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跑到哪去?”東方朔怒斥一聲,眼睛裏冒著火。
他見她總也不回去,隻道家宴無趣她是走了,結果老六回去說她跑出去滑冰,傷了筋骨。
他連個下人都沒帶便急匆匆趕了過來,結果隻聽見她在這優哉遊哉的跟丫鬟說想跑。
澤蘭嚇得一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杜若臉色僵住,嘴角要笑不笑的咧了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跑還能跑到哪去?”
東方朔眯眼,“噢?”
她擺擺手,示意澤蘭出去,隨後換上一副調笑的表情,“皇上啊,你別總用眼神威脅我,你知道我不怕。”
嚇倒是真被嚇了那麼一小跳,不過,這一句話的功夫,她的心跳就恢複到正常,這種話就算她不說,他就不知道嗎?
但是,有些話,就算是你知我知的秘密,藏在心裏跟挑明白,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難道你想讓我用實際行動威脅你?”
“有了實際行動就不是威脅了,應該叫……”她想了半天,“迫害!”
“滿腦子都是歪門邪道。”他瞥見她紅腫的腳腕,不忍再責備,坐到床上,“擦藥了?”
“擦了,估計要養個半個月了。”她眨眨眼,笑得一臉狡黠。
東方朔歎口氣,“我去跟太妃說,免你半個月的早安。”
“多謝皇上。”她嘿嘿一笑,蹭過去,靠進他懷裏。
東方朔沒想到她這麼會撒嬌,摟著她的肩膀,十分受用,甚至忘了她剛才說過什麼要逃走的話,“年後就要冊封皇後了,你有沒有什麼人推薦?”
“皇後這麼大的官,後宮哪個女人不眼饞啊,你若是真讓我推薦,我自然是要推薦我自己的。”她微微起身,歪頭看著他,“這叫內舉不避親。”
東方朔單挑了眉頭,“你真想當皇後?”
“那是自然。”她又靠回到他懷中,故意抬高了音調。
“好。”他輕輕抱住她,“我也正是此意。”
他這話說得真誠又舒心,仿佛一塊大石落地,半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杜若沉默了半晌也不見他改口,或者再說點什麼,終於扛不住了,“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他學著她的腔調,又將她抱得緊了一些。
杜若一聽便有些慌了,“你若真將我立為皇後,怕是要社稷不穩吧?”
東方朔點頭,“江山美人本就不可兼得,為博紅顏一笑,我也是沒有辦法。”他說得一本正經,好像麵臨了什麼生死抉擇,不得不選一般,長籲短歎的口氣,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切,就知道是在耍我。”她撇嘴,一邊不屑,一邊心裏鬆了口氣。
若是她真的拿了這個後位,最傷心的怕就是靖怡,她可不想失掉這宮中唯一的姐妹。
他將頭放在她肩膀上,溫存著,“若是可以,我都想帶你離開,天大地大,做一對神仙眷侶想必會賽果神仙吧。”
杜若懶洋洋聽著,都有些犯困了,不知這東方朔是在自己麵前裝成了一派風流書生的樣子,還是骨子就是這般不食人間煙火。
做神仙眷侶的前提是要有足夠殷實的經濟基礎,在目前的東夏,還得保證他們離開皇宮之後不被追殺,這般幻想簡直是癡人說夢,想必是知道不會實現,所以說來給她聽聽吧。
這個東方朔,最近總用一張嘴給她灌迷魂湯,真是太滑頭了。
她在心裏給他的甜言蜜語定義成了油腔滑調,雖然閉著眼睛假寐,但臉上的不屑卻是比剛才更加明顯。
他低頭,便見到她撇著嘴,不以為意的樣子,微微挑眉,一把捏住她的嘴,“不信?”
杜若一張臉被扯得變了形,眼睛拉開一條縫,抱怨,“皇上啊,您就繞了臣妾吧,臣妾可是有傷在身的人,”
“還不是怪你貪玩。”他斥她一句,卻也並不是真的責備。隨後拍拍她的肩膀,起身道:“我還得回家宴上,你就在這好生休息吧,晚膳我吩咐人送過來。”
“諾。”她做個行禮的手勢,抬頭勾唇一笑,又是個古靈精怪的模樣。
她今天,心情真是好極。
片刻,澤蘭快步進來,“皇上沒生氣?”
“他已經被我的美色迷住了,自然是不會氣的。”她嘚瑟著眯成了狐狸眼。
澤蘭翻個白眼,不想跟不正常的主子說話。無奈,心裏的小念頭長了草,眼見著她要睡著,便在她肩膀推了一下,“你說的走,是什麼意思?”
“看看形勢吧,百裏少昊不可能對我的死訊不聞不問,就憑他那個小肚雞腸的樣,讓我來東夏那也是讓我生不如死的,怎麼能不明不白就死了?咱們啊,稍安勿躁。”
“嗯。”澤蘭皺起眉頭,其實還想問問衡蕪的事兒,最終忍住了。