不小。”東方朔說罷搖搖頭,還十分不客氣的輕笑了兩聲,絕對是生怕她不知道自己鄙夷之情。
“好吧,我承認之前是我做事不妥,但是你說要給我建個煉藥的作坊,以後絕對不會出這種事。”她信誓旦旦。
“好,我就信你一次。”他說著打個哈欠,翻身卷住她的雙腿,身子拱了拱,“若不是怕傷著你的腳腕,我才不想忍得這麼辛苦。”
杜若臉上一臊,緊緊閉上眼,假裝沒聽見。
“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東方朔喃喃囈語。
“第一個?”她想到之前靖怡說的話,禁不住對這男人有點小小的刮目相看。同床共枕卻能保持住柳下惠的做派,他也是對自己夠狠啊。
“嗯。”他噓聲一般應了一句,在她側臉上落下一吻,“我這一生,唯你一人是必不能了,但讓你是第一個,這心願倒是了了。”
杜若心念一動,不由側了身麵對著他,“若是你查出齊妃下落之前我都不應呢?”
“那我就一直宿在靖妃那邊。”他微笑,“她是個善解人意的聰明女子,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若不是跟了我,定能有個幸福的婚姻。”
後麵半句,聽不出是在惋惜還是在抱歉,抑或兩種皆有一些。
杜若沒說話,心裏卻是明白,這般評價,就證明他心裏對靖怡也是有些喜歡的,隻是他自己太過固執還沒發現這份感情。
“睡吧。”她拍拍他的手,閉上眼。
第二天一早,皇上便急匆匆走了,杜若早上沒事兒,便賴在床上不起,以致他用了早膳離開都不知道。一直到靖怡過來看她,才晃晃悠悠爬起來。
“我聽說你受傷了?怎麼回事?”靖怡快步走到床邊,仔細瞧著她的樣子。
昨天家宴之後,眾妃一直在太妃身邊陪著,直到晚宴,待得晚宴結束,皇上又要來,她隻能忍到現在。
“不打緊,就是把腳腕給崴了。”她嗬嗬笑著坐起來。
靖怡還道她是哪病了,竟然這般沒精神,見她一笑,便知道是沒大事,“趕緊起來收拾收拾吧,說不定等會兒太妃就帶人過來了。”
“那我就更不起了!”杜若明眸一閃,倦容沒了多一半,“等她們來了,我就說我不僅崴了腳,還染了風寒,她們也就不好多打擾了。”
這麼冷的天,隻有被窩才是天堂,她才不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